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回来那天临近圣诞节,也是大雪。
星野悠吭哧吭哧地堆了好大一个雪人，给手冢国光发了邮件。
然后他在雪人旁边躺下看了一会儿天空，又闭上眼睛。
直到有阴影笼罩下来,星野悠被熟悉的臂膀抱入怀中,“在这种地方睡觉，可是会生病的。”
星野悠猛地睁开眼看着手冢国光,“手冢……学长！”
“你回来你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早上还问你了。”
“抱歉。”手冢国光说，“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星野悠的额头蹭了蹭手冢国光的下巴，然后闭上眼,“嗯，学长什么时候这样奇奇怪怪的浪漫来了……在国外待久了的缘故吗？”
“浪漫？”手冢国光微微一哂，他倒没有想过故意浪漫，只是想要星野悠在看见他的时候能高兴起来。
“不过学长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星野悠好奇地问。
“你给我拍的照片有标志。”
星野悠唔了一声,然后弯弯眉眼，“学长,你回来了啊。”
手冢国光低眉看着星野悠,他想，也许是许久没见了，他觉得星野悠似乎格外黏人。
“学长,我觉得幸村好像喜欢我……”少年的声音轻轻的,“怎么办呢？”
手冢国光心想，这也太迟钝了,现在才发现吗？
“怎么办呢？”手冢国光重复，“你喜欢他吗？”
星野悠睁开眼看着手冢国光，他说，“学长想要什么回答？”
“当然是不喜欢。”手冢国光很诚实，“悠明明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回答。”
“那还特意问我一句是在想什么啊？”星野悠小声嘀咕着,“如果我说喜欢的话怎么办呢？”
手冢国光微微收紧了两分，他低声说，“那祝福你……不行。”
星野悠吃吃地笑起来，他低声说，“学长，我没有义务为任何人的喜欢负责对吗？”
手冢国光说，“对。”
“即使我如此自私，你也还是喜欢我吗？”
手冢国光微微顿了顿轻声说，“悠知道了啊，我喜欢你。”
“因为学长亲我的时候眼里有星星呢。”星野悠说，“就像其他喜欢我的人一样，学长对我也如同他们那样，但是学长有一点不同。”
星野悠没说什么不同，手冢国光也没有问。
“我似乎也没有特别喜欢学长。”星野悠喃喃，“也许只是在国外这几年早就习惯了学长，所以一直和学长……这样，学长也还要喜欢这样自私的我吗？”
“嗯。”手冢国光的声音低低的，表情也平静，“我知道的，悠并没有多喜欢我。”
星野悠把脸埋进手冢国光怀里，他想，自己可真是太坏了。
“但是习惯也好，习惯代表离不开。”手冢国光说。
星野悠微微张了张唇又合上了。
“悠的生命想必漫长，那么在漫长的生命中，有一个我愿意为你添一两分微不足道的快乐也好。”
星野悠抓紧手冢国光的衣服，他低声说，“学长，这样与你并不公平。”
“我说了没关系……”手冢国光低头，亲吻落在星野悠蒲扇的眼睫上，惊得星野悠睁大眼。
“悠，那么，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
星野悠回到幸村精市那里的时候，幸村精市已经到家了。
他坐在窗边听见声音回头，笑容温和，“悠回来了。”
星野悠走近幸村精市的身边问，“你想看什么？”
“前路。”幸村精市拍了拍旁边，“悠请坐，我们聊聊。”
星野悠坐下了。
“悠是不是还没有想起来？”幸村精市问。
“什么？”星野悠茫然地看着幸村精市。
“悠好过分啊。”幸村精市伸手掌住了星野悠的后脑，抵住星野悠的额头，“一直没有记起来，只有我记得吗？明明说过，要保护幸村哥哥，和幸村哥哥一起打网球的。”
星野悠睁大眼，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又如同走马观花。
幼时的幸村握着他的手说，“那哥哥教你一辈子好吗？”
“悠。”幸村精市眼中覆盖着忧郁，“你是不是要和手冢在一起了？那么……我们之间，也算不得什么了是吗？”
星野悠愣愣地看着幸村精市，他在想，难怪在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会主动和他说话……他一直觉得幸村精市是温柔但有距离感的人，事实上幸村精市也确实是如此，可是那个时候他甚至愿意信任自己离开医院。
【诶。】系统喃喃，【我想说小悠不要放在心上的，虽然小悠一直在说自己很自私，但是所有的事情都非小悠所愿意的。】
幸村精市不想把星野悠逼得太紧了，只是听见小系统说手冢国光回来的时候，他意识到不能再温水煮青蛙了……
温水煮青蛙太慢了。
对星野悠，也许还需要更直白一点。
“悠。”幸村精市轻轻地摩挲着星野悠的脸，声音微哑，“就算是你忘记了，也不要轻易地答应手冢，你得给幸村哥哥一个机会不是吗？”
星野悠不说话了，他好似在发怔，瞳孔都有些涣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幸村精市的大拇指按上星野悠的唇角，试探性地亲吻也落了过去。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星野悠闭了闭眼，然后推了推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顺势松开星野悠，他低声说，“你不要生气。”
“没有生气。”星野悠的声音又轻又沉，“我只是……对不起，我忘了。”
幸村精市也没有失望。
“我记得你晚上还有课对吗？”星野悠问。
幸村精市点头。
星野悠说，“晚上……我去学长那里，他今天刚回来，邀请我吃饭。”
幸村精市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然后微微一笑，“好啊，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
星野悠迟疑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幸村精市不说话了，他那双眸子像是蒙着一层雾，灰蒙蒙的。
他看着星野悠，凑过去想要亲吻星野悠，星野悠微微偏了偏头，亲吻落到了唇角。
幸村精市垂下眸轻笑一声，“悠，你这样，我很难过啊……虽然我知道，其实你也没有多喜欢手冢国光对吗？”星野悠咬了咬唇，“我……”
“悠。”幸村精市温和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这样询问着，却伸出手将星野悠拥入怀中，然后说，“悠，你去吧。”
*
星野悠裹得像小熊一样钻进了手冢国光的家里。
“学长家今天没有人吗？”星野悠问。
“嗯。”手冢国光回答，“都出去了。”
星野悠哦了一声接过手冢国光递过来的水杯，他抬眸看着手冢国光然后问，“学长明天也休息吗？”
“嗯。”手冢国光说，“明天休息，过几天要开始集训，三月有比赛。”
星野悠哦了一声。
手冢国光斟酌着问，“我准备去住外面，悠……想不想和我一起住？”
星野悠摩挲着水杯，目光有些无焦距地看着前方，他问，“幸村那边怎么办呢？”
手冢国光取过星野悠手中的水杯，伸手抬起星野悠的下巴让星野悠看着自己，“如果悠已经决定的话，就和幸村说清楚，不要想着这样会伤害他，优柔寡断的话只会让人更难过。”
星野悠睫毛颤了颤，抬眸看着手冢国光。
他看起来有些迷茫和可怜，手冢国光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在看见这双含着水雾的蓝色眸子时都说不出来了。
手冢国光伸手抱了抱星野悠，没有说话。
星野悠也不说话，他抬起眼睛来，看着手冢国光，好半晌才说，“学长，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安慰？
手冢国光愣了一下，他的手按住星野悠的后颈，亲了下去。
星野悠眨了眨眼伸出手取下手冢国光的眼镜，没有眼镜的男人连清冷感都消失了几分。
手冢国光重新戴上眼镜，他的声音沙哑，“取了，就看不清悠的模样了。”
手冢国光再度亲吻下来，这是一个绵长而深沉的吻，星野悠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亲吻从唇上一点点蔓延下来到锁骨。
眼镜有些冰凉，接触到身上的时候让星野悠有一瞬间的颤抖。
“是很舒服吗？”手冢国光的声音哑了起来，“悠的尾巴都出来了。”
尾巴……
星野悠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尾巴接触到光滑的脊背时的痒意。
再往下，被包裹进湿热的地方。
星野悠骤然睁大眼，茫然地看着手冢国光。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手冢国光垂下的眼藏在眼镜后面还有高挺的鼻梁。
星野悠紧紧地抓紧了手冢国光的头发，不自觉蜷缩起了脚趾头。
“学长。”星野悠开口时声音沙哑，他又闭上了。
手冢国光抬起眼来又垂下眼。
手冢国光很努力地在安慰他。
他仰起头看着吊灯有些迷茫地想，这样……也不知道算什么。
但是，确实好舒服啊……男人真的都是感官动物。
那种灭顶般的快感在一瞬间袭击了星野悠，手冢国光似乎早有预感，下一刻他被手冢国光接住。
星野悠舔了舔干涩的唇，抓紧了手冢国光的肩，亲上手冢国光的唇。
手冢国光的声音甚至带着一分笑意，“悠，是要试试自己的味道吗？”
星野悠的耳尖都红了起来。
“不过，悠的愿望，我总是满足的。”
这句话，好熟悉啊。
可是星野悠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入手冢国光的节奏中。
星野悠抓紧了枕头，咬紧了唇，他的声音也轻轻的，“学长，不是还要吃晚餐吗……”
“嗯。”手冢国光含着星野悠的唇，沉沉道，“先吃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