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的书信?
赵颉狐疑的看了眼门房,自他醒来之后就发现一切都变了,不但知府易了主,齐少康与秦光启被太子捉拿归案,李大人远不如当日所见般仁善,就连林杏、朔风、春眠春晓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现在还能够相信谁。
他将信件展开,上书刺杀周宴的势力共有两拨,一拨归属太子,另一拨乃是王胜和陈秋生的对家。
王胜和陈秋生消息通知不及时,周宴遇害后他们也是倾尽人脉打听。
不对!
这封书信的逻辑有问题,林杏虽然刀子嘴,却是实实在在的豆腐心。
所有人都可能骗赵颉,唯独林杏不会扔下赵颉不管。
她留下这行字迹,怕是在掩人耳目。
赵颉折回院子中,李恪与苏小小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再三确认了屋中无人后,将房门关上,把书信放在纸上灼烧片刻。
只一瞬,那被火焰燎过的地方,黑色的墨迹已经消失,显现出八个比纸张更深一些的字迹来。
“小心李恪,去寻王胜!”
这才是林杏的字迹!
赵颉鼻子发酸,眼前模糊,不过八个字,却硬生生读了半个刻钟。
赵颉抹了把眼泪,自嘲的笑了笑,方才将纸张投进烛火中,就听得有人敲了敲门。
“是谁?”赵颉警惕发问,下意识的从桌子上抄起茶盏,抵着桌角,以备不时之需。
苏小小低声道:“是我,赵公子,我方才将太子殿下打发了去。”
听到苏小小的声音,赵颉深呼吸,慌忙调整了下情绪,这才打开门,将苏小小请进来:“苏小姐寻我何事?”
苏小小将藏在怀里的包裹塞给赵颉道:“赵公子,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与太子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的知县已经是太子的地盘,你单枪匹马,还不如回到禹州城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小小当然不想要赵颉当真就去禹州城内躲着,可是根据她对赵颉的了解,若是不直接告诉他,恐怕赵颉这辈子也不会按照她的意思来。
苏小小又道:“不过听说世子殿下还活着,你若是想要寻找,切记隐藏好行踪。”
她怎么知道周宴没死?
赵颉心中原本盈满了感动。
可他处于极端时刻,对待任何事都难以轻信。
他仔细打量着苏小小,见她双眼无辜,想要说服自己,潜意识内又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林杏的那八个字。
苏小小就是李恪身边的人,小心李恪,那苏小小需要吗?
赵颉看着眼前的苏小小,不知道苏小小到底清楚着些什么消息,也不明白苏小小是否好意。
他淡淡接过苏小小递过来的包裹,里面沉甸甸的,摸起来能够发出清脆的响声。
应当是些银子和盘缠。
赵颉躬身:“谢谢苏小姐这般照顾我。”
苏小小意料之中的好感增加并没有到来。
系统甚至并未发出分毫播报。
她诧异的多看了几遍赵颉的好感指数,又问:“赵公子还缺些什么?亦或是去禹州城内还有什么顾虑?”
她为何多番询问自己禹州城的事情?
莫非她当真是李恪派来的探子?
赵颉目光更多了几分陌生,他与苏小小拉开距离,摇头道:“并无,苏小姐珍重,赵颉这就离开。”
苏小小拉着赵颉的袖子,又将他扯回来:“你当真敢从大门里走出去?不要命了?”
她将赵颉带到知府内一处废弃的狗洞来,将遮挡物挪开,对赵颉道:“莫要嫌弃这里,顺着这一条街走到尽头,有人备了马与你接应,赵公子,路上多加小心。”
“谢苏小姐好意。”赵颉拱手,他丝毫不嫌弃的从狗洞内钻出去,径直沿着这条路而去。
苏小小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然而赵颉的好感指数还是没有上涨。
她略为肉疼的转身,面上浮现出几分懊恼和肉疼来。
这一切都被南辰收入眼中,他心中很是好奇苏小小为何会是这副神情。
在他心目中苏小小一直都大公无私、为民着想,她肯定不是因为给了赵颉那么多银钱,莫非苏小小是因为赵颉离开而难过?
南辰虽然对苏小小有好感,但是在他心目中李恪更为重要。
想不到李恪喜欢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主!
南辰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他气冲冲的离开,去了李恪房中。
“叮咚,南辰好感指数清零。”
什么?
苏小小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四处搜寻着。
南辰好像是李恪身边的近卫?
这一切都被他看到了吗?
苏小小视线四下看了看,却根本没有找到南辰的身影,她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南辰对李恪说些什么,想去找李恪探探口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回了房间内。
李恪房中,李恪轻抿了一口热茶,听着南辰愤愤不平的汇报。
“太子殿下,那苏小小当真水性杨花,她将赵颉送走,转身时居然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想来当时不舍赵颉,这样留在你身边,可心却向着他人的,为何还留在身边?”
李恪紧皱眉头,尽管他早就想到了苏小小会给赵颉送去便利,但南辰将细节描述出来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微痛。
顿了顿,李恪这才道:“是我刻意要将赵颉送走的,不这样,如何找得到周宴?周宴定然还未死,就算是被水流冲走了,我也不信他的尸体能消失的这么彻底。”
他的人在下游发现了一具无脸男尸,那脸像是故意被人划花的,更加显得他可疑。
南辰咬牙:“在下不是在说这件事!”
“殿下想要什么的女人找不到?难道真要栽在那苏小小身上?苏小小就算是再善良、再美丽,也非善类!太子殿下就不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帮着他人对你下手?”
李恪摆摆手:“她再精明,算计得了本殿下?更何况,我在她送去赵颉的东西里,动了些手脚。”
李恪冷笑,眉目间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一个女人罢了,本殿下若是再搞不定,怎么配做这个储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