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杏有伤在身,周晏离开时只带了赵颉,还留下两名婢女供林杏差遣。
从婢女口中,林杏得知她现在不是在周晏安排的别院里,而是在周晏自己的家里。
但林杏看了一眼房中陈设,却觉得与周晏安排的别院并无二样,怪不得赵颉问她为何不好奇自己在何处,又怀疑自己对周晏有意,恐怕是担心自己会带雀翎印信改嫁给周晏。
毕竟,现在赵家一家都是靠着赵翊留下来的家产过活,而其中九成的家产都只有雀翎印信才能调动。
如果她改嫁给普通人,赵家还能趁机收回雀翎印信,但若是嫁给周晏,那赵家才真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产旁落。
不过,林杏倒是觉得赵颉想多了。
且不说周晏对她有那种意思,就算周晏有,她也不可能嫁给周晏。
赵家是巨富之家,无人做官,都敢随意欺辱她这个孀居的儿媳,以周晏的身份,自己真跟了他,受的委屈只会多不会少。
何况林杏生来自由,她才不要进后院受拘束。
胡思乱想一通后,趁着房中无人,林杏又调出系统,想在系统栏里查看人物小传,方便自己知晓以后会发生什么。
可是人物小传却卡在林杏为就周晏深受重伤这一段,再
“为什么还会有省略号?这不是我的人物小传吗?游戏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林杏气得对着系统一顿输出。
但系统却只是淡然回复:“宿主积分不足,暂无查看权限,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获得积分,以便查看及解锁人物小传。”
“也就是说还会有其他人物小传?”这个消息让林杏的心好受了那么一些。
如果她能看到每个人的人物小传,那不就能知晓最后的结局了吗?
不过她至今还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游戏?小说?还是剧本杀?”
“是以小说衍生的平行世界,系统与世界并无瓜葛,只为协助宿主完成任务。”
林杏听完不禁咋舌。
又是穿书,又是系统,还有这悲惨的命运,怎么看她都是女主配置。
可是这女主怎么一上来就死了丈夫,还带个拖油瓶?
林杏仰天长叹,像是想把这一生的霉运都叹走。
现在只期望周晏和赵颉那边能传来好消息,慰藉一下她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但事实证明,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会顺手把窗关上的。
身体上的伤还没好,林杏就又收到一个坏消息——
“赵翊是急症发作而死,这一点仵作已经确定了。”
从赵家祖坟回来后,周晏和赵颉双双坐在林杏屋里,周晏如此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生前已经染病,怎么会是急症发作?”林杏犹疑问道。
周晏解释:“仵作剖尸,说赵兄生前有严重心疾,因服药过多致使心疾发作,才会急症去世。”
但林杏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结果,“那仵作能信得过吗?”
“他是禹州城经验最丰富的仵作,还有州府官兵陪同,想必不敢作假。”周晏沉吟,“若你不信,再过五日,京城的仵作便会到达禹州,届时再让他验一遍尸也可以。”
赵颉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难看。
先前看见父亲被人剖尸检验,就已经让他难受了,如今还要再一次剖验,就算赵颉再坚定,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终究是有不满的。
但他也知晓周晏是为了父亲着想,才会写信让京城的仵作不远千里来到禹州,所以他不能生气。
但好在林杏看出了赵颉的为难,且她自己也等不及,于是她道:“就不必再次剖验了,还是让他安息吧。既然他是急症发作,那问题必定出在平日所喝的药里,可曾去赵家查过?”
“张平已经带人去赵家搜查,一会儿我和赵颉就要过去一趟。”周晏解释完,看向脸色煞白的林杏,叮嘱道,“你好好休息,若有消息,我会告知你的。”
但他说完,赵颉却突然抱怨:“到底是女人,伤了就是麻烦,要是男人这会儿就能下地了。”
赵颉虽然笨,但也不是说话没脑子的人,林杏一听就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留在周晏的世子府。
恰好,林杏自己也没打算在世子府逗留,便顺势提出回别院,周晏安排好车马,立刻把人送回去,又和赵颉约定好,一个时辰后在赵家见面。
把人送走,周晏单手甩着折扇,若有所思,忽然听的身后有人说话。
“启禀世子,卑职在禹州府衙截获了一封信。”
周晏转身,便见暗卫捧着一封信,送到自己眼前,他信手接过,随口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曾经见过你?”
“卑职是第一次办事。”那暗卫把头垂得更深。
但下一刻等周晏把信纸拆开,他突然抬手去拍信纸,没想到周晏反手便把信纸按在他的脸上。
刹那间一阵白烟在暗卫脸上升起,伴随着暗卫凄厉的惨叫,他摔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血就从指缝中流出。
等惨叫停止,那暗卫只剩上半张面孔,下半张脸竟然被白烟腐蚀得血肉模糊,认不出人样来。
“蠢货,这点伎俩也敢来暗杀本世子?哼!把尸体处理掉,查清楚他是怎么来世子府的。”周晏吩咐完,轻飘飘地把那张写满字的信纸扔在尸体上,垂眸看了两眼,抬腿便走。
他走后立刻有人把尸体带下去处理,檐下半点看不出曾经死过人。
……
别院里。
林杏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赵颉,问道:“你可曾亲眼见过你父亲的尸体?”
赵颉猛然抬头,“你这是何意?你……你竟然怀疑世子?”
“我该信他吗?”
林杏问话,没有丝毫讽刺,满脸尽是茫然。
赵颉不知该如何回答。
父亲去后,他们身如浮萍,是周晏帮了他们。但是周晏所求是什么,他们却无从得知。
常安侯世子真是为了忠义二字吗?
“我看过。”赵颉艰难开口,唇色已是惨白,“似乎是……是与平常无异。”
这话说得艰难,也没有几分底气。
林杏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他会欣慰的。”
“是我没用,没能救爹!”赵颉阖眸,泪如雨下。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被人剖尸,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能做的有很多,赵颉,只有你活着,才有人记得你父亲,只要有人记住,他就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