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求婚话语。
没有一点华丽的辞藻,没有一句深情的告白,甚至简单得有几分俗套。
可,苏慈意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心尖一阵麻痹。
她对上江承宴的视线,眼眶很快就开始泛红。
彼时,他们初识。
二人都在防备着试探着对方。
那时的江承宴一身的危险气息,让人难以靠近。
她也只将他当做跳板。
印象中的江承宴总是如孤狼般暴戾且冷酷。
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对她露出了从未对外人展现出的一面。
就如现在苏慈意眼前的这般。
这个男人他笨拙,却爱她爱得入骨。
江承宴捧着丝绒盒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愿意么?"
他在紧张,一双墨色深瞳中满是小心与克制。
苏慈意很少看见他有这幅模样。
她盯着他,红着一双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我愿意嫁给你。”
此时,零点的钟声刚好敲响。
苏慈意伸出手来,牵着江承宴,将他给拉了起来。
江承宴深寂不透光的眸内终于涌出一缕一缕的情绪,像是深夜里的海水,来势汹汹,翻腾奔涌。
他亲手替苏慈意戴上了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玉镯。
最后再戴上戒指。
可因为他的手还是抖得太厉害,戒指一连戴了好几次都戴不进去。
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愠怒与急迫。
苏慈意看笑了,主动将自己的手指套进了戒指里。
她反手握住江承宴颤抖不停的手。
抬头,杏眸之中似有星辰,“江总,我都答应嫁给你了,你还在紧张什么?”
江承宴的眼尾微红,他咬着牙,声音喑哑,却字字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来。
“老子不紧张,老子高兴。”
话音落下,男人就一把将苏慈意搂在了怀中,发狠似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深,也很长。
急切却极致温柔。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在这一秒钟被敲响,钟声悠扬。
同一时刻,无数支烟花直冲向天空,砰砰砰地炸响开来。
御景湾别墅区的整个上空都被绚丽的烟花所铺满。
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流光四溢,姹紫嫣红,把夜空装点得光彩夺目。
无比的壮观。
烟花下。
江承宴松开了苏慈意。
他没发觉,他的眼眶不知在什么时候也红了起来。
他伸手轻抚着苏慈意的脸庞,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
苏慈意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情不自禁地泛起点点泪光。
“江承宴,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的真心。
谢谢你给我的仪式感。
谢谢你让我有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家。.
江承宴滚动着喉结,爱意在他黑沉沉的瞳底肆意流淌。
“永远都别谢我。”
他说罢,将苏慈意打横抱起。
又添上一句,“在床上除外。”
-
黑夜里。
偌大的房间内没有一盏灯亮着,一室的昏暗。
情和欲疯狂蔓延生长。
江承宴将苏慈意压在柔软的床上,倾身而上。
他将苏慈意细长的藕臂反扣在了床头。
女人白皙嫩滑的腕上戴着的翡翠手镯晃动,碰撞在床头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翡翠手镯色相深绿,更衬得她的肌肤白若凝脂。
苏慈意咬着嫣红下唇,仰着头,这种姿势莫名让她觉得羞耻。
“江承宴,你放开我……”
可男人充耳不闻,反而极具侵略性地咬上了她的娇嫩唇瓣,细细品尝她的美好。
他的大手里就像是掌着一簇火苗一般,所过之处,处处都被点燃。
苏慈意难捱这种致命的挑拨。
她的额上很快就泌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上也不由自主地爬上两抹红霞。
只是片刻后,她的身子就在江承宴的把控下化作了一滩水。
窗户上映着外面摇晃不止的灯影。
苏慈意也像是被挟上了一只漂浮在海浪上的小船一般,在风雨中被摇晃得晕晕乎乎。
直到最后一步的时候。
疼痛感使苏慈意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她抓着江承宴孔武有力的胳膊,艰难地从口中挤出:“那个、那个东西……”
江承宴低喘着气,他垂首在苏慈意的唇边落下一吻。
沉沉的嗓音中带着难忍的欲色,还有不尽的诱哄和蛊惑。
“那个东西,没有了。”
“乖,就这样。”
苏慈意还想说些什么。
但还未说出口的话很快就被江承宴的动作撞散在喉中……
外面的小雪还在下。
这一夜,春色旖旎。
**
次日。
雪下得大了。
经过三天的发酵,许家的丑闻事件产生的负面影响还在继续。
许氏集团的股价持续走低。
而此时的许家大宅内,更是鸡犬不宁。
许家赢掀翻了整个茶桌,将桌面上的杯盏和茶壶等全部都砸得稀碎。
一地的碎片,满是狼藉。
“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贱货给我找出来!”
许家赢对着旁边的保镖暴喝道。
保镖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应下,然后就被许家赢喝退出去。
许家赢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满眼的猩红,满腔的滔天怒火无处发泄。
坐在他不远处的许清知却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从始至终都很淡然。
面无表情,情绪平稳的不起半点波澜。
她就保持着这副状态,云淡风轻地看完了许家赢发疯的整个过程。
这几天许家赢时不时就要暴怒一次,她已经习惯了。
而许家赢坐在沙发上也不安分,暴躁地扯开了领带以后,又开始开口咒骂起了苏紫柔。
此刻他扭曲的面孔和往日里他在外营造的谦卑斯文的形象大相径庭。
外人不知道,许清知可是知道得很清楚。
许家赢这个人,只要别人不触碰到他的逆鳞,他就可以一直保持这那副伪善的笑面虎模样,在人后暗暗地捅人刀子。
而像苏紫柔这般直接给他戴上了一顶整个帝都人尽皆知的巨大绿帽的行为,无异于就是撕烂了许家赢的脸皮丢在地上踩。
他就是走火入魔了,许清知也不觉得有半点奇怪。
她太了解她的好父亲了。
许家赢缓了会儿,终于注意到坐在旁边一直都不动声色的许清知。
他阴森森地盯着许清知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扯起嘴角诡异地笑了起来。
“清知,你看到爸爸现在这副样子,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别痛快?”
“……”许清知皱眉。
她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