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傻眼了,最傻的当然还是陆檀,冰刃寒冷刺骨,抵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但这几日与洛向晚的几次交往,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和底气:洛向晚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而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害怕,而是低声询问道:“郡主?”
洛向晚对着其他下人和一些想拍马屁的低级官员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全都离开。
待房间中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之后,洛向晚低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灵力波动?”
陆檀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恐怕以为自己也和青悦记的那几个人一样,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取了灵力。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所以他立刻下意识摇头,但他忘记了他的脖子上还压着洛向晚的冰刃,锋利的冰刃划开了他的脖颈,血珠落下,流到了冰刃上。
“嗯……”他闷哼一声,其实这一下并没有特别痛,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而他这声闷哼也带来了他想要的结果,洛向晚滞了一下,然后拿开了冰刃,却有冰牢拔地而起,将他关了起来。
陆檀穿着老王为他准备的接客的薄衣,在这冰牢里也感觉到了几分寒冷,他苦笑一声:“郡主,何至如此。”
洛向晚拨弄了一下腕间的玉镯,低着头,悠悠地开了口:“陈项……哦,就是那个能变成树的男人。他说他们从一本典籍中学到,木属性灵根通过某种手段,可以把女人的血肉转换成大补的药剂,没有灵根的人喝下,也可以获得短暂使用灵术的能力。当然,有灵根的女人更补。”
这跟系统给出的线索“树人永动机”基本对上了,陆檀一点都不意外。
“她们怎么同意的?”陆檀还是有些不明白,比如他那堂姐陆思思,那么傲慢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向男人低头?还有其他的女人,其中也不乏大官家的女人。
洛向晚摇了摇头:“这我就要问你了,你的灵力怎么获取的?”
陆檀只觉得有些感慨,他没想到与这郡主合作了那么多次,她还是不信任自己。
然而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洛向晚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了,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刚才照面的一瞬间就已经没命了,洛向晚连问都不会问。
此时还有耐心等她回复,已是极特殊的待遇了。
“说来话长,我现在没办法解释,但我可以发誓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做任何坏事。”陆檀举起三根手指,像洛向晚保证道。
洛向晚看了看他,没说话。
陆檀又给洛向晚提出了验证方案:“你刚刚不是说通过吸食血肉只能短暂的使用灵力?你观察我几天就知道我是不是通过他们那种手段的了。”
洛向晚还没说话,门“砰”地被推开了。
谢琬举着硕大炙热的火球,单手叉腰,出现在了门口:“安和郡主!你速速把我郎君放了!不然我跟你拼了!”
“哦?”洛向晚挑了挑眉,动了动手指,有巨大水柱自空中倾泻而下,直接浇灭了谢琬的火球,还把她淋了个湿漉漉。
谢琬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哼哼唧唧半天,想再召个火球出来,却怎么也使不出灵力了。
而洛向晚也已经做了决定:“这个人我要带走几天,用完再给你送回来。”
说完,就单手举起束缚着陆檀的冰牢,从如云馆的窗户跳了出去。
谢琬:……
……
洛向晚这边带着陆檀回了郡主府暂且不提,刚刚陆檀在洛向晚进入房间前的一拍手,将他身体里满溢的灵力悉数散了出去,可他自己却没看到任何变化,甚至连自己灵力的属性都没搞清楚。
但在那一瞬间,已快近冬日气温已经很低的都城,却是满城的花都开了。
花开无声,再加上此时已经入夜,所以当大家注意到的时候,花已经再次落?下了。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那么多灵术大能,一夜花开也不见得是什么稀罕事,于是也没在城里掀起什么波澜。
但在都城东南角盘踞着的一户五层楼之高、与皇宫遥遥相望的楼阁顶层,倒是有一个人很是在意。
国师沈梦鱼本在窗前在写折子,想抨击一下陆曼霜放任自家儿子在青楼接客,顺便踩她一下教子无方、家风不正,小家治不好如何治大国?!
然而随着一个句号落下,她桌上的昙花突然悄无声息的开了。
“嗯?”沈梦鱼猛地起身,颇为神经质的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她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门,站在阳台边缘,盯着夜空边看边掐指,表情也愈来愈凝重。
反复算了几次,手指变幻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她失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
两名侍女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问道:“主子,怎么了?”
沈梦鱼摇摇头:“给我备马,我现在要进宫一趟。”
侍女看了看天色:“主子,已经四更天了……”
沈梦鱼眼神一凛,瞪了侍女一眼,侍女立刻害怕的低下了头:“奴婢这就去备马。”
侍女快步离开了,沈梦鱼旋即又披起衣服赤着那双白皙玉足走到桌前,对着镜子掐了几个诀,然后盯着镜子里浮现出的景象皱起了眉。
“荧惑守心,星月同辉,大乱之相……”
她又骤然笑了出来:“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