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九年五月二十一日。
顾家,大喜。
安然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一双小脸白净,杏眼上下扫动,眸子水雾里波光粼粼,就连嘴唇也是殷红,如同故意引人采喆。
这时安老太太进来站在旁边看着镜子喊着:“这是谁家的美姑娘,怎么一眨眼就要嫁人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老泪纵横。安然看奶奶哭,自己心里也不难受,侧身身子轻轻的顺着奶奶的背。
没一会儿,顾家就来人接亲。因为顾景性格的愿因并没有安排什么恶搞的环节,一干人一进来就开始自觉的往屋子里塞红包。
就一眼,安然就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了顾景。
今日的顾景色格外精神,一身黑色西服贴身而至制,宽肩硬朗,金黄色的光线下眉目星朗,眸子里漆黑映着亮光。甚至就连发梢也是精心打良过的。称着整个人多了几分凌厉,少了一些温嫩。
——嗯,果然是个帅气的新郎!
屋子里找鞋的环节,安然才看到顾奶奶居然也跟着来了,老人家这次倒是没在意什么习俗不习俗的,刚进屋瞧见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安老夫人,就上前拽着拖出了屋。
室内一片火红,喜庆的红色四件套铺在宽大的床上,映着安然的脸色红扑扑的。
顾景一时看呆,安然见他不动,笑嘻嘻的喊他。
“安安。”他呢喃着,这种感觉太奇异了,顾景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快烧起来了,但是又没办法形容。却在看到安安的这一刻,出奇的平静了。却在下一刻,这种感觉又达到顶峰。
安然控制不住的勾起嘴角,脑子里忽然间冒出上辈子自己结婚的时候,顾景也是这样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
只是,那时候的安然一心扑在顾修身上。
“阿景,”安然伸出胳膊朝他,顾景向前两步。
只感觉一股力道,安然整个身子都被托起,腰间是男人有力的胳膊环着,鼻腔是男性的气息。顾景的侧脸优越,下颌线清晰可见。顺着往下,那上下滑动的喉结更是.......
安然忽然脑子弹出一些颜色废料。她忍不住的上下吞咽,试图压着自己心里的小雀跃,一边骂自己出息点,可别像个浪荡公子哥似的占顾景的便宜,人家可什么都不懂;
另一边,自己又控制不住的看着顾景的侧颜,小心翼翼的呢喃:
——顾景,大概,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
“唔——”
安然轻轻松了一口气,直到坐到新房里这会才意识到自己背后竟然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自己到了顾家大院还没等下车就一直被顾景抱着,虽说自己不是很重,但她还是不敢把整个身子的重力都放在顾景身上,生怕累着这位公子哥。
外面宾客满天,顾家安家家大业大,却少不了的奉承。好在顾老太太和顾家的其他人都在外面招呼,并没有其他人来这里胡闹。
许是顾奶奶怕安然自己呆着无聊,特地叫来夏槐陪她。
夏槐看着面前的美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安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控制不住的想笑,自己还真是早婚的命。
“哎,安然,你怎么一毕业就结婚了?”
安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视线扫过正坐在前面看着窗外的顾景,顿了一下才开口说话:
“我啊,想陪着一个人。”
夏槐不懂。安然之前是喜欢顾修的,但是却转眼嫁给了顾景。单不说顾景和顾修的关系,顾景可是成华人人都知道的傻子啊!
“别骂我家阿景,我能听到。”
“.......”
夏槐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她可没骂,她只是说实话。
“安然,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夏槐有些好奇。
安然闭上眼睛挑了一下眉,让她接着往下说。
“嘿嘿,成华圈子的人都流传着你坚持不到两天,甚至一个小时........还说,还说.......”,夏槐没在敢往下说。圈子里太离谱了,听得她脸红心跳的。
安然是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夏槐不用说,她已经能想象到外面把她和顾景传成什么样了。
“小槐树,”安然挑起夏槐的下巴,眼里带着笑意,却满是轻佻,“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
夏槐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蹲在地上抱着安然的两条腿,似在撒泼打滚:“好大小姐,等你过了洞房花烛可别给我忘了啊!”
安然:忽然间就很想掐死夏槐。谁让她好奇心那么重。
......
安然上辈子也是结过婚的,只是她经历过这次之后感觉自己上辈子结了个假婚。
一句话,上辈子有多累,这辈子就有多轻松。
就这样,自己和顾景什么也没干,就在房间里从白天坐到了晚上。
月上枝头,独亮光泽。
倏忽,房间门口处依稀传来声响。没过一会,顾老太太敲了两下门,算是提醒,接着悄悄的推开一个门缝。缓缓地漏出一个人头,也不进来只是半趴在房门处。
安然这会已经卸掉了自己脸上的妆发,套着一件正红色的外套正给顾景弄头发。
“奶奶,你进来啊!”安然笑着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门口。
“哎,安丫头,出来出来.......”
安然也不知道顾奶奶心里做的何打算,硬是被拽着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安丫头,”顾老太太一进屋就一脸认真,“今天老婆子想给你说几句贴心话。”
忽然间意识到顾奶奶接下来的话,安然有些紧张。顾老太太看出安然的不自然,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阿景啊,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开始眼底泛起泪花,又想到今天是自己孙子大喜的日子,忙擦掉自己的眼泪。
“那几年阿景父母意外走了,他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个人,我一个老太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再加上一些事情,阿景渐渐封闭自己,才变成了这样。”
安然有些懵,却捕捉到一些信息。
“什么,奶奶,您是说阿景是有希望恢复的吗?”
顾老太太慈祥的摸着自家孙媳妇的头,重重地点着头:“安安呀,你就是阿景的药啊!”
剩下的话老太太没说,安然还是有些发懵,自己是顾景的药?
“奶奶,我不懂。”安然疑惑的问着。.
顾老太太让她别急,扶着她坐下,“阿景的病还是因为心理原因,说白了就是逃避。奶奶相信,以后你陪着他,多去治疗,阿景会好的。”
“.......”
漆黑的夜晚被院内的一盏盏发白的炽热灯点亮,安然看着窗外,又想到奶奶的话,顾景到底为什么会变傻,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安安.......”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沙哑的,小声的呼喊,安然回头。
一转身,高大的身影覆在自己身侧,鼻息瞬间被一股熟悉的味道所掩盖,安然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白皙的脸庞上闪着肉眼可见的兴奋。
“怎么了?阿景?”
男人的唇勾着,脸上一脸单纯,似乎在说什么非常平常的话,下一秒却听得安然心脏扑腾腾的狂跳不止。
——“安安,该洞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