坐在床榻上面的男人,当即就气笑了。
好一个太子李恪,当真是无耻至极!
论说起来,他人也不过是将死,李恪就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将他的府邸拆分开来,端的,还是为那些流民的好事。
其实,于流民而言,有个地方住也的确是不错。
可他并不相信,李恪只是单纯的为了那些流民,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
“皇上是如何交代的?”
男人发问。
声音却是比那竹林中树叶来回碰撞发出的声,更为凛冽。
属下不敢有半分犹豫,直言道。
“皇上正为此事发愁,却念及殿下满月之丧未过,暂且驳回了太子之意。”
“但有不少官员都支持太子,却也有人坚持守丧,两派争辩激烈,连皇上听得头疼,最终是不欢而散。”
男人点点头,他稍作思索,也便问起。
“这些时日内,应当并未曾发生太大旱灾,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流民?”
他醒来后,观察过这竹林后方的土地。
土壤干湿分明,气候正是宜人,应当不会有太过于大的自然灾害,可这些流民……又是从何处而来?
属下震惊于周宴的论断,周宴他也不过是才刚刚醒来,怎会看出这天下之内,并无大旱大灾?
震惊之余,属下立马就接受了这个念头。
他的主子就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沉下心后,下属立即做了回应。
原始前些日子民间有灯会,那灯会规模并不大,可在那一日内,官府却是放令,百姓们都能够摆出各样的餐食与漂亮的灯展。
街上来往的人之多,老少妇孺,皆是如此,但凡有空的,都会上街瞧瞧热闹。
而城东有一家包子铺,更是在当日推出特价。
原先是七文钱一个包子,那一日,直接改为三文钱,且买足十个包子,便会赠送两碗稀粥。
而来往的百姓又如此之多,逛的久了,难免是口干舌燥,肚皮干瘪。
价格还降了一半,是以,那家包子铺的生意极其热火。
但后面有不少的医馆之中堆满了人,各个腹泻呕吐不止,更有老人或是孩童当场昏厥过去。
一时之间,医馆中的大夫都手忙脚乱,他们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病因来。
最终并发的人多了,这些大夫们聚在一处商量了许久,才总算是发现,这些患病之都吃过那家包子铺里面的包子。
不少人过去聚众闹事,更是有人报了官。
官员直接就将那包子铺查封,且将铺子的掌柜及一众杂役等人,全部都关进了大牢之中。
但这件事情却并未曾了结,是因为大夫都依着寻常人吃坏东西的药方子,为那些病患们拿药。
可连吃了三日,却未曾见效。
在接连几天后,这些人便是爆发了,有的人压根控制不住自己,当场烧了房屋。
而有的人则是当众啃起木桩,像是疯癫一般。
烧毁房屋的,占据了大多半。
余下那些患病人中,要么是在街上胡言乱语或者是殴打他人,要么便做些疯癫举动。
总归,是极其不正常的。
听完人的话,周宴脑海当中只冒出了一道人影来。
林杏是会医的。
这些人分明就是得了疯癫之症,如果林杏能够自由出入御王府,要解决起来可就方便的多。
略作思索之后,周宴还是吩咐了下去。
下属凑在周宴的身旁,耐心的听人讲完之后,重重点头,“属下定会将话带到。”
御书房。
“还愣着做些什么,滚出去!”皇上没好气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太监公公。
但见着跪在面前的纤细人影未曾有半分移动,皇上更恼了。
他冷声喝道。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为太子求情!”
太监却连连摆手,诚惶诚恐的讲道。
“皇上并非是奴才,得了太子殿下的好,是因者太子妃,是她特意拜托奴才,要让奴才在您的跟前说说太子的好话的!”
皇上冷哼,“此事与太子妃有何关系?不过是一妇道人家罢了,让她好生在府邸中呆着,莫要插手前朝之事!”
因着有彦长卿的事情在先,皇上对李恪的态度可不算好。
现在李恪要进见,皇上一概是拒绝。
彦长卿的事情,一日未曾调查清楚,他便不会见李恪。
他倒是要看看,李恪还能够让他的人瞒到什么时候!
贪赃枉法之罪,他李恪敢做,却是不敢当嘛?
就这,也枉为一王朝之太子!
想到此处,皇上的眼底更为冰寒了起来。
他可不允许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会是如此不堪的模样!
“是这样的,太子妃也无意于多说太子什么好话,只是她曾向奴才提起过,那城中的流民太过可怜,她实在是有些见不得。”
“若是奴才能够在您的面前进言,请务必透露她有心要救治那些流民,而太子之事……太子妃她只是顺带提了一嘴而已。”
跪在地上的太监讪讪的说着。
他这话可都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句虚言的。
他就不该鬼迷心窍,非得在皇上的面前多嘴些什么呀!
在出宫后,他被太子妃抓包他去赌坊,最终被迫听了太子妃的话!
若真有这个心意,太子妃直接去救治那些流民就是,何苦还要让他多嘴……
说来说去,确也怪他自己!
当悄悄抬头时,又与皇上的目光对上,太监便连连的磕起头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奴才下一次,绝不会再做出此等事情来……”
也不过是眨眼睛的功夫,面前的太监额头上面就起了个青包。
“朕也未曾说要怪罪你,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皇上清叹,终归是挥手,并没有过多为难他。
太监立即点头,就准备要退下。
他现在可不敢再触动皇上的霉头了,生怕再为自己招来个杀身之罪。
眼瞧着皇上又重新的提笔,要在奏折上面批阅些什么,太监也不敢多看去几眼。
如今他悄悄起身,又本分的行过礼,就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御书房,好留皇上清静。
却不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