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猩红随着凤渊咳嗽，从指尖溢出。
感觉到掌心的湿润，凤渊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若陀也傻了，她虽然使劲在凤渊身上跳来跳去，但并没有至凤渊于死地的打算。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吐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蹦跶了，我减肥，我马上减肥！！”
若陀愧疚难安，凤渊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若陀的头，笑道：
“怎么样，上当了吧？胡桃姐新做的血包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
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若陀恼羞成怒的啄着凤渊的手。
凤渊是真的吓到她了，她整只鸟都吓得炸毛了！
“好啦好啦别动口了，我就是逗你玩一下而已，以后不会这样了。”
“最好是这样。”
若陀咬着凤渊手上的肉，恨不得咬下来一块才能发泄自己的愤恨。
“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如果她真的能咬下来一块肉，那凤渊也倒也无所谓，可惜这只鸟咬不下来。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回去你要吃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吃佛跳墙我都给你撵一个佛。”
“原来佛跳墙真的是佛跳墙吗？”
若陀有些呆滞，凤渊肯定的点头，没错，佛跳墙就是撵佛跳墙哒！
若陀很快就思索起了跳墙佛到底是什么味道，她歪头歪了半晌，忽的问道：
“佛是什么？”
凤渊一呆，好问题。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思索过。
提瓦特大陆哪里来的佛？这个世界的人类难道信仰的不都是神吗？
大概是来自其他世界的外来者偷来的？
“佛是一种……世界之外的生物，好了别纠结了，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好哦。”
若陀满足了。
凤渊蹲下身，在一个水坑处洗了洗自己血污的手。
若陀在一旁高谈阔论：“你别说，胡桃这个血包做的还真不错，这些血液上面还有你的气息，跟真的是你的血一样……喂，凤渊，这不会真的是你的血吧。”
谁知道呢？
反正凤渊说她是假的。
凤渊笑着把洗完的手在若陀的身上搓了搓，“谢了，随身毛巾。”
浑身湿漉漉的若陀很快就不再考虑这血到底是凤渊的了，她甩着头努力将身上的水甩干，等她将水甩干的时候，早已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
她想说什么来着？
是不是说自己饿了想吃来着。
好像是吧。
“你快点干完活，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行。”
揣着手的小白毛和她肩上的小黑鸟一起去上班。
虽然不知道这样日常的日子到底能持续多久。
温迪很想凤渊去火国和至冬拿走另外两枚神之眼，然后去和天理1v1。
但凤渊不想。
她想把这样的日子再拖上一拖，是不是只要一直不杀天理，时间就能一直不倒回。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凤渊还是忍不住这样期待。
万一呢。
“万分之一的概率才是万一啊，凤渊。”
温迪坐在摘星崖上，抚摸着身侧的塞西莉亚花。..
塞西莉亚花随着风微微摇晃，像是在回应温迪的话语。
“你也这样以为吗，塞西莉亚。”
……
无论凤渊愿不愿意，时间都会流逝。
空是不会放弃和自己的血亲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
在海灯节到来之前，他去了火之国，终结了火之国度的纷乱，还给凤渊带回了一枚火系神之眼。
凤渊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就当是你的海灯节礼物。”
空露出满足的笑容，凤渊摩挲着手中的神之眼，感受着自上面传来的亲近之感。
“下一个目标，至冬。”
空完全抛弃了人类的低级兴趣，他完全无视璃月将要过一个怎样盛大的节日，无视了所有人一起留他过节的邀请。
头秃。
想把空杀了。
只要把空杀了，这个世界的剧情是不是就不会再继续前行了。
凤渊就能一直摆烂到死？
凤渊动了杀心，不过她知道自己下不去手。
她和空是朋友就先不说了，关键是派蒙说杀了空，时间可能会直接倒回。
“派蒙，你劝劝空吧，别这么急。”
凤渊球球空多做点支线，别再愣着头猛做主线啦！
你把剧情进展拉的这么快真的合适吗？
凤渊估摸着时间，第一次海灯节是什么时候，现在才2.5的时间，空就已经把剧情推到了6.1了。
马力全开的旅行者真的恐怖如斯。
我儿旅行者有大帝之姿。
“我也觉得，空，你要不再过个海灯节放松一下吧，你的神经实在是绷得太紧了。”
派蒙规劝，她也是跟着旅行者奔波劳累啊，旅行者顶得住，她觉得自己顶得住了。
“是啊，一起过个海灯节吧。”凤渊和派蒙一起双管齐下，劝说空。
毕竟，你不帮忙，我们晚上放的霄灯哪里来啊？
加油啊，努力扎完整个璃月港霄灯的黄毛大哥哥。
经过凤渊的劝说，空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把自己的精神绷得太紧了，答应了在璃月做苦力的要求。
这大概是自己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吧。
抱歉了大家，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这个春节过后，下次再见……
就是下个春节了。
整个璃月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就连胡桃都破天荒的穿了红衣。
这要是死了高低得是红衣厉鬼级别的。哦不对，胡桃本身还有道行，那就更凶了。
凤渊确信，但凤渊不敢讲。
凤渊选择去海边钓鱼，哪怕快过年了，也拦不住风雨无阻的钓鱼佬。
“天叔好啊。”
“早上好啊，咳咳咳，我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
天叔捂着嘴咳嗽，凤渊瞅了几眼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开口道：“还是要注意保暖啊。”
“诶，你说的是，我是得注意保暖，我总感觉到身上哪儿漏着风似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
“总有一天会退休的，你现在不也过的挺乐呵的吗？”
凤渊抛出钩，眼睁睁的看着鱼饵沉入海中后继续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你来往生堂，我做主让堂主给你打五折，这可是从来没有人享受过的折扣啊。”
天叔？
行，不愧是你小子，上次还说给我打七折，现在又打五折。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人老了就对生死看的很开，天枢问：“我们都这么熟的交情了，你只给我打五折？”
“四折。看在我们做了这么久的钓友的份上，四折不能再低了，五折其实我们就已经是在亏本做生意了。”
凤渊嬉皮笑脸。
天叔笑骂：“你小子，真是长了个钻进钱眼的脑袋，行，就听你的，以后叔死了葬礼就让往生堂办。”
“好，我一定把葬礼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说着说着，凤渊也咳嗽了几声，她淡定的拿帕子擦去嘴角的血。
怎么了，没见过血浆吗？
这血浆哄得天叔一愣一愣的，他担忧道：“凤渊啊，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可千万别走在叔前面啊，你要是死了，叔的葬礼都不知道找谁办。”
“血浆，我藏嘴里的血浆不小心咬破了而已。”
凤渊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最好真的是血浆。
天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没有多言。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只是一起钓鱼的点头之交。
凤渊低头看着帕子上的血迹。
这具身体快顶不住了。
本来大概能撑挺久的，但是。
布耶尔曾经拿着这具身体复活过去的安托则斯，这具身体还被曾经因为安托则斯被天雷劈过。
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啊，除非凤渊是天理。
可惜凤渊已经见过那个女人了，完全可以排除自己就是天理的选项了。
换一具身体倒是可行。
但是夺舍是不被天命允许行为，凤渊可能刚夺舍就被一个雷劈下来劈死了除非她找了个世界树的记载之外的人夺舍。
治好她的方法只有一个，让世界回溯到最初，但凤渊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让自己所爱之人的记忆丢失。
不过她也不想死。
天理倒是也许能治好自己，只是她一心求死，怕是不会管自己。
算了。
凤渊放弃思考，什么死不死啊，太刀了太刀了，反正她还能撑几个月，这几个月要么天理死要么天理不死时间轮回。
轮回就不用管了，天理要是死了还用愁找不到新身体。
多大回事呢。
反正这具身体好像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
天叔人老了，嘴就是闲不住，他原本好好的钓着鱼，没忍住又跟凤渊唠了起来。
“还有几天就过海灯节了，凤渊啊，你今年海灯节打算怎么过？”
“就那么跟往生堂里的人一起过呗。”凤渊突然想笑。
往生堂里的人怎么全都没有爹妈没有亲戚啊，好好笑，大家都不用给任何人压岁钱，因为根本没有亲人。
好地狱笑话。
当然，那些普通的员工除外，那些普通员工都放假回家过年了。
“你要是孤单的慌，可以来叔家里拜个年。”
“行啊。”
凤渊随口应道，拜个年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这个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处走走。
等这个海灯节过完，她就打算和空一起去至冬国了。
再怎么逃避，最终也还是要面对的啊。
“到时候你别不欢迎我这个往生堂的员工觉得我不吉利就行。”
“怎么会呢，你要是真不吉利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钓这么久的鱼还没出事。”
天叔浑不在意，他从来都不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的东西。
“就这样说定了啊，你要是不来天叔以后都不和你一起钓鱼了。”
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
凤渊有些想笑，点头答应了下来。
绝对不鸽。
等到天色渐晚，凤渊收杆回家。
往生堂就是她的家。
还有两天就是海灯节，还有一天就是钟璃的生日。
但在这一晚，凤渊抱着自己的小白枕头被钟璃撵了出来，根本没有自己房间的她敲响了雷电影的房门。
然后也被雷电影撵了出去。
这就是没有自己房间的悲哀，被老婆撵走了都不知道去哪里睡。
布耶尔就算了，布耶尔在跟若陀一起睡，凤渊不想跟若陀讲话，省的被小鸟嘲笑。
就连一只鸟都能嘲笑她的话，她还要不要做神了。
凤渊选择跟七七凑合一晚上。
凤渊忿忿不平的抱着冷冰冰的七七。
“七七，你说钟璃她为什么要把我撵出来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拒绝了和她成婚吗，我说我不想和她成婚，她就把我撵走了。”
“我是说我不想这么早成婚啊，我想等到一切终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再和她成婚。”
“我找雷电影，结果我床都上了，只不过是跟她抱怨一下我是怎么被钟璃撵出来，她就也把我赶走了，这合适吗？”
虽然七七不懂事，但是七七觉得，凤渊这不是把自己被撵走的原因都说出来了吗。
说的挺好的。
七七拍了拍凤渊的背：“很晚了，先睡觉吧，明天好好的，向，帝君，道个歉。”
“我才不要道歉。”凤渊哼哼，“还是七七你对我最好。”
“嗯……”
自己对凤渊好吗？
七七不知道，既然凤渊说好，那应该是好的吧。
只是很奇怪，最近的凤渊身上怎么有一股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不管了，睡觉吧。
虽然说恢复了许多，但七七的本质是改变不了的。她不会由死转活，她就是个僵尸，没什么脑容量那种。
不过等到天理死后，她就可以复活了。
这该死的命运啊。
凤渊抱紧七七，闭上了眼睛。
凤渊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在今夜的梦中，她梦到天理掐着自己的脖子。
虽然场面一看就是天理占了主导，但天理神色哀求。
凤渊能看见她流下的眼泪，却听不见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嘴中到底说了什么。
太可惜了，自己不懂唇语。
但是没关系，凤渊会看图编故事。
天理是不是在说，你这个小瘪三怎么还不去死，非逼得我亲自动手是吧？
待到凤渊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七七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见凤渊醒来，她双手将梳子递给凤渊，期待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