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可不可以给忧忧多打点呀?”
褚无忧看着窗口前的打饭阿姨,长得和昨天不一样。
不知道能不能给多打一点,跑来跑去的很麻烦。
打饭阿姨的手今天格外的稳,每样菜都给她打了满满的一勺,米饭也给她铲了两大铲。
“小朋友,你端的动吗?”
打饭阿姨天天抡锅铲臂力惊人,可端着这沉甸甸的餐盘都觉得手酸。
这白白嫩嫩的小团团,能拿的动?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万万不敢相信,这孩子小小的身躯下,藏了一个巨大的胃。
“端的动,谢谢阿姨!”
褚无忧伸出两只小手端的稳稳的,跑到了队伍末端,冲着祁连城说了句:“忧忧在那边等你…”
说罢,便掂着两条小短腿跑了,在不远处的空位坐下。
“真能吃,你家里人不给你饭吃吗?”
隔了两三个空位的大胖儿,一双小眼睛盯着她看,这饭量比自己都大。
褚无忧啃着鸡肉块儿,冲着大胖儿翻了个白眼儿,表示不想理他。
“你给我等着!”
大胖儿撂了句狠话,也埋头开始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茬儿。
“祁连城,你快过来呀!”
褚无忧冲端着餐盘的祁连城招招手,大声的喊他过来坐。
他端着餐盘看着少有的几个空位儿,向她走了过去。
“你怎么打这么多?”
祁连城刚刚就想问了,这么多饭至少够三个小朋友吃了,隆起来像座小小的山丘。
“多吗?忧忧觉得刚好够吃!”
褚无忧扒拉着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吃的特别香。
就算普通的小鸡炖蘑菇和煮大虾,被她吃的像是山珍海味。
“……”
祁连城被她吃饭的速度给惊到了,很快小山丘就被她给扫平了。
自己平时吃的很少,今天也莫名的跟着多吃了几口。
大胖儿本来是要给他俩点儿颜色瞧瞧的,但盯着褚无忧吃饭看了半晌,人都从他面前走了,还没回过神来。
下次妈妈再说自己能吃的时候,就让她来看看这个小兔崽子是怎么吃饭的。
傍晚——
褚无羁是和顾律一起来的,少年穿着校服,细碎的刘海儿乖巧的趴在额前,站在一众小朋友里有些鹤立鸡群。
“阿律哥哥,你怎么来辣?”
褚无忧远远的冲他扑了过去,被稳稳的接住抱在怀里。
“来接你放学,上幼儿园的感觉怎么样?”
顾律有阵子没见到她了,心中自然也十分高兴,抱起小家伙转了一圈儿。
褚无忧摸了摸下巴,面部表情逐渐变的严肃:“一般般叭…”
“看来,忧忧不是很爱上学呀?”
“没有的事……”
顾律笑了笑,俊逸的脸庞迎着夕阳,颇有几分漫画里的感觉。
“祁连城,我们回家了,白白!”
褚无忧冲后面的祁连城挥了挥手,晚风吹动着她的碎发,远远的看起来就像是个瓷娃娃。M..
祁连城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难得的冲她挥了挥手。
“你也在这里上幼儿园呀?真巧!”
男孩儿的眉眼很熟悉,顾律看了会儿才认出来他是宴会上挨欺负的那个。
作为东道主,让他在自家的场子上挨了欺负,出于愧疚,便把给小家伙准备的糖果给了他两颗。
祁连城本来不想要的,顾律硬塞进了他怀里,顺便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再见!”
看着夕阳下远去的三人,他忍不住开始羡慕褚无忧。
她身边的人都很好,像阳光一样,可洒在他这种阴暗的人身上,却格外的刺眼。
司机开着车,逐渐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大哥哥,我们不回家吗?”
看着车窗外幽静的景象,小家伙疑惑的看着他们。
“晚点回去,咱们先去一趟顾叔叔家。”
褚无羁温柔的面孔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顾律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眉宇间多了几分惆怅。
“褚大哥,我妈妈她还有救吗?”
“这个要看过了才知道。”
褚无羁给他的答案和给顾晟的一样,他从不把话说的太满,以免会让人产生太大的落差。
“我知道了…”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顾律其实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前一阵,他老爸得知褚大哥通晓阴阳之术,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他是不怎么相信玄学的,不过也还是忍不住多了一丝期待,希望妈妈能早点好起来。
“顾阿姨生病了吗?”
褚无忧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不过感觉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嗯!”
顾律轻轻的点了点头,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他们寻遍名医也无济于事,根本就没人能看出来是什么病。
奔波了几年了,慢慢的也就放弃了,送进了一处偏僻的别墅静养。
他偶尔有空会来看看,不过也没什么用,妈妈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阿律哥哥不要难过,顾阿姨肯定会好的。”
褚无忧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安慰他。
“那就借忧忧吉言…”
顾律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纵使是自己的生母,每次见面时还是有些忐忑,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绪。
车子在郊外的一座别墅停下,门口守着好几个保镖,见顾律从车上下来才肯放行。
这里格外的寂静,脚步声在昏暗的天空下愈发的清晰。
别墅里的灯亮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端坐在沙发上。
乌黑笔直的长发如瀑垂下,一部分散在了白色的毛毯上。
由于上了年纪,女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却并不难看,仍旧风韵犹存,看来端庄优雅。
顾晟坐在她身旁,低低絮语听不真切在说什么。
见到他们进来点头示意,大家都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妈,我来看你了!”
顾律走到她身旁,轻轻的喊了一声,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女人就这样端坐着,看都没看他一眼,嘴角的弧度仿佛都是刻意弯起,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无羁,麻烦你帮忙算算,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顾晟很早就怀疑过这个可能性,也找了不少术士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