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曦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李明曦从身后的福伯手上拿过精致的木盒,单手将其高高举起,对着这群人厉声喝道:“玉玺就在其中,汝等还不赶快下跪。”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下来的气氛又重新变得骚乱了起来,他们来回观望着几人,心中迟迟没有个定数,直到最后他们竟然将目光投向已在弥留之际的褚春生身上。
看着这群蠢货,褚春生真心难以理解自己怎么会和这群人为伍,他苦笑着说道:“跪下吧,至少跟着她你们还能活命。”
褚春生吐着鲜血,捂着自己胸口,艰难地抬头看向宇文炎,哂笑道:“你们要是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对于他来说夺得沧澜只是其次,向朱玉证明自己才是最主要的,这家伙已经魔怔了。”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没想到往常最支持宇文炎的人现在竟会对他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长期以来积累的威望再加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加持,这群世家贵族如墙头草般纷纷倒向李明曦,他们双膝跪地,喊道:“谨遵殿下指令。”
随着这群贵族世家的下跪,周围的杂役、侍从、仆人也盲目追风地朝着李明曦方向跪去,很快偌大的院子里站着的就只剩下了宇文炎、盗有道、李明曦三人。
“看来你这三十多年做人做得还挺失败的吗?要不你也跪下算了。”盗有道转头对着他提议道。
宇文炎眯着眼扫视着全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木盒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送上了门来。”
“你还挺自信的吗?”盗有道笑道。
“沧澜皇位我要定了。”宇文炎对着李明曦笑道。
“痴心妄想!”李明曦怒视着宇文炎,这神态让宇文炎和褚春生为之一愣,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褚春生是苦笑摇头,宇文炎是仰天大笑。笑后,宇文炎夸奖道:“这眼神可比你那个父皇李照民要有气派多了。”他从李明曦愤怒的眼神中看出了朱玉的影子。
仔细地打量着李明曦越看越像,宇文炎笑着说道:“我从未把你爹李照民放在眼里过,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遇到朱玉,没有朱玉,他连屁都不是。”
“宇文炎,你,放肆!”福伯站起指着宇文炎怒骂道。
“聒噪,一个阉人也敢如此跟本王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宇文炎甩出细线,掠过李明曦,缠住福伯的脖子。
李明曦急忙扭头看去,她身后的福伯便没有坐以待毙,他运转内力使出童子金身全力护住自己的脖颈对抗着逐渐收紧的细线。
两人对峙着,宇文炎不慌不忙地勾动着手指,玩味地看着正在全力抵抗着的福伯。
福伯裸露的皮肤变得金光闪闪犹如真正的黄金版,其全身更是被金色的内力所包裹,可即使如此看似强大的防御却也依旧挡不住宇文炎的细线。
内力奋力的向外张想挣断掉这根细线,但似乎没有一点效果,以脖子为分界线,护在周身的内力在此向内凹陷,细线依旧有条不紊地向脖子进发。
细线以缓慢的速度穿透这层内力,虽肉眼可见福伯却毫无办法,细线终究突破了福伯这层内力,福伯无奈地扬起头,细线勒住了他的脖子。
宇文炎依旧慢条斯理、不急不缓,他在享受着折磨福伯的过程,看着他张大嘴呼吸着,看着他的脖子变回原来的肤色,看着细线嵌进肉中,看着鲜血滑落沾染衣襟,最后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
“盗有道!”李明曦着急地喊道。
“看来也不行啊。”盗有道大手一挥,细线消散在空中。
“福伯,没事吧?”李明曦关心道。
“咳咳咳……”剧烈咳嗽几声后,福伯摇了摇头,“殿下放心,便无大碍。”
宇文炎对于盗有道的介入,感到十分的不爽,但他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看着盗有道横在自己面前的手好奇地问道:“你这招到底叫什么?”
盗有道看着自己的手,得意地说道:“盗生气,我自创的。”
“盗生气!”宇文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皱着眉头转头看着自恋的盗有道,爱才之心又燃起,“盗有道,我最后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投靠我。”
盗有道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相较于效忠你而言,我更想要打败你。”
砰!!
内力喷涌而出在两人之间相撞,两人脸上不约而同扬起嘴角,笑看着对方。
“看来你也等不及了,果然相较于收服你而言,我也觉得杀了你比较好,毕竟我可不相当李照民那种蠢蛋。”说到这,宇文炎转头对着李明曦,不屑地说道:“李照民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李明曦凝视着宇文炎,这一路上她听到了许多对于她父皇形形色色的看法,要是放在最初她还会为之争辩、发怒,但是放在现在她不会这么做了。
李明曦从盗有道的身上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抛开表象去看本质,剖析造成这样结果的所有根本可能,寻找其中的一定。在这个过程之中,一切都会变得清晰,所有的情绪将会归于理性的平静。
之前他认为自己的父皇是因为害怕朱玉夺权或是害怕朱玉实施他的变革而对其出手,从而做出这么多傻事,但是她现在却发现了另一种被她忽视掉的可能,一种可能性更大的可能,那就是……
“看到你,我终于明白我父皇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傻事了?”李明曦说道,在场的人惊讶地看向李明曦,他震惊于李明曦竟然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公主!”福伯赶忙喊道,但李明曦便没有理会他,她继续说道:“因为我父皇和你一样都想打败朱玉,都想证明自己比他强。”
李明曦的话属实让宇文炎也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和李照民归位同一类人,不过,细细想来却发现自己好像真和这人是同一类人,都想赢,都想赢朱玉一次。
“哈哈哈……”宇文炎笑着盯着李明曦,“你说得没错,但是这一次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