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家的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淋淋淅淅下个不停。顾老夫人舟车劳顿早早的躺着休息,说是晚上要去趟沈家。
昨个沈津出院了。今天晚上沈家有个家宴。老夫人要在场。
安然静静听着,懒得理会。倒是顾景,一个劲的跟在自己身边,声怕自己跑了。安然和他对视,他也不逃,嗯?怎么感觉她家阿景最近胆大不少。
“阿景,怎么了?”自从从花街回来就不对劲。
顾景摇着头抱紧了安然。
窗外的雨仍是下个不停,许是闻的多了,竟然在顾家也闻到一股桂花香。
安然故意耸耸肩,问靠在自己肩膀的某人:“有没有闻到一股桂花香味?”
顾景睁开了紧闭的眼眸,喉结轻微滚动,低沉的声音从嘴角溢出:“嗯,闻到了。”
“好闻呐——”安然闭着眼睛细细享受。
雨声细细作响,桂花香味香气似乎更浓郁了,一点一点的往屋子里钻。顾景也缓慢的闭上眼睛,和最爱的人一起感受。
树影摇曳,身姿奥妙。
对了,那棵桂花树是从花街移来的。
是他安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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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今日消息群内再次翻滚。
“听说了没,顾总要回来了。”
“哪个顾总?”
“废话,当然是顾修啊!”
.......
"......"
安然看着群内争相的辨别好笑的扯着唇。
夏槐站在一旁拿过自己的手机,一脸担忧:“你还好意思笑,自己查人家都被发现了,你都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他能不来公司吗?”安然反问。
夏槐认真思考了几秒,回复她:“不能。”
安然一脸无奈的耸耸肩:“那不就得了。”
对于顾修的回归,顾氏甚至开了一场股东大会。
大会上人人眼观心,互相打量。
安然看着互相推搡的各位股东忍不住笑了,个个的都是老狐狸,狡猾的很。不过,顾修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顾修到公司之后先是职务得到限制,再是权力被架空。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脸气愤的冲到安然办公室。
“安然,你这样有意思?”
安然正在低头看着项目书,看他像个疯狗似的乱咬人忍住不悦皱起眉头。
“什么?”
“先是调查我,再是趁我不在搞掉我在顾氏的根,,你行啊安然,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么有心机?”
安然冷笑两声,心底忍不住咒骂,真是个蠢材。
“顾修,你不会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吧?”
“什么意思?”
安然看着他那吃瘪的样子别提心情有多好,甚至起了玩心想要玩弄一番。
“就是那个意思。”安然整个身子享受的靠在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睥睨的看着他。
“安然,你别给我玩这套,想当年,你跟在我身后缠着我的时候——”
“够了,”安然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小时候过家家的事情你还不能忘?”
安然嘴角漾出一抹冰冷的笑,“还是说你还忘不掉我?不过,顾修,我好像忘记告诉你,我一直都恶心你。”
听到这句话的顾修猛的愣住了。
“那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你呢?”他反问道。
没有丝毫犹豫,安然冷冷的回答:“如同厌恶你一样厌恶和你有关联的自己。”
......
时间顺势溜走,顾修颤抖着指尖握紧拳头。语气故作轻松:
“正好,我也没喜欢过你。”
他转动着身子看向窗外,大片的白云游走在上方,他吞咽一次口水平静道:“两清了。”
“还有,安然,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姓顾,我也姓顾。你明白吗?”.
安然笑着不语。
他终是败下阵来,一字一句咬牙彻底:“你别过分。”
“顾修,那晚的家宴你没去吧?”安然询问,脸上一副笃定。
“什么意思?”
安然笑着故意装出一副“啊,你不知道啊!”
话还没继续说,顾修瞬间懂了。
看着逃离的背影,安然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不知道顾修回家发现最后剥夺自己权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会有多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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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什么意思?”
“儿子,你听妈说。”顾琼急忙拽上自己孩子的手臂,慌忙解释。
“解释什么?”沈津打断她,“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说。”
顾琼一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立马换了个态度,两人扯着的功夫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顾修身上的淤青。
她眼尖的拽过顾修的衣角,质问道:“这是什么?”
顾修眼神漠离的瞥了一眼,“没什么。”
“啪——”的一声,沈津摔掉了手上的杯子,茶水瞬间喷洒一地。
沈津气不打一处来,看到顾修那副样子就想扯掉自己的领带,甚至他也这么做了。
“你敢不敢说你做了什么?”沈津把领带拿在手里,双手插在腰上,一脸怒火:
“我之前让你讨好安然那个丫头你不听,你非要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现在顾家借你母亲的手把你的权力都架空了,你舒坦了,回家找你老子算账来了?”
顾琼立马就懂了。但还是一副爱子心切的模样质问道:“你打他了?”
沈津气愤的冷哼一声,“对。”
顾琼立马掉起了眼泪,扯着顾修的领子到处看。顾琼生顾修的时候早产,在保温箱里呆了两个月才出院,出院后的顾修总是乖乖的,小小的一团,怎么叫也不醒。
那时候沈津事业忙碌,她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医院。
顾修是她的命啊,他怎么敢打他?顾琼哭着捶着沈津的胸膛痛哭。
顾修看着这场面早已心烦不已,“爸,是您的意思吧。她也是您送走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是我。”沈津开口:“顾修,现在你应该清楚你最应该做什么,儿女情长不是你现在考虑的。”
“她呢?”
“顾修。”沈津大声呵斥,“那个女人不该和你有联系,要是被安然爆出来,你得完。”
那个女人出身低微,又是在烟花场所,对于他而言本身就是污点,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更加紧要的关头。
外面骄阳正好,此刻的心却万分平静。顾修看着面前的两人冷笑出声,从小到大,自己有过自己的思想吗?又或者,他真的活过吗?
母亲的控制,父亲的严格,一个个都压的他喘不过气。直到遇见她。
是污点又怎样,家境不好又怎样?
他被控制着,像个木偶被人扯着线,不曾真正的大口呼吸一次。
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深深扎进心底的刀痕,让他留下悔恨的眼泪。
沈津无情道:
——“你听话,她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