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可是你的哥哥,你竟然这般狠心,你莫不是觊觎他的爵位?”那女子发问,周邈被戳中心事,他眼神躲闪,忽的指向林杏,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这帕子是在什么地方丢的你我心知肚明,我是找人来抹黑你不错,但这也是我从禹州城内花了大价钱收的,你在禹州城做了什么事,跟京城有什么关系?”
玄武一街越来越热闹,不乏有行商赶过来凑热闹。
“您是说的这个吗?”
一行商扬起手中的帕子:“我对于女子妆品并无兴趣,这帕子是我在禹州城的时候,城郊分发的,说是一批练手来用的残次品,想来应当是林夫人当时就在为绽芳华做准备了。”
那行商还想要做绽芳华的生意,对于林杏说话的态度也几近奉承:“说是残次品,其实上方并无什么大的瑕疵,我细细瞧着,只不过不如绽芳华包装用的这批绣的精细,但却也无伤大雅。”
“我说怎么这两条帕子成色稍有不同。”几人感叹道。
若要说方才他们还觉得林杏此时有些疑点,现在则是完全打消了去。
他们看着林杏瘦削的肩膀,男人自古对于长相姣好的女子的态度是两个极端,能够激起他们心中保护欲且是独身的女子,他们分外宽容,而那些生的美艳又态度强势的,他们格外苛刻。
林杏便是其中的前者。
他们心中怜惜林杏,更是看在林杏独身的情况下,想要在林杏面前刷刷脸熟。
他们心中怀揣着一个希望:万一林杏就看上他们了呢?
他们对于周邈怒目而视:“你想要爵位为何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与你兄长之间的纠葛,你非要牵扯一个妇人进来?”
女人向来便是感性动物,出自林杏之手的绽芳华里的胭脂叫她们的脸养好了,又推己及人,她们此刻帮助林杏,也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被人陷害,落得一个有口说不出的地步。
越来越多的人将周邈围起来。
周邈这才越发慌张起来,他自幼练武便爱偷懒,这么多人,每个人给他一拳,他的小命只怕也保不了。
周邈看向周宴,大声喊道:“救我,救我,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周宴神色微动。
然而他的视线落在一侧的林杏身上,还是止住了。
他神色无波无澜,静静的盯着周邈。
“你们难道就这么看着我被这么围着?你们这些做官兵的,就是这么做事的吗?”周邈提高了声音,看向旁边的官兵,周宴不愿意管他,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这些官兵求助。
好歹也是侯府的次子。
这些官兵神色犹豫,便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的站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是官兵?我们还未将你捉拿归案,你便先对我们吆五喝六了?”
这声音熟悉的紧,林杏不由得多向声音来源看了一眼。
这一眼,叫她惊讶不已。
这人居然是年瑞鹏!
他现在黑了,瘦了,看着却也结实了。
他长高了许多,本就长相不错,如今看着更是一身的正气,单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让人心生惧意。
“我爹可是侯爷,你们敢这么对待我?你们要是让我进了衙门,我爹定然不会饶了你们的,你们可要当心!”周邈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年瑞鹏冷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侯爷之子又如何,京城里就算是太子殿下犯了错误都会被苛责,你好大的威风,难道你比太子殿下还要尊贵不成?”
周邈这下不敢说话了,年瑞鹏双手一挥:“带走。”
周邈进的乃是大理寺。
大理寺卿顾长义认出周邈,原本还有些惊讶,听到年瑞鹏将今日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后,他嘴角的弧度也开始逐渐冰冷。
不为别的,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被人造谣生事,郁郁而终,这个人,这个案件,他今日定然是要亲自审问的。
他方才命人将周邈带上来,周客就闻着味过来了。
如今周客没有实职,甚至还不如周宴的权利大,因而就算面对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他也怠慢不得。
周客搓着手坐在正位上,等了片刻才将顾长义等来,他心中不耐,可毕竟有求于人,只能够讪笑道:“长义,我们是已有多久不见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侯爷今日前来大理寺,为的是什么,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今日周邈,你是带不走了,我也劝你别费这个心思了。”顾长义并不买账,他神色淡淡,并不看周客,简单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周客的心思。
“你何必如此无情?谁不知道周邈是我的儿子?你将他押在大理寺里,那不是当众打我周客的脸?”周客慌忙立在顾长义面前,“长义,当初你还不是大理寺卿的时候,我可是帮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顾长义的步子顿住,他确实欠周客一个人情,他的目光这才落在周客身上:“侯爷,你帮过我是不假,但是你还记得我母亲是如何死的吗?”
周客动作一僵,脸上浮现出几分茫然来。
顾长义的母亲到底是为什么死的,他不太清楚,难道这件事也是周邈做的?
他抹了一把冷汗,还是有些不敢确认,他试探道:“这件事我并不清楚,但如果犬子不慎被人唆使卷入其中,待我查明,定然是要好生教训他一番,并带着去你母亲坟前磕上几个头来。”
“这件事不是周邈做的,侯爷。”顾长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的意思是,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被人空口造谣,污蔑了清白,从而郁郁而终的。”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但是唯独这件事是我的底线,我母亲临终后,我在我母亲的坟前立誓,以后再遇到有人污蔑女子清白,定然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侯爷,实在不是我不帮你,只是……”
顾长义话说到这里,周客明白他的意思。
他瘫坐在椅子上,只能颤抖着双手,忽的,他眼前一亮:“邈儿的事我就不难为你了,你既然是大理寺卿,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