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太宰还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转瞬间,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三船的小腿,手上用尽力气狠狠往下一抽——
砰——
三船反应不及,直接就中了太宰的黑手,一下子陷进了坑里。
三船;“......”
众人:“......!”
为了让三船也“享受”到和自己同种体验,太宰特意往另一边挪了挪,避开了最湿润的一块儿地方,拽下的时候还专门注意好角度,让三船直直冲着这一片落下。
看着三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狼狈模样,太宰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一点儿也不畏惧三船已经黑沉下来的脸色。
“作为一名优秀的教练,你也体验一下这里的风景吧!”太宰张狂笑道:“教练你脸上的泥沾了不少,不知道有多少是你自己的。”
“......”三船看着太宰幸灾乐祸地嘲笑自己,真的很想一脚踹上去。
然而一想到太宰曾经说的“犯罪论”,却又只能压下心里面的火气,未免太宰再次叽叽喳喳地节外生枝,只能暗自忍耐。
感受到脸上凉凉粘腻的触觉,再想到这东西是什么,三船觉得自己有点儿恶心。
三船不算是笨口拙舌的一类人,偏偏他作为U-17的总教练,不论是在后山还是在集训营,面对任何不服从管教的人都会在一定程度上使用上武力,一般能动手的不会轻易动嘴,久而久之,三船更加习惯动手,反倒是不大会怼人。
所以在太宰嘲笑他的时候,他不敢动手,除了憋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是久仁处在三船的立场,一定会毫不客气反击回去,说:“有什么好笑的,你脸上不也沾上了?咱俩半斤八两,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就是被嘲讽没关系,但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遭受这样的讥诮。
如果是中也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他肯定会骂骂咧咧地对太宰动手,揍不死就往死里揍,总之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三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笑出眼泪的太宰,阴沉着脸起身打算从坑洞里出来。
他想不通太宰在这么恶心的状况下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而且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一边看戏。总之他是一刻忍受不了继续在这里被排泄物“滋养”。
就算他平时邋里邋遢也不爱干净,但绝对不代表他能接受排泄物。
在上面呆愣的众人见到三船已经从坑洞里出来,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围了过去。
当他们看清楚三船和太宰搞笑的模样后,险些笑出声来。
为了避免遭到三船的报复,大家还是强迫自己忍住笑意,只是紧绷的唇角以及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人多,显得动作幅度也大,很难不让在人群中央的三船注意到。
三船直接冲着这些看热闹的小子们怒喝:“都给我滚开!”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躲在了两侧,给三船让开了一条路。
“教练走好呦~”太宰挥着手,那婉转的语调像极了古代青楼里的鸨母,在对着离开客人的背影挥手,如果手中再多一个手帕那就更完美了。
三船身形微不可查一顿,接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脚下坚定地离开了。
太宰见到三船一声不吭地离开,无趣地撇了撇嘴。
他起身以后正准备拍一拍身上的土,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和手上脏兮兮的沾满了某些东西,还是强迫自己忍耐下来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实在没必要弄得满身都是了。
“诶,你们谁拉我一把啊!”太宰冲着外面大喊一声,然后一点也不见外地冲着离得最近的向日伸出了手。
向日一看到他手上沾满的泥巴,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么低的坑,你自己就爬出来了,用得着这么娇气吗?还用别人来拽?”
太宰微微张嘴,随后立刻戏精附体,委屈巴巴地垂着头,小声说:“说白了,还是嫌弃我就是了,好没有同学爱啊!”
“别攀关系,咱们又不是一个学校的。”向日一点儿也不吃他这一套,冷酷无情地说道。
如果按照向日往常的性格,对方已经说出这种话了,向日肯定会于心不忍,即便再嫌弃,也会忍受着恶心勉为其难地伸手把对方拽出来。
但是太宰不同。
以太宰过往的功绩来看,很难保证说对方没有演戏成分。
再加上那些恶劣的行迹,这让向日越发坚定了自己绝对不要伸出援手的决心。
太宰:“......”
委实没有料到这种局面。
好在太宰内心强大,即便没有人愿意帮他,仍旧能够泰然自若地自己从坑洞里爬出来。
介于身上沾染了不可名状之物,三船已经先去找地方清洗了。
太宰爬出来以后也赶紧跟上了三船的脚步——他的身上也需要清洗。
他可以忍受汗液,但绝对不能忍受这些东西。
对于跟着自己的太宰,三船表现出了极度的排斥,他斜睨了一眼跟在自己落后一步始终笑眯眯的太宰,终归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勒令对方回到原地。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要求恐怕也没什么用,太宰仍旧会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行事。
对于这种脑子有问题不怕死的家伙,一向强硬的三船也无计可施。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在原地呆手呆脚的少年们,不悦地怒斥:“你们还在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洞给我填上!”
说完以后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太宰握拳冲着他们打气,乐呵呵地说道:“加油,我看好你们呦!”
众人:“......!”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太宰能够理直气壮地偷懒。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众人还是不情不愿地动起手来。
好在多太宰一个或者少太宰一个大家也不在意,毕竟太宰在所有人眼中的定位就是看上去正常的神经病,只是对于这种不公的对待感到不痛快罢了。
当然,想到太宰获得这种待遇经历了什么,他们也就能坦然面对了。
更何况相较于他们和高中生之间待遇上的天差地别,这点儿小事不痛不痒。
众人也都不糊涂,知道以大局为重,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应该做的是团结一致,而不是为了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就闹矛盾。到时候让高中生看了笑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真是可恶,看来太宰君说得果然没错,这个教练的确十分恶劣。”一想到他们受到的不公待遇,桃城武就感到忿忿不平。
就算三船教练还没走远,基本上还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少年们仍旧是找准机会摸鱼,忍不住发出了心中的吐槽。
他们不是对太宰没有和他们同甘共苦感到不满,完全是因为教练让他们在这里挖坑又填坑这种明显折腾人的事让他心中不快。
“这个教练确实可恶,不过刚刚太宰也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吧!”海堂说着还朝着三船离开的方向觑了一眼,现在尚且能够看到三船的背影。
太宰跟着三船一起过去,三船的大脑怕是免不了受到荼毒。
刚刚因为太宰不用和他们一起填坑的那点儿不愉在想到这方面时顿时烟消云散。
向日把铁锹往地上一撑,十分认可他的话:“是啊,说真的,刚刚太宰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真是大快人心。”
一想到刚刚三船吃瘪的模样,再回忆这一路上遭的罪,以及来到后山上以后各种训练都无法达到他们心里的预期,就感到心里十分畅快。
“太宰做的事确实挺让人痛快的,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三船教练看上去挺忌惮太宰的?”日吉若无比平静地回想到刚刚三船的表现,心中大为不解。
有时候明显想要发怒,但是总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给忍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刚刚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经人一提醒,貌似确实有些古怪。
“......”忍足谦也沉默片刻,不确定地分析:“大概是因为......他太会恶心人了?”
“这要我的话,我也害怕把自杀当日常的人在我面前抽风。”越前由衷说道。
“......”
这么一想,他们也挺忌惮太宰的。
......
三船教练没有回到小木屋,而是来到不远处的河流处进行清洗。
一路上太宰叽叽喳喳地挑逗着三船的神经,三船无数次眉心鼓动,想要转身将太宰一脚踹到一边,然而只要想到对方那数次的神经病操作,还是不情不愿地忍耐下来。
他清楚地了解,以太宰的性格,自己越激动对方恐怕行事就越过分。
不搭理他了可能还会好点儿。
太宰说得口干舌燥却始终无法从三船这里得到回应,心里也并不气馁,如同一只苍蝇一般继续在三船耳边嗡嗡响动。
三船倒是能够稳住心态,始终缄默不言。
直到两人清洗完身上的污垢,返回到木屋前时,三船对太宰的声音总是充耳不闻,对太宰的存在也视若无睹。甚至学会了平稳心态,彻底无视了太宰。
挖坑困难也浪费时间,填坑反倒容易的多。
于是等到两人回来的时候,填坑工程基本已经到了尾声。
等到把土压实了以后,少年们却发现自己原本搭在木屋旁边的运动服已经消失无踪。
“喂,我们的外套不见了!”桃城武看着空荡荡的栏杆,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