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瞧着皇上的反应,便知道是自己赌对了。
她跪在地上,诚恳道:“绽芳华选料等等用的都是极好的东西,民女为了不耽误生意,采购东西都是秘密从别处运来的,昨日不小心遇上了山匪,好在有世子殿下同行为我解了窘迫,绽芳华藏私一事说出去极为难听,也算是毁了我绽芳华的招牌,世子殿下答应我不会轻易泄露出去,却不想毁了世子殿下,陛下,民女有罪……”
最近城中的戒严不是很严重,林杏此言也有几分道理。
“那你倒是说一说,为何太子东宫失事也恰在这一天?”皇上将折子放下,转动着手中的珠串。
林杏忖眉,这件事有关国事,万不可行差踏错。
林杏垂眸:“陛下,此事林杏不敢妄加揣度,但是现下方才是承鱼节过后,各国使臣虽然明面上都是在返程的路上,但无人监督,谁又能清楚呢?此事若真是没有这橄榄油瓦片在此,恐怕太子元气大伤,世子殿下被关入牢,乃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林杏这话就差明说,皇上眉头紧锁,指尖在桌子上轻点。
“这一切都是民女的猜测,民女愚钝,一切还需由皇上自行定夺。”
皇上打开林杏方才献上的地图,上方勾勾画画,炭笔的印记还很是新鲜,像是一个时辰前才画上的。
林杏的模样不像有假,况且此事事关京城安危,他不能坐视不管。
方才林杏说此上乃是橄榄油……
皇上眸色幽深,忽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上方乃是橄榄油的?”
皇上这是怀疑到了林杏的头上。
林杏也并不着急:“之前清河郡主给过民妇一些要民妇煮饭,说是会让饭菜更香,为民妇做饭的嬷嬷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手忙脚乱时不小心将橄榄油洒在了菜叶上,菜叶还未下锅,便被灶台上外放的火舌点了个干净,当时民妇正在厨房内,看见了这些,便记了下来。”
当时皇上的确分给过清河郡主,他看向清河郡主,见清河郡主眨了眨眼睛,心中的疑虑这才打消了几分。
皇上视线犀利:“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林杏依旧跪在地上,这次来到宫中,林杏正是为了周宴,周宴若是不被松口放出去,她又如何能够放心离开?
见林杏和清河郡主都还未有动作,皇上这才扶了扶额头:“进忠,将周宴从牢中放出,软禁在世子府内,这件事未有水落石出前,任何人不得看望他,也不准任何人从府中出去。”
“是。”
林杏与清河郡主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
她们双双从殿中退出去,二人放心不下,又跟着进忠一同去了牢内,将周宴接回去。
也不知道李恪私下里到底对周宴动了些什么,昨日被金疮药包扎好的伤口现在又裂了开来,周宴浑身浴血,嘴角却始终噙着笑意。
周宴对林杏扬了扬眉毛,似乎是在告诉林杏——看吧,我早就同你说了这其中凶险。
林杏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与春晓一同架着周宴上了马车,从医疗空间内拿出来几瓶药物,将周宴背上的衣服扒了下来,为周宴上药。
清河郡主还未出嫁,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看不得的,她背过身子去,来到宫门前,瞧见自己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差车夫停下,上了自己的马车中。
清河郡主离开后,周宴这才拉过林杏的手:“林杏,你还是对我心软了。”
林杏抿唇,手中的纱布用了些力气,直到看见周宴痛的龇牙,这才将力道缓了几分:“我还不是看你冒着风险进宫的份上?你为何要如此冲动?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林杏颇有几分委屈:“入了宫中那不就是落在了李恪手中?看你现在身上的血,你可知道我和赵颉他们有多担心你?”
“若非是我们找到了含有橄榄油的瓦片,你当真是要被李恪抓住辫子耗到猴年马月?”
周宴轻笑,甚至隐隐觉得林杏换了思维之后更加和他心意了些。
他朝着林杏这厢挤了挤:“若是打我能让你开心些的话,那你就打吧。”
林杏瞧着他这副模样,反倒是有些下不来手了。
周宴逗得开心了,将袖袋内的东西拿出来:“我这次入狱可不是白白挨李恪的打的,你看这是什么?”
林杏垂下视线,只见周宴手上躺着一块碎裂的刀片,上面还沾着血迹,应当是周宴从伤口处取下来的。
林杏眉头微蹙:“是什么东西?”
“这刀片做工精细,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自从周宴向林杏坦白了他的发现之后,周宴的思维就越发活络起来,仿佛是被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林杏将刀片捏在手中,其中质感非是现在的刀具可比。
但是……要想掰碎这样锋利的……
林杏眼神黯淡了几分,周宴看出她的意思,轻笑着将她的头发拢在脑后,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刀虽然锋利,可是却并不耐折,只需要依着个方向借力,就能够掰碎。”
尽管周宴这样安慰林杏,林杏还是放心不下,再次细细的将周宴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当着是为周宴包扎好了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将小一唤出来。
“这刀片是不是范云台系统中的?”
小一摇了摇头:“的确是系统中的东西,但是范云台应当不会将这些交给李恪,瞧着这东西像是拿来防身的,说不定是苏小小兑换而出。”
苏小小毁了沧州的土地,系统元气大伤,就算是苏小小后面又开了百亩田地,也难以回到当初被系统支持那种得天独厚的感觉了。
这刀片便是其中可以佐证的东西。
林杏捏了捏眉心,好端端的从商户剧本到了夺权剧本,肩膀忽然一沉,原是周宴身子歪了过来,周宴脸色苍白,应当是失血过多,林杏从医疗空间内拿出些补药给周宴服下,又坐直了身子让周宴靠的舒服些。
前有李恪,后是楼明灿,周宴在其中步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