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天地之间再度迎来了月光。李斯按照韩非的提示来到了紫兰轩,见到韩非,二人寒暄一阵,见到凌云李斯上前打了个招呼。
“小师弟,别来无恙啊!”
“嘿嘿,见过师兄,多日不见,师兄安好?”凌云行了一礼,回复道。
“还好,还要多谢师弟之前的资助,否则师兄我早就饿死了!”李斯感叹了一下!
凌云在李斯离开的时候给了李斯一百金,作为进身之资。李斯和韩非不同,韩非不管受不受宠,那都是国家公子,资金上还是很自由的,除了韩非经常喝酒,搞得钱粮短缺,一般没有问题;李斯就不同了,本就是寒门之士(落魄的氏族),家境贫寒,来到儒家念书也是很费钱的!李斯也是一直感念凌云这个小师弟,念书的时候就多有照顾!
“呵呵,师兄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师弟看得出来,师兄是有宏图大志之人,未来不可限量!到时候还要师兄多多关照!”凌云巧妙地将这件事绕过去。李斯这个人凌云也算了解,如果不是危及自身权利和利益,一般还是很好说话的,但施恩于人可不以此为资本,否则许攸就是前车之鉴!
“好吧,日后师弟若有需要,师兄能做到的尽管来找师兄。“李斯看凌云给自己台阶下,也顺坡下驴。
“好了师弟,今日我来是来找一位秦国来客,不知道师弟可否知道?”李斯没有忘记今夜的正事,直接问道。
“哦,在后院,韩非师兄在那里等着你呢,我带你。”凌云说着,带着李斯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李斯见韩非和一位持剑的年轻人站在屋外,见到李斯到来,韩非上前寒暄一阵,待盖聂检查后将李斯引进屋里。嬴政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应该就是韩非说得李斯,直接说道“你就是李斯?”
李斯瞬间跪下,行大礼,低声说道“相国府椽吏见过大王,大王万年!”(注:战国不重跪礼,但郑重场合,国家祭祀必要行大礼)
李斯当然不认识嬴政,但那位年轻剑客,自己倒是有缘得见,乃是大王驾前第一剑术高手,名叫盖聂!听闻还是鬼谷高徒!
嬴政稳坐一旁说道“免礼!”
李斯听闻,缓缓的站起身,恭敬地伫立在一旁“多谢大王!”
嬴政说道“听闻你乃是韩非的师弟,为何孤从未听到过你的名字?”
李斯恭敬地答道“因李斯身份卑微,毫无建树?”
嬴政听到这个理由来了兴趣“为何毫无建树?”
李斯内心苦笑,这咸阳勋贵云集,人才众多,自己虽然自恃才华,但终究是毫无门路,难有进身的机会,只好以性命为赌注,赌了一把,投靠吕不韦,这才混上了一个椽吏的职位,而后表现出色,吕不韦才派遣自己出使韩国!正如张仪曾经和昭文君所说“酒香也怕巷子深!”
无奈,李斯只好说道“天宫深高远,良骥无伯乐!”
嬴政听闻,点点头,认可了李斯的这个理由。毕竟现在秦国用人一般都是客卿制。只有,有人举荐或者君王询问时方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得到赏识才能当官,否则就只能等待求贤大典,才能一展才学,获得国君看重。可是现在吕不韦当权,大部分的客卿都是吕不韦安排,自己能够得知的一般都是通过其他渠道或者由吕不韦筛选过的。
嬴政缓缓地说道“好吧,说说你的治国之术。”
李斯缓缓地说了起来,李斯到底是法家高徒,韩非子的师弟,他的一番理论,头头是道,嬴政听的也是极为舒心,和自己的理念还是颇为符合的,而且李斯与韩非不同,通过谈话,嬴政已经可以初步判断,李斯的功名之心不弱,甚至是强烈,那种骨子里对于权力的追求,是掩盖不住的。不过这种人更好控制,为什么?因为他有所求,而这所求之物,恰恰又是嬴政才能给的。你说吕不韦?呵呵,一届外臣,此刻已经算是外臣的顶点,一般的内臣都不及吕不韦如今的权势,那么这些人没有不满吗?当然有。
只是吕不韦确实有能力,现在他的那个位置,暂时还找不到人去替代,而且在秦国的律法之上,吕不韦也在其规定的范围内,在行使权力。还有一点,吕不韦在朝在野多年,现在很多要害部门都是吕不韦的人,现在一旦动他,国内必生动乱。
所以李斯当然认为只有眼前的嬴政才能给予自己想要的那个位置,所谓功成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秦国有这个国力能够达成,若是自己辅助秦王,完成这前所未有的伟业,自己一定能够名留青史。只是李斯兴于此,也亡于此!
待半个时辰过后,李斯恭敬地退了出来,来到韩非面前,神色复杂的看着韩非“师兄,好手段!”
韩非明白这是谈妥了,微笑道“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师弟担待了,不过结果算好的不是吗?”
李斯点点头,未多说什么,慢步走出紫兰轩返回驿馆。
韩非见状,心终于放下了,随即跑到一旁喝酒,直至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