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是传承久远的财阀,几乎垄断了帝国的一半以上的能源交易,跺跺脚就回引发一场全球地震,和令婵家这种能量最多影响一个市的普通人家完全不同。
而霍九柯,这是霍家这一代的长子,成年之后被确定为唯一的继承人,长相和能力兼备,年纪轻轻就已经接触家族事业,是有目共睹的前途远大,未来可期。
他和江令婵的婚约,罕见的是出于孩子们的意愿,而不是家长的商业需要。
毕竟以江家的量级,给霍家提鞋都勉强。
然而人的眼缘就是怎么奇怪。
霍家选人陪太子读书,霍九柯从一大堆小萝卜头中挑中了江令婵。
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的订了婚。
但是,他并非霍家的血脉,而是被抱错的孩子。
金大腿是假的,江令婵这个镶金的未婚妻,也变成了掺了水的黄铜
霍九柯变成假少爷之后,最不能接受的,是江家人,他们受了太多有霍家的好处,已经不能离开霍家的扶持了。
他们让江令婵去勾引真少爷。
江令婵不愿意。可她不学无术,被优渥的家境和有求必应的未婚夫养成了漂亮花瓶,美丽却脆弱,只能依附在别人身上活。
霍九柯血统暴雷之后无力照拂她;家人逼迫她。
她委委屈屈的去了。
真少爷倒是欢迎他,他不拒绝任何曾经惯着霍九柯名字的东西,人也一样。
可是真少爷和霍九柯的性格是两个极端。真少爷厌烦她扭捏的姿态,对她的态度极为恶劣。
江令婵想讨好家人,想讨好未婚夫,还想讨好真少爷……可最终,她一无所有,抑郁而终。
温室里的花,最终枯萎在暴风雪中。
……
咔——
车门被人打开了,伴随着蒸腾的热气,霍九柯坐了进来。
霍九柯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轻咳了一声。
刚刚大量的发言让他的嗓音带了一点哑,却不掩本身音色的动听。
“你真的就交了白卷?”
“对啊,”令婵玩着手机,声线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反正写不写都一样,我只是体验一下升学考,没必要为难自己。”
“……”
霍九柯有点无奈,他本人做为卷王中的卷王,对令婵的摆烂行为十分看不惯。
但是,霍九柯已经在多次的受挫中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亲爱的小未婚妻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快乐至上主义者,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别想她能多看一眼。
叹了口气,霍九柯道:“爸爸妈妈叫你一起回家吃饭。”
霍家的家主和夫人同样很喜欢令婵这个未来的儿媳,待她可谓是视若己出,升学考之后,也理所当然的邀请令婵回家吃饭。
令婵看了一眼手机,皱眉道:“露露叫我晚上出去玩。”
“露露?”霍九柯重复了一遍令婵的话。
令婵给他解释,“就是你们班的林清露啦,她邀请我。”
“你们是什么时候有交情的?”霍九柯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根本没有交情啊,”她们俩在学校话都没说过几句,但林清露约她出去玩,正好令婵结束了升学考,想要放松一下,她笑嘻嘻道:“等我晚上去了就有了嘛!”
霍九柯失笑,他道:“先跟我回家吃饭,然后我让司机送你。”
令婵有点犹豫。
“婵婵,”霍九柯耐心道:“妈妈很期待晚上和你一起吃饭,你舍得让她伤心吗?”
“好吧,那就先去吃饭。”令婵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先跟着去霍家吃了顿饭。
定制的豪车驶入了霍家的庄园。
汽车放慢速度,平稳的驶过喷泉和花园,令婵知道,在更远点的地方还有一小片湖泊和山林,这些都属于霍家,光是维系这些风光所需要的服务人员,都能住满一栋小楼。
车在城堡般夸张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带着白手套的家政人员拉开车门,霍九柯带着令婵下车。
反正每次来霍家,都是这副王子到家了的样子,令婵已经习惯了。
饭桌上,令婵撒娇卖乖,都得两位长辈喜笑颜开,乐的合不拢嘴。
霍夫人搂着令婵,心肝宝贝叫个没完。
霍九柯没什么好声气,“妈,你别再哄她了,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哄她?”霍夫人冷哼一声,才不背这个锅,“这个家里最宠她的明明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前两天亲家来,说婵婵保送的事情,来感谢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令婵故作惊讶的眨眨眼,“霍九柯没和你们说嘛?”
“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没必要再和你们报备了。”霍九柯温和道。
霍家主点了点头,接过这个话题,“你自己做主也不是不行,但事情要做稳妥了。”
桌上的人心知肚明彼此在说什么。
九皋高中精英荟萃,却偏偏有个别异类,自己不学无术,全凭借家里的关系。
而令婵在其中更扎眼一些。
她的家室放在九皋只能说平庸,能混的自在躺的快乐,全凭她牛逼轰轰的未婚夫霍九柯。
九皋是霍家出资建设的学校,霍家具有最大的话语权,在霍九柯上学期间,关于学校的种种权利就逐渐下放到霍九柯的手里。
九皋大学部的直升名额,对霍九柯而言当然不是一件难事。
令婵不想学习,没关系,他总能为她保驾护航。
霍夫人和霍先生一起管理偌大的家族产业,两人教出霍九柯这个奋斗批,自己也是个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性格,当然看不惯令婵躺平摆烂的样子。
霍夫人再一次试图纠正,“婵婵,升学考之后的暑假还很长,要不然你去学点什么?喜欢什么乐器吗?或者画画?”
令婵:“……”
她想学早就学了!
“可能没什么空,”霍九柯放下筷子,笑道:“妈,难得我升学考之后没有学习和工作安排,婵婵说想和我一起出国玩几天。”
霍夫人没好气,“你就护着吧!”
吃完了饭,令婵跟着霍九柯上了楼。
霍九柯推开房间的门,笑:“不是要出去玩吗?”
令婵道:“又不急这一会。”
霍九柯的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眼望去,各种学习工具,书籍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从高到矮从大到小,简直是强迫症的天堂。
令婵从小到大来过这个房间无数次,对各种摆设一清二楚,她甩下拖鞋,盘腿坐在霍九柯的床上,抓起旁边的兔子玩偶抱在怀里,顺便嘲笑他,“你多大了还在床上放兔子玩偶!”
霍九柯:“这是你送给我的,要求我放在床上。”
令婵吃了一惊,举起这个兔子玩偶上下打量,“我明明记得这是一个泰迪熊的!”
“泰迪熊收起来了,你上次说想抱兔子。”
“我都想要!”令婵道。
“不行,”霍九柯断然拒绝,他笑眯眯的拿令婵的原话来堵她,“我都多大了?怎么能在床上放一堆玩偶?”
“……好叭。”令婵叹气,她踢了踢小腿,本就不长的裙子又往上缩了一截。
霍九柯皱眉,他伸手按着裙角,在没有碰到令婵的情况下将裙子扯下来一截。
他别开眼不看令婵,要求道:“不许踢腿。”
令婵瞅见他的耳根子红了一片。
她觉得有点好笑,质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出去玩了?我很忙欸。”
霍九柯:“忙到没有空和我出去玩?”
“我的日程表,超级——超级满的!”令婵眼中溢满了笑意。
霍九柯站起身,他的衬衫规规矩矩的,熨烫的笔直,一丝褶皱都没有,弯下腰时,风度翩翩的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骑士。
“那么,不知道能不能请令婵小姐赏光,施舍给她可怜的未婚夫一些些档期呢?”
令婵笑倒在霍九柯的床上,咯咯咯地打了个滚。
衣服皱巴巴的向上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霍九柯看着就皱眉,“注意仪态。”
“还不是你的错,干嘛这样逗我!明明知道我笑点低!”令婵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瞅见未婚夫严肃且不赞同的目光,不情不愿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我才不会在别人的床上打滚!”
令婵在霍九柯的床上滚了两圈又坐正,开始仔细盘问未婚夫,“我们放假去哪里玩?什么时候去?”
霍九柯弯着眼睛笑,眸中暖光荡漾,“去法国一个小镇好吗?去看你的玫瑰和夏天。”
玫瑰和夏天。
两个月前,同样是这个房间。
霍九柯坐在书桌前看他永远也看不完的材料。
而令婵趴在沙发上读诗,从莎士比亚念到聂鲁达。
“我为何将你比作夏天?你在不朽的诗歌里与时同长。”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少女的声音清甜,在寂静的房间中旋转,飘荡到霍九柯心里。
……
霍九柯在餐桌上的话,不只是为了在母亲面前给令婵解围,他确实早就有所计划。
霍九柯是专属于令婵的万能许愿机,他会妥善保管少女的每一个有意无意的小想法,并为她一一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