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毒发

两两相望,狱卒被周宴眼神之中的冷意吓住了。

周宴却没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力道不减,直接就将人的胳膊揪了过去。

狱卒身子一轻,脑袋差点就要钻进牢房之中。

这时,却听到耳畔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话语。

狱卒微有惊讶,身子更是僵住。

他生怕身旁周宴对他做些什么,可随着男人的话,缓缓传入耳朵之后,狱卒慢慢的冷静了些许。

最终,他又是与男人对视一眼,也就默不作声的将那食盒放下,此后离开了。

周宴全程是没在多看那狱卒,只是伸出大手,将食盒放在地上的同时,打开了盖子。

里面装有饭菜,虽不算丰盛,却也足够温饱。

且瞧这色泽,应当是新鲜做出来的,上面还有着莹莹热气。

周宴没动作,只是将那食盒向着角落处推了推,自己反倒是又端坐在了原处,默不作声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角落处有一阵稀稀疏疏的动作,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是这牢房之中最为常见的老鼠,如今看看他,又缓慢地爬向那食盒。

大概是吃的欢快,老鼠还时不时的发出吱吱两声。

很快,饭菜都被老鼠啃了好了,上面参差不齐。

看着,当真是让人没了胃口。

周宴的目光却落在那刚吃饱,正在舔爪的老鼠身上。

老鼠的动作,写满了惬意。

可就在这时,被舔的爪子忽然疯狂的抖动了起来。

整只老鼠的身体都在疯狂的抽搐着。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直挺挺的倒在那里。

死了。

被饭菜里面的毒,毒死的。

男人的目光沉了沉,他看向了牢笼门口处,一天之前,李恪还站在此处,在他面前得意猖狂个不停。

他已对李恪的势力,有了大概的估计。

看来,这李恪当真是恨他入骨啊。

周宴没多意外,他与李恪间水火不容,早已并非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了。

回想起上次林杏所送的假死药丸,男人眼中微光闪过。

他从怀中摸出那枚假死药丸,毫不犹豫的干咽进了腹中。

静等着药丸起效时,他捏起几根稻草,就将那老鼠埋在了角落处。

做好了这些,周宴倒在了食盒的边缘处,他刻意发出了一声喊。

“啊,救命……”

早在狱卒来送饭之前,林杏就被安置到与周宴相邻的那所牢房住。

如今立即哭泣出声来,“御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

这一番折腾,弄出来的动静可不算是小。

原本正准备去坐下休息的狱卒,听到此等声音后,立即过去了。

“何人在大声喧哗?”狱卒呵斥,瞪了林杏一眼后,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周宴身上,他心中咯噔一下。

“你快救救御王殿下!”林杏在一旁急急催促着,“殿下正吃着饭菜,不知道怎么的,竟是突然之间倒下去了……”

狱卒有些发懵了。

他在这里当牢房的看守那么多年,对着各种把戏,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周宴这该不会是被毒死了吧?

狱卒心中有些惶惶不安,到底是拿着钥匙开了锁,立即上前去。

狱卒的大手试探过周宴的脖颈与鼻息,都使得狱卒脸色发白。

林杏在一旁哭得更为真切,“殿下您怎么了呀?”

女人的哭声,与面前还未曾散去温热的尸体,使得狱卒更加的发慌。

他不敢再有所犹豫,立即回转身子,朝着大牢外跑去。

他要将此事告诉顾长义!

林杏不知狱卒究竟是去了何等去处,如今默了默。

她倒也没像先前那般的放声哭了,只是一直盯着周宴看。

狱卒到底也是个练家子,三五布间出了大牢不说,更是直直奔向顾长义那一堆带刀侍卫所住的别院。

可在转角之处,却是被身后的人一个手劈,就这样的劈晕了过去。

到底是被打晕了。

从背后冒出来的一道人影,如今背着光,倒是叫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

男人冷哼一声,回转身子,重新进入到大牢之中。

他要看看,自己辛辛苦苦、下制好毒的饭菜,究竟有没有被人好好的享用呢?

林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陌生男人过来,探了周宴的鼻息。

这牢狱之中本就光线阴暗,林杏并不太能够瞧得见他的容貌。

脉搏处温凉一片,显然,周宴确死无疑。

巧合的是男子收回手来时,刚一转头,正巧是被她瞧到了正脸。

原来是长这等的模样!

周邈心中大惊。

该死,方才弯身试探周宴鼻息之时,直接就遮了脸上的面罩。

他竟是一时疏忽大意,被这女人瞧了去!

周邈未曾说话,只是摸向自己腰后别着的短刀,就要挥向林杏。

见过他容貌的人都该死,也必须得死!

但他这刀还未曾挥出去之前,一股带着肉腥味的汤,竟是直直的朝着他的脸上落了下来。

哗啦啦一阵,这汤还有些热气,直接辣的周邈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林杏倒是潇洒的放下了那饭盆,满脸轻松的拍拍手。

活该。

“嘶!”周邈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将短刀挥出去。

却未曾想到,这一挥,却落了个空,直直的戳在了那困住这些牢犯们的原木上。

这声音,可不小。

“又是何人在里面闹事?”外面的狱卒轻喝,随着就有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周邈心惊。

他可没想着要闹出动静来,若是被旁人发现了……如今眼前的景象,在慢慢的恢复着。

周邈却不敢再有所停留,再迟一秒,就会被那赶来的狱卒当场擒住。

他只能够跑了。

跑的同时,还不忘将短刀抽出来,重新别在腰间。

林杏冷哼两声。

瞧他那德性!

却又如同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在地上,“殿下,呜呜呜……”

狱卒们都有些傻眼了,如今只瞧着林杏在旁边为周宴放声而哭,可方才听到的动静,好似远不止是如此。

但这里面空荡荡的,除了林杏以及倒在地上的周宴尸体之外,那里还有什么人影呢?

索性,狱卒们也没多纠结,只是盘问林杏一番,也就又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