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林杏你会背叛我吗

周宴从赵府的院子内退出后,脸上的表情便恢复了素来的阴翳。

他心中清楚的宛若明镜一般,李恪与楼明台联手。

很多事情都有二人的风格。

况且尽管周宴肉体凡胎,并没有任何系统的加持,也能够隐隐猜到几人的能力是什么。

周宴曾经与范云台打过交道,今日与林杏相处,非但没有与林杏相处时后的感觉,仿佛他拥在怀中的乃是范云台。

周宴心中泛起一阵恶寒,林杏的记忆没有什么问题,定然是范云台用了什么方法将二人的思维互换。

周宴竟然真的生生押对了。

他来到乌木府上,乌木与乌仁图雅正在院中练武,瞧着周宴过来,眼神欣喜的向后扫了一眼,乌仁图雅略为有些失望,问道:“林夫人怎么没有过来?”

周宴方才想到林杏,心底便生起一阵的柔情蜜意,他垂下眸子,单手握拳覆在嘴边挡住唇角的笑意:“林杏今日身子不适,不方便过来,这件事只我们就可。”

周宴将袖袋内的图纸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平,将李恪府中的布局一一讲给二人听,终于到了黄昏,周宴与二人对视一眼,几人换上夜行衣,从乌木府中的暗道悄无声息的出去,一直来到东宫外沿。

苏小小的系统并不能够助力苏小小发现几人的踪迹,她本人并不通武功,周宴几人埋伏的格外顺利。

周宴在外围引开李恪的视线,乌仁图雅则协助周宴摆脱追击。

他们真正的目标,则是李恪后院的库房。

周宴不止一次来到这里踩点过,李恪在别处的确豢养了一批军队,库房内就是这些军队每个月聊以发放军饷的根本。

东宫外,玄武大街上,空气中也微微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好像是谁家的油洒了一地,张平朔风分别伏在屋顶上,他们后背背着冷箭,冷箭前方并非是箭头,而是由石油制成的火把头。

一个衣着墨绿的男人方才说笑着从楼中走出来,张平与朔风便眉目一敛,点燃火把,猛地朝他们已经临好煤油的店面射去。

此时在东宫中,周宴和乌仁图雅则与府兵殴打着。

为了不暴露身份,周宴用的乃是骨鞭,而乌仁图雅挥剑,二人见招拆招,听到屋檐外传来的一声破空声,便无心恋战,边抵挡,边后退。

乌仁图雅惯挥长鞭,对于剑术则并不精细,非但没有协助周宴,反而隐隐有要拖后退的意思。

一个刺客蛰伏于乌仁图雅身后,眼看就要伸出一剑洞破乌仁图雅的胸膛,被周宴眼疾手快的拉过,寒锋在周宴的肩膀上留下一道长而触目惊心的血痕。

伤口极深,若是并不止血的话,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周宴就会休克身亡。

乌仁图雅抿唇,接过周宴手中的骨鞭,猛地一挥,打倒一大片的府兵,眼看着府兵还要上前,乌仁图雅在周宴耳边小声道:“可还能催动轻功?接应的马车就在两条街后,只要翻过去,我们就成功了。”

周宴抿唇,强烈的求生意识支撑着他揽着乌仁图雅行走在屋檐上。

翻越两条长街,周宴猛然栽入一辆马车中,乌仁图雅被他小心的护着,并未有什么大的伤害,反倒是周宴,肩膀上血流如注,他脸色苍白,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的看向来人。

林杏带着帷帽,视线紧盯在周宴的脸上。

玄武大街内被烧的店面她看过了,京城寸土寸金,店面唇亡齿寒,一个店面被烧,前后左右的店铺都会被殃及。

其中有像林杏赵颉这样钱多的,尽管是绽芳华或是桃林红袖也不过沧海一粟,不会在意这些店铺的存亡。

然而更多的是借钱开店,还未将银子全部会给钱庄,就已经全部泡了汤。

“你的计划,就是烧店,烧库房吗?”林杏声音清冷,他看向周宴,并不急着要马车开动。

乌仁图雅按在周宴的伤口上,眉头紧蹙,对林杏道:“林夫人,还是快些开动吧,我们马上就要被李恪发现了,况且世子殿下伤的这么严重,再耽误下去怕是活不过……”

林杏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颤动,她吩咐道:“贾发。”

马车缓缓朝着赵府驶去。

“将他放在我的院中就可以,我有话要对他说。”

周宴被抬进了林杏外室的软榻上,周宴奄奄的伏在上面,血迹染遍了整个身子。

林杏叹气,从医疗空间内为周宴取出一瓶金疮药,她看向周宴,将金疮药细细洒在周宴的伤口上。

周宴的意识还清醒着,林杏见状,包扎的时候用了些力气。

周宴抿唇,眉毛好看的皱起。

“你可知道今日你算计李恪,到底误伤了多少百姓?”林杏深呼吸,努力压抑着胸腔内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你想要杀李恪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要波及无辜的百姓?”

“百姓哪里无辜?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你这般将他们放在心上,在你被人污蔑陷害的时候,不还是会有反抗的声音?”周宴看着林杏的眼睛,“就算是他们死了,日后我也会为他们请来人超度离开,不会让他们感受到半分痛苦,皇权争斗,就没有不见血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杏略有些好奇的皱眉,“你想要登基称帝?”

“想要。”周宴毫不迟疑的颔首,“为何不想要登上九五之尊?这世界上什么都会离开,感情,金银……唯有权利不会说谎。”

周宴看着林杏神色呆滞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慌乱。

可这就是真实的他。

周宴对林杏微微扬眉:“林杏,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大多数寻常君主不过继位登基,我并非寻常人等,眼下大梁摇摇欲坠,我才是大梁真正的皇上。”

“李恪不如我半分,他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他有皇后做靠背,而周宴的生母荣贵妃,早就已经背叛他们了。

不止一次。

周宴垂下眸子,忽然间问道:“林杏,你会背叛我吗?”

周宴的视线描摹着林杏的脸,其实明明早就已经意识到,所有长得好看的女子说话都不会算话。

周宴还是会对林杏抱有这么一丝希望,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得不到回应后,一颗心顿时黯淡下来。

“你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恩。”林杏如实颔首,“明明只是你和李恪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扯上别人。”

“但是若我不这么做,赶尽杀绝的就会是李恪。”周宴的肩膀已经完全被林杏包扎好了,他转过身来,靠着软榻,撑着脑袋,语气中多了几分淡然,“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去禹州城吗?你知道为什么赵翊会成为我的救命恩人吗?”

“登基之路,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林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