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小家伙急的攥着手指，犹豫了一分多钟，才放大了嗓门儿喊：“祁连城，你还在吗？”
“祁连城！”
“祁连城！”
喊了几声没人应，褚无忧失望的蹲在隔间里，眼眶有些泛红，那只小黑蛟该不是自己先走了吧？
“怎么了？你是掉在里面了吗？”
祁连城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出来，心下不由得烦躁，恨不得进去捞她。
他确实有了要先走的意思，恰好被里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叫住。
走廊里已经没人了，他靠在女洗手间门口，尽量提高音量回她。
褚无忧都快急哭了，听到他的声音简直喜出望外。
“你没走？”
“你说呢？”祁连城觉得她不仅呆，问的问题也蠢。..
“那个……你带纸了吗？”褚无忧不好意思的问道，尴尬的脚趾头都扣了起来。
“没有！”
“啊？你上洗手间怎么不带纸呀？不用擦吗？”
小家伙的肉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的小脚蹲的已经开始发麻了。
“就带了两张，用了不行吗？这种事情你也要问的这么清楚？”
祁连城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愤，耳根子有些泛红，平复了一瞬，似乎是参透了什么，冷漠的问她：“你是不是没带纸？”
“……”
小家伙蹲的腿根已经麻了，轻轻捶了一下小腿肚，尴尬的脑袋抵在波棱盖上，却不得不大声回他。
“忧忧上洗手间忘记带纸了，祁连城，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送一下纸？”
“……”
这下轮到祁连城沉默了，一股气堵在心头，差点儿把他憋死。
“祁连城，你还在吗？”
“我在……”
“你别在，快去帮忧忧拿纸，可以吗？”
祁连城长舒一口气，真想丢下她转身就走，脸上的情绪变了又变，才勉强忍下这股冲动。
“我知道了，你真是麻烦！”
“等一下……”
“又怎么了？”
“可不可以快一点，忧忧腿蹲麻了……”
“你少说两句话就快了…”
祁连城转身往教室里跑，在自己的课桌里拿了一包纸巾出来。
清冷的目光看向邻桌的小女孩儿，刚想开口请求她帮忙，对方就露出惊恐的表情，便只能作罢。
他只好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跑，这个时候没有人，放在洗手台上，让褚无忧自己去拿就可以了。
洗手间里传来细碎的的脚步声，褚无忧以为是祁连城来了，刚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却听到靠近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发出和瓷砖磕碰的清脆声响。
她有注意过祁连城的穿着，除了那身还算工整的校服。
脚上就穿了一双有些旧的运动鞋，决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祁连城在走廊处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后才攥着纸走进女洗手间，打算快速放进去，再到门外喊她去拿。
洗手间修建的都比较私密，要穿过一堵墙，才能看到里面的隔间和洗手台。
他刚走进去，却发现一个肉滚滚的身影趴在地上，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从下往里面看。
“你在做什么？”
祁连城攥着手里的纸巾，目光阴狠的盯着他，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愤怒。
女洗手间的坑位分了两排，大部分的门都紧闭着，仅能靠上面的红绿标志区分里面有没有人。
这个小男孩儿或许不知道，紧贴着地面爬着，卯足了劲往里面看，听到有人叫他，面色平静的回头，冲他嘿嘿一笑。
“快过来，咱们一起看，有时候是有人的。”
褚无忧不敢动，就在刚才有一双脚出现在洗手间的缝隙处，那动作分明就是在偷看对面的坑位。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小家伙肯定是害怕的，捂着嘴不敢出气，眼看着他就快爬过来了。
祁连城的声音突然传来，才让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但还是忍不住害怕，怕他会直接走开。
“起来！”
祁连城手指攥紧了些，看了一眼最后面的一个隔间，上面显示的是红色，而他距离那个隔间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不看算了，凭什么让我起来？”
有些胖的男孩儿扭动着身子继续往前爬，以前在商场里都能看到的。
怎么今天都快爬完了，却一个也没见着？
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个了，他的背上突然踩上了一只脚，仰头入目的是那张黑的要吃人的脸。
“我说，让！你！起！来！”祁连城逐字逐句道
“你干什么？凭什么踩我？我可是大班的，把你的脏脚拿开，不然我就揍你了。”
小男孩儿皱起了眉头，两只肉手用力的在地上拍打了两下，支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祁连城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重重的扔在一旁。
“滚出去！”
“你敢打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那男孩儿从地上爬起来，个头足足比他高了十厘米，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似乎是忘了自己刚才被他一只手提了起来，看着他瘦弱矮小的模样，开始摩拳擦掌，打算给他一个教训。
“祁连城，要不……你快走吧！去找珊珊老师……”
褚无忧的声音有些抖，想起那天在顾叔叔家他被人围着欺负的模样，弱小又无助。
所以猜想他是没什么力气的，不想让他因为给自己送纸，就平白无故挨顿揍。
听到小奶团奶声奶气的声音，那男孩儿的眸光亮了亮，想要快点收拾了这个碍眼的家伙过去看看。
祁连城往后退了两步，蹲在倒数第二个隔间旁，把手里的那包纸放平，微微用力推进了最后一个隔间里。
“不用管我，你搞快点！”
小家伙拿到纸立马行动起来，而那个男孩儿快速朝着祁连城扑了过来，手掌抬的高高的。
嘭——
祁连城一脚踹中男孩儿的肚子，使他重重的砸在隔间的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脚他收了力，可男孩儿还是被踹的不轻，腹部的疼痛使他扑腾了好几下都没能起来。
隔间里传出冲水的声音，褚无忧一只手撑着木板门，颤颤巍巍的站着，两条小腿已经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