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待了几天,两人玩够了才坐着车离开。
林殊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要去哪里,他从前同秦渝池去过许多地方,岛屿或是雪山,对林殊来说都没有吸引力。
他们离开山区,进入市区时,天色已晚。
小城的夏夜充满烟火气,到处是烧烤与香辛料味的飘烟,林殊打开窗,就闻到浓郁的香料味。
小城的霓虹并不孤独,而是热闹,酒吧闪亮的标牌没有纸醉金迷的味道,只有惬意与自由。
林殊看着发亮的标牌,好奇地问:“秦渝池,你去过夜店吗?”
秦渝池连酒都不喝,烟也不抽,林殊很好奇,这人是不是从小就乖顺,只会躲在房间里打游戏。
“去过,”秦渝池顺着林殊的视线往外看,“现在想去酒吧?”
这回答出乎意料,林殊不信,斜过视线问:“你不会是在戏里去的吧?”
秦渝池不答话,林殊就知道自己说中了真相,轻声嗤笑,故意逗弄,“秦渝池,你都这么老了,竟然还没有去过夜店?”
知道林殊是在说笑,秦渝池仍皱着眉,认真否认:“我不老。”
林殊失笑,收起逗弄的心思。
秦渝池是经不起逗的,偶尔一次的玩笑会让林殊高兴,但如果逗得多了,秦渝池就会暗暗记着,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比如性上。
“秦渝池,你想不想去夜店?我带你去玩?”林殊侧头靠在车窗上,朝秦渝池挑眉,很是风流。
“哪里的夜店?”秦渝池警惕地问。
“泰兰德湾啊。”
泰兰德湾的夜店多,花样多,人还漂亮,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夜场,还是泰兰德湾的人更符合林殊的审美。
林殊的思绪很跳脱,在与苏清敏相见后更是严重,通常会因为偶然看到了某个东西,就做出冲动的决定。
一开始,秦渝池还害怕林殊又生病了,从抑郁转为双相。
直到去医院谈话,夏医生告诉他“林殊本就是这种性格,你要慢慢习惯”,秦渝池才放下心。
飞回B市的机票就这样不作数了,两人直飞到泰兰德湾,一下飞机就被热气侵袭。
正值夏天,天气闷热,连雨都是烫的。
到达酒店后,白日时林殊不愿意出门,受不了日晒,总等到夜幕降临才出门。
秦渝池待在酒店里无事可做,那就只好闹林殊,翻来覆去折腾,似是还在惦记林殊那句说他老了的话,非要让林殊发狠咬他,哭着说“哥哥不老”才罢休。
一到晚上,各家夜店的公主少爷涌现在街头,用脆生生的声音,不标准的外语揽客。
林殊还在气秦渝池小心眼,念着一句玩笑话折磨他,报复性地只穿了件露脐吊带,以及不到二十厘米的沙滩短裤出门。
白花花的腿露在外,细腰肢露了大半,沙滩裤松松垮垮,跟行走的情药似的,抓人眼球。
秦渝池从不管林殊穿什么,但当别人的视线黏在林殊身上时,心头的占有欲终归是忍不住的。
秦渝池一言不发,直接脱掉上衣,将重新练回来的腹肌展露,企图让他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落在林殊那儿。
只可惜,成效一般,该看林殊的,仍盯着林殊咽口水,喜欢看秦渝池的,仍目光沉沉。
“先生,我们这儿有脱衣秀,您想来看看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殊敏锐地转过头,往声源处望去。
林殊盯着那眼熟的面孔,思忖片刻,这才想起来说话的人,正是在阁沙梅岛送他回酒店的小男孩。
小男孩仍戴着兔子耳朵,感受到视线,也往林殊这边看过来,眼里充满惊喜,兴奋地朝林殊挥手。
“他是谁?”秦渝池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声音沉沉,话中的嫉妒隐藏不住。
林殊笑了笑,故意说:“我在阁沙梅岛遇见的小可爱,那时你还没有恢复记忆。”
秦渝池听了也开始生气,在小男孩跑过来之前,站到林殊面前当人墙,试图隔开两人。
但林殊又不是木桩,身子一动,站在秦渝池身旁,主动挽住秦渝池的手臂,笑意盈盈。
“先生,好久不见!”小男孩很热情,眼带笑意。
“你怎么在这里?”林殊问道。
“老板在曼谷开了新的店,我就被调过来了。”
小男孩嘿嘿笑两声,拿出手机拆开手机壳,将壳里的卡拿出来递给林殊,“先生,这是您给我的卡,我还想着该怎么还给您。”
林殊接过卡一看,这才想起他把边星澜的卡送人了,挑起眉问:“你没有刷卡里的钱?”
“我哪里敢刷呀?”小男孩长叹一声,“只是拿在手上都睡不好觉,我可不敢刷。”
较于半年前,小男孩好似生动了些,脸上少了苦相,不再是怯怯的模样。
林殊忽觉这世界小而奇妙。
他好转了,小男孩的情绪也好转,明明他们只是一面之缘,他竟然会因为陌生人的好转而感到舒心。
“你们店又有脱衣秀?”林殊兴致颇高地问。
“对啊,”小男孩点点头,兔耳朵也一摇一晃,“我们店里每天都有。”
“带路吧,我还想去玩玩儿。”
林殊刚说完话,秦渝池就偏过头,眼神难以置信,气鼓鼓拒绝,“我不想看脱衣秀。”
到手的生意似要飞走,小男孩微蹙起眉,小声问林殊:“先生,他是谁啊?”
“他是我男朋友......”说完,林殊后知后觉想到他们结婚了,又改口道,“他是我老公。”
闻言,小男孩目瞪口呆,望着秦渝池的眼神,从忿忿变为尊敬,显然将秦渝池也当成非富即贵之人。
秦渝池则是被那句“老公”震惊,脸一下红了,开始发烫,也许比泰兰德的雨水还烫。
而林殊无所谓,催促小男孩带路,往夜店里走。
曼谷的店比阁沙梅岛的气派得多。
中心舞台是一个直径为两米的圆,表演者得吊着钢索低空飞行到中央,再进行表演。
林殊照例进了包房,让服务生送了些酒来,便将他们赶走。
林殊自己打开酒,没有倒进玻璃酒杯,而是对瓶吹,饮酒时眼睛仍直勾勾盯着秦渝池,故意诱惑。
酒液从嘴角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流,最后落在裸.露在外的腰肢上。
包房外响起更疯狂的欢呼声。
林殊放下酒,手脚不安分,紧紧缠在秦渝池身上,面对面抱着,低声说:“快看,你以前是不是穿过那身衣服?”
秦渝池侧头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束腰衣的少年,正跪着伏在舞台上,在兔女郎的命令下解开扣子。
“我上次在阁沙梅岛就见过,我那时觉得他穿得好难看,不及你一半好看。”林殊轻笑着说。
林殊不安分,手搭在秦渝池肩上,指尖慵懒地点,故意撩拨。
“如果你想看,回去之后我会穿,”秦渝池收回视线,盯着林殊说,“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林殊问。
“你再像刚才那样叫我一次。”秦渝池沉声说。
林殊没想到,秦渝池要求得竟如此简单,一点没有会谈判的商人模样。
林殊笑了笑,将唇覆在秦渝池耳边,小声撒着娇说:“老公......这样可以了吗?”
秦渝池不出声,林殊稍稍歪头,侧脸与侧脸相贴,很快感受到秦渝池脸上的滚烫。
捉弄人的坏心思骤起。
林殊抬手,指尖覆在秦渝池的耳朵尖上,轻轻挠,而后捻,跟挠人作怪的羽毛似的。
“老公,我好喜欢你,”林殊继续软着声音捉弄,“不对,我不是喜欢你。”
林殊停顿一瞬,借着逗弄的借口,说出自己平常说不出口的话,“老公,我是爱你。”
忍耐心告罄。
秦渝池攥住那只在耳上作乱的手,抓在手心,十指相扣,警告道:“我今晚不会睡,你也别想睡。”
林殊轻嗤一声,并不害怕,双眼挑衅,“我又不出力,通宵而已,我奉陪到底。”
说着,林殊端起酒,啜饮一口威士忌,吞掉一半,留了一半在口中,就这么吻上去,主动进攻。
高度数的酒液刺进喉咙。
秦渝池微微蹙起眉,因为纵容而不躲避,还乖乖将酒液吞入喉,而后忍不住轻咳。
林殊吻够了,直起身,稍稍拉开距离,眼神迷离,笑着慵懒地问:“老公,酒好喝吗?”
夜店的灯光忽闪忽现,紫灯照在林殊的半张脸,将那双漂亮眼睛变得勾人,充满欲望。
秦渝池轻呼一口气,抱着林殊站起身,扛在肩上,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去哪儿?”林殊问。
秦渝池立刻答道:“回酒店。”
林殊轻啧,“脑子里只想着那点儿事,思想不纯。”
“嗯,我思想不纯。”秦渝池大方承认,只想赶紧回酒店,让林殊别乱说话,最好只能抿紧唇轻哭。
林殊撇撇嘴,悠闲地趴在秦渝池肩头。
小男孩正在门外站着,见两人出来,惊讶地问:“先生?你们现在就要离开吗?”
“是啊,”林殊故意抛个媚眼,轻笑着说,“我急不可耐,要回酒店和我老公快乐了,你加油工作,再见。”
分明秦渝池急不可耐。
但林殊不会让秦渝池在外人面前难堪,从来只说是自己的原因。
闻言,秦渝池走了几步,终于察觉自己这行为不尊重林殊,马上停下脚步,将林殊放了下来。
“是我急不可耐,不关他的事。”秦渝池一板一眼地解释。
小男孩慌乱地点点头,轻捂着耳朵说:“好的先生,剩下的酒,我帮您打包送到酒店去吗?”
林殊虽然被放下了,但仍无骨似的搭在秦渝池身上,笑着说:“不用,都送给你。”
“谢谢先生!”
林殊朝小男孩摆摆手,凑在秦渝池耳边,故意说:“老公,背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走路。”
秦渝池一言不发,腿先动,直接在林殊面前蹲下身。
秦渝池的背上还留着几个牙印,宽厚而有安全感,肌肉线条匀称。
林殊趴在秦渝池背上,紧紧揽住肩背,秦渝池便站起身,双臂环过林殊的膝盖,掌握好平衡了,才稳当地往前走。
街道上,冬阴功和蒜蓉辣椒酱的香气飘在空气中,堵车的长龙看不到尽头,长长一排,车尾泛着红灯光。
两人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穿过富家少爷的跑车,与破旧的三轮嘟嘟车。
闷热的夜风袭来,林殊将侧脸埋在肩头,贴着秦渝池冰冷的皮肤,寻求一丝凉爽。
“很热吗?马上就能到酒店。”秦渝池低声说。
许是因为要背他,秦渝池额头上全是汗,有些顺着鬓边,滴到肩头。
林殊揩去那些汗,轻声问:“累不累?”
“不累。”秦渝池立刻回答,怕林殊被热着,加快脚步往酒店走。
闻言,林殊紧紧搂住秦渝池,感到极度安全,张开唇,轻轻一口咬在肩上。
这一口力度不大,酥酥痒痒的。
秦渝池轻拍一下林殊的腿,问道:“怎么了?”
林殊松口,吻了吻刚被咬出,却不明显的牙印,很认真地说:“秦渝池,我也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