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全族斩首

折腾了两刻钟,周宴与林杏总算是上了山崖顶端。

林杏打了打衣摆上的灰尘,余光发现张平和赵颉皆是一脸羞愧的低着头。

她纳罕的弯了弯腰,对上赵颉的脸,却被他不自然的躲开。

林杏觉得奇怪,刚要询问,忽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

“噗通——”

周宴与林杏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向张平,只见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佩刀,大声道:“在下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赵颉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可他自个儿也心中有愧,见着张平的模样,斟酌片刻,照猫画虎的跪在了林杏跟前。

“赵颉有罪,还请姐姐责罚。”

林杏:……

赵颉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她不过是被困三天,赵颉不会把商铺偷偷卖了吧?

林杏捏着一把汗,试探问道:“你做什么了?”

“青云会,没拿到魁首。”

赵颉的声音闷闷的。

林杏心头的大石可算落下了。

这算什么事?

尽管她与周宴在山崖中被困得这三天雨淋风吹的,可有她胡思乱想在前,林杏的火气也没先前那般旺了。

并且瞧着赵颉的反应,想必也是受了几日的煎熬。

她摆摆手,将赵颉拉起来,板着脸道:“我不在乎你青云会能不能够得到魁首,我只希望你能够从中学些真本事,这次虽然排行第二,但也恰恰说明了人不能够自大轻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赵颉信誓旦旦的点头:“我都记着了。”

“依我们当日的承诺,你只有得到了青云会的魁首才能够随心而为,现在你……”林杏拖了拖长音。

赵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点点头,抢答道:“我知道,我会好好学习管理商铺的知识的。”

林杏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在张平与周宴这处。

张平正汇报着这三日发生的变故:“年起死了。”

“什么?”赵颉反应颇大,他上前几步,来到周宴与张平跟前,“这定然是李延年的手段,世子与姐姐消失,他知道张平肯定会带人寻找,趁机要了年起的性命。”

顿了顿,赵颉又道:“那年瑞鹏呢?”

“年瑞鹏受了重伤,已经派人去治了。”张平看向周宴,“世子,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周宴敛眉,并不急着回答,反倒是赵颉跳的欢快。

他双手抱拳,跃跃欲试:“定然是要去找那李延年算账,他这般着急的将年起灭口,肯定是心虚了。”

林杏见他活跃,将赵颉拦下,故意问:“你可有想过,李延年为何心虚?”

见赵颉答不上来,林杏道:“李延年黔驴技穷,清楚神仙膏一事一旦披露就自身难保,所以只能想到这般下下策,他已乱了阵脚了。”

周宴赞许的点头,他看向张平,问道:“张平,现场可有发现什么?”

张平从袖袋内取出一枚暗器:“现场的刺客大量使用这种暗器,暗器虽并无图腾,可制造这枚暗器的材料乃是左门钢,来源珍贵,价格高昂。”

周宴将暗器放在手中掂了掂,又放回张平手中。

放眼整个禹州城,这样财大气粗的,出了年起,就只有一个李延年了。

周宴翻身上了马:“将年家遇刺,打道回府的消息放出去。”

“是。”

一行人带上年瑞鹏回了知府处,杨培安早早得了消息等在门外,见周宴几人下马,忙不迭的笑着迎了上去。

却不想他刚贴上去,就有另一马车停在知府门前。

李延年在两个婢女的簇拥下走过来,见周宴也在,故作惊讶道:“没想到世子已经到了,我刚得了消息说年家遇刺,就着急赶过来了。”

“想不到李大人这样忙碌,也有心思在乎年家的事情。”林杏笑的讥讽。

“神仙膏这样大的案子,多加注意是我的本分。”李延年不着声色的支开话题,看向周宴,“世子,我听闻年家遇刺,刺客可有查出来是谁?”

“李大人这样在意年家,相比遇刺的事情比我还要清楚,就不用我多言了吧?”周宴反问。

杨培安瞧着二人之间无端而生的剑拔弩张,抹了把冷汗,做和事老状:“李大人,世子殿下,有什么事我们不妨进府中说,在门口徒让人心生猜忌。”

周宴点头:“杨大人言之有理,本世子就先行一步了。”

杨培安跟在几人,总觉得事出反常。

左一个李延年,右一个周宴,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可是李延年好歹还有借口应付,至于周宴这阴晴不定的主儿,若是不小心开罪了他,只怕他的脑袋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甚清楚。

杨培安摩挲着下巴,暗自猜测道:年起身亡,神仙膏一事死无对证,只能留在禹州候审。

之前这年家可是与周宴有着些矛盾在内,莫非周宴是专门过来盯梢的?

为了以防万一,杨培安又找了个借口将李延年支走了去,独自一人来到周宴跟前,递上一杯热茶,试探道:“大人可是要我对年家从重处罚?”

周宴轻抿,却并不着急回答。

他估摸着时间,一杯热茶下了肚,这才将视线挪回杨培安身上:“年家的事,你看着办就是。”

周宴这话说的含糊,可他这态度,杨培安可全数看在眼中。

他心中可算有了谱。

年家神仙膏这件事本就只有年瑞鹏的证词,年起身亡,如若年家人死咬一个不知道不承认,官府也拿他无法。

顶多也就治一个私开船贸,查抄家产罢了。

可有周宴在侧,杨培安一拍棺木,望着台下跪着的年家人,清了清嗓子,直直道:“年起私开船贸,售卖神仙膏,罪大恶极,判查抄家产,全族斩首,不日行刑!”

全族斩首!

除年瑞鹏外,其余人全都浑身瘫软,仿佛受了极大地打击一般瘫在地上。

就连李延年,也握紧了扶手。

“李大人可是对这样的处罚不满意?”周宴捧着热茶,悠悠问道,“神仙膏祸害苍生,想必李大人全都看在眼里。”

李延年看向周宴,只觉得读不懂他眸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