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了两辈，按理说爷爷欠下的恩情，不应由孙辈来承担。
但若这老头儿今日非要用忧忧捞龙的事来做文章，恐怕也让人不得安生。
褚无羁最终还是拨通了褚泓的电话，把事情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对方沉默了好久，电话里传来丹炉爆炸的声音。
褚泓看着报废的炉子和失败的药丸儿，眸光沉了一瞬。
“带回去吧！就当报恩了！此后我们两清。”
“好！”
褚无羁听这声音就知道炼药不顺，隐隐也打算应下来。
“别忘了问他要龙血！”
褚泓又补了一句，不怎么高兴的挂了电话，看着满地的残片，抄起扫帚默默的清理。
“令尊怎么说？”
老头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这种纯占便宜的买卖，不同意才怪。
“带回去可以，只是忧忧不能替他吸郁气，再者此后我爷爷的恩情也算偿还了。”
褚无羁把丑话说在前面，以防他日后再生变故，到时可别再妄想拿恩情做要挟。.
“那是自然，日后我家小主子就拜托你们多加照拂了。”
“前辈怎么称呼？”
“我不过是主人座下的一只海龟，你叫我老龟便可。”
老龟把小龙放在水晶案几上，拿了一个一只拇指大的小瓶子放在龙爪处，口中念着咒语，一滴鲜红的血液便滴入瓶中。
“只一滴便可解蛟毒，让你弟弟服下。”
“多谢！”褚无羁接过小瓶子珍重的收了起来
老龟指尖凝起一束银光，地面震动了两下，后院的那座温泉连根拔起，瞬移到了前院不断的缩小变得和鱼缸差不多大。
他捧起案几上的小龙放了进去，将温泉递给了褚无忧。
“这灵泉是法器，这处泉眼可不断再生，每日将里面的水倒出便会自动填满。”
褚无忧抬头看了眼褚无羁，见对方默许才接了过来，灵泉并没有预想中的重，反而轻飘飘的。
“龟爷爷，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你要等他自己告诉你！”
老龟清澈的眼睛里闪精明的光，摆明了不好就不去拿回来。
“这孩子幼时目睹父母惨死，逃窜时受了重伤，老夫找到他时便只剩一口气。
父母的死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致使他内心充满了仇恨血腥。
为了报仇他日夜苦修走火入魔，连续咳了一周的血，便成了这样，今年他本应该10岁。
但在入魔后就停止了生长，可心中郁气却与日俱增。
我会定期过去封印他身上的气息，如果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通知。”
谈起小主子的身世，老龟的两眼不禁泛起了泪花，心中无尽悲凉。
几年前那件骇人听闻的实验，褚无羁是听说过的。
尤其是在看到祁飞龙那副鬼样子时，心中的感触更深。
他们虽生活在人类世界，但妖与妖的事情可不是律法能够管的。
更何况，他们的存在就是不能与人知的。
“我们会照顾好他，能不能有转机，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龙血虽然是交换条件，但也实打实的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该做的他会尽力做好。
回去的路上，褚无忧抱着怀里的灵泉，目光盯着里面那条双眼失神、软趴趴的漂在水面上的小龙。
“他没有爹爹娘亲，是不是很孤单？”
自己光是见不到爹爹娘亲心里就难过的不行，那失去了爹爹娘亲该是何等的痛苦？
褚无羁叹了口气，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心中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
只是当年那件事光是听的人都毛骨悚然，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者。
好在小家伙注意力转移的很快，伸手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兴致勃勃的问他：“大哥哥，要不我们给他先暂时取个名字，可以吗？”
没有称呼很不方便，总不能龙啊龙的叫，感觉有一丢丢奇怪。
褚无羁想了一下，觉得提议可行：“忧忧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小家伙盯着手里的灵泉看了片刻，脑袋瓜里有个绝妙的注意。
“他金灿灿的，要不我们叫他金金可以吗？”
这两个叠字一听就像是小名，不会有冒犯的感觉，既亲昵又很贴和他的形象，褚无羁也觉得还行。
“那就叫这个！”
“金金！”
褚无忧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脑袋，开心的喊了一声，只是仍旧毫无反应，像是静止了一样。
连续好几天总是夜晚出来，褚无羁眼底都有黑眼圈儿了，车子上了马路就加速往家开。
别墅——
褚长思额头上起了一层汗，肌肤滚烫却又如坠冰窟，身上一点力气的都没有，连抬一下手指都费劲。
“大哥……”
“大哥……”
他声音低哑费力呼喊，别墅的隔音效果极好，但对于妖来说这点子距离是可以听到的。
可过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人应，解毒丹药效过了，体内的毒就开始攒动，让他陷入了无限的煎熬中。
车子停好，褚无羁一手抱着熟睡的小家伙，一手端着灵泉，进了客厅便听到细若蚊吟的呼喊声。
褚长思没有解毒丹的舒缓，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中，口中叫着家人的名字。
想起单独被留在家的弟弟，褚无羁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打开卧室门，便见一脸潮红的褚长思，痛苦的攥紧手指，鲜红的血液顺着鼻孔流了出来，洁白的枕头红了一片。
褚无羁将小家伙和灵泉放在床上，拿出老龟给的龙血，将他扶起来顺着嘴边喂了进去。
龙血喂下不出三秒，他身上的热度便降了下去，无力感也逐渐消失，就连受的内伤都被一并治愈。
“咳咳咳……”
褚长思剧烈的咳嗽起来，猛的趴在床边吐了好几口黑血，恶臭难闻的味道熏的人头疼。
“好些了吗？”
褚无羁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毫不嫌弃的擦拭着他身上的脏污。
“我……”
褚长思盯着自己的手心愣怔了片刻，腾地窜起一簇妖火，自查了一下身体，震惊的看向他。
“爹爹这么快就研制出解药了？”
这药简直有奇效，不仅他的毒解了，就连身体都增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