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姆的身体外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脓包，脓包破开，细密的触须混合着内脏的喷洒了出来，一接触到空气，就化作飞灰。
杜姆的身体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且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扩大，杜姆整个人看起来都在被消融。
“不可能！”杜姆感受着体内支离破碎的变故，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能感受到身体在消失，也感受到这一切都来自于里德塞入他体内的那颗立方体。
那是专门用来针对灵能生命的武器。
或者说，是可以用来破坏灵能结构的武器。这是一种【污染】与【污染】的对抗。
那些灵能机械生命和灵能元素召唤体在这一刹那都瘫倒在地，分散出去的力量，带着吞噬的新生命力和能量，重新流回了杜姆的身体，在杜姆的控制下修补起了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的意念在此刻前所未有的集中，且充斥着极端的意志。这种意志反过来也影响到了他再次剧烈进化的方向。而被吸收的那些士兵的精神意志和生命，也给杜姆带去了他们死前最强烈的渴望，那就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抗拒。
自愈力在杜姆的身上开始展现，他身体内的灵能和门内传输过来的能量，统统都化作了自愈特性的力量，灌溉修补着他的身体，驱逐着身体内部那股和他的力量同出一源，却又格格不入的力量。
杜姆此刻已经再次异变，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庞大，几条长短不一的手臂耷拉着垂落在他的身体两侧，几根十数米长的触手，带着惑人的黏液和分泌黏液的触须遍布他的体内。
夜风吹过杜姆畸变的看不出原本人类模样的身体，一种奇特的信息素，随着黏液的挥发飞快扩散向了周边区域。
十米，百米，千米。
在这片区域的那些士兵突然就僵在了原地，然后端起了武器，就向他们这边奔跑着冲了过来，并直接向里德他们发起了攻击。
“他们疯了吗！”刚刚恢复过来，有了一些喘息之力的苏珊，不得不再次张开自己的精神念力盾保护住自己。那些枪林弹雨落在她的护盾上，溅射起一片片细微的涟漪。
“他们被控制了。”里德看着那些神情狂热的士兵，对杜姆掌控的灵能感到头疼。他差不多已经将自己准备的手段都用完了，结果受到重创的杜姆，看上去竟然像是再次进化了！
里德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收场了。哪怕就是现在一切落幕，面对着士兵的大量伤亡，出现在这里的他们，估计也要承担不少的连带责任。甚至大概率成为被甩锅的对象。
更别提现在杜姆根本没有一点收敛的态度，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了。
啪。
就在里德有些头疼该如何收场，以及面对那些失控的士兵时，两个黑影从天而降，一罐蓝色液体被在高空时就砸落了下来，碎裂溅射出来后，液体极快的被风干，随风传播向远方。
里德几个焦躁的心突然间就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冷静了不少。哪怕是还在狂暴中的本，那被愤怒充斥的眼神也出现了几分清明，动作更是慢了下来，迷茫的伫立在了原地。
冲过来的士兵们更是成片的倒下，然后一脸迷茫的在摔倒后思索着自己刚才到底在干嘛。
不断异变下的杜姆，身体的畸变也突然缓慢了下来，他的面具上更是浮现出挣扎、恼怒、阴沉、狂躁等变幻莫测的情绪。
两个同样像是畸形的人型生物出现在里德的身边，在里德和苏珊警惕的目光下，黑色的怪物面庞被用手给扯开，在藕断丝连的黑色丝线下，显露出两张让里德他们感到惊愕的脸。
那是两张相似度极高，像是双胞胎的脸。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另外一个看起来则是成熟的多。
“哈利？”里德喊出了来人的名字。同时他冷静下来的大脑也瞬间联想到了杜姆最初所说的话。他是来这个时间线找人的。
之前里德对哈利执掌了奥斯本之后突然就绝处逢生拿出来了不少的技术，非但让奥斯本重新落入他的执掌之下，还带领着奥斯本一路狂奔。
以前从来没有证明过自己有多少发明能力的哈利·奥斯本，突然就高频率的拿出来了一个又一个足以影响世界，甚至改动世界的技术。
原本里德以为哈利会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发明天才，和哈利多次讨论技术后他也坚信这点。但眼下，这一切都有了一个更合理的答案。
那就是奥斯本工业的那些技术，有很大的可能，都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哈利·奥斯本的手上。这个看起来成熟一些的大哈利，或许才是真正的幕后技术提供者。
“是我。”小哈利摆了摆手，他和大哈利一起看向了同时看向他们的那个畸变体。小哈利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他这是怎么了？”
“灵能污染。”大哈利直接了当的给出了答案，看向杜姆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快意，以及不多的怜悯。
“什么是灵能污染，他叫这种变化为进化！”在两人身后的里德和苏珊两个听到了他们的话，一边恢复着自己之前爆发消耗的大量体力，一边出声问道。
“他说的是进化吗？那的确没错。时间管理局的信息里应该就是这么说的。灵能可以让生命进行进化乃至改变，但这种进化和改变必须慎重进行。
天才和疯子，有时候只有一线之隔。
进化和畸变，其实差距也不大。
对方选择的路是对的，但他却没能抗下灵能的侵蚀和影响。他的意识已经被某种情绪所支配和控制了。但他自己并不觉得。”
说话的是大哈利，他对杜姆身上发生的变化很熟悉。这一幕在时间管理局的影像档案记录里见过太多了。那些被灵能侵蚀之后依然毫无节制的文明，最终就会在侵蚀跨进到污染的过程里走向【末路】。
它们最终成为了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堪与维度生命相媲美的奇特生命。比如融入了母星，将自己的精神意识和母星连接在一起，使其自身的生命和行星等同。且能够轻易的在行星内部掀起飓风，海啸，以及地震等等自然灾害。
还有的彻底抛弃了一切肉身和物质身体，成为了幽灵一样，游荡在宇宙里的虚幻生物。
作为文明所有生命的精神集合体，它们是疯狂而又混乱的，这一刻可能是善良，那下一刻就可能是邪恶。
前者和后者的另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它们会有强烈的饥渴感，对智慧物种和能量有着异乎寻常的贪婪。它们会在宇宙间到处的游荡，狩猎一个个的生命星球，以及文明。
侵蚀，污染，同化，然后成长。
时间管理局甚至收藏关押了好几个这种被灵能污染严重的文明幽灵，这些如果运气足够好，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排斥的脱离宇宙，成为某一片小型维度世界。
这的确是一种进化之路。
但在哈利等时空管理局的人看来，这是一种错误的进化之路。他们时间管理的技术，本来就是海博伦的阉割版，是用来和其他宇宙进行交易或者攻略的武器。
“这是一个陷阱！是吗？”杜姆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傲慢，身体虽然依然处于畸变态，但却在努力的恢复着人类的模样。
“什么陷阱？”大哈利皱眉。
“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得知时间管理局，知道如何进入，知道那里有什么，知道该如何逃脱你们的锁定等等。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杜姆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种疲累。
“你恢复正常了？”里德下意识的看向杜姆，询问道。
“我只是压制下了某种情绪的支配，恢复了冷静状态下的思考而已。灵能的技术果然是不完全的，或者说是不完美的。”杜姆的目光从里德身上挪移到大哈利的身上，他想从大哈利身上获得某个确定的答案。
“灵能的技术当然是完美的，但它属于能量银行，以及海博伦！时间管理局的技术，缺失了很多重要的工序。这些对一些维度魔神来说可能无所谓，但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那就是【救命的毒药】。”大哈利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时间管理局，以及有时间管理局的信息和地图。但在你做出袭击时间管理局的行为时，你就已经没有后路了。时间管理局的局长，我的那位顶头上司，他的心眼可不大。”
“让我从傲慢和自负中清醒过来并冷静下来的力量，就是缺失工序的一环吗？”杜姆此刻颇有种无欲无求的状态。他清楚这种状态不对，但他现在却并不讨厌。至少能让他的心灵获得片刻的安宁。
“只是一种灵能间的克制关系而已。”大哈利在小哈利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耐心的为杜姆解答着。“我所能提取的并不多，纯度也不够，更别说凝结成结晶了。其中还充斥着其他的灵能杂质。它能维持的时间不长，在空阔的地方挥发的速度也快。”
“也就是说，我很快就要重新恢复之前的那种傲慢状态了？”杜姆很想有其他情绪，但眼下一切情绪，都被一种惰性的清醒给压制了。
“事实上，你畸变成这个形态竟然还能维持自己的主意识，已经很让我惊讶了。在记录里，这个形态的灵能污染者，已经成为了纯粹的被支配者，就如同觅食的野兽一样。”大哈利道。他没想到杜姆竟然能走到这一步，也真的敢走这一步。
将没过滤的灵能吸收利用，哪怕是卡玛泰姬的法师们都大多做不到，且无法彻底排解掉其影响和危险。这点从卡玛泰姬现在已经有分裂出多个灵能魔法流派的征兆就看得出来。现任的至尊法师斯蒂芬·斯特兰奇，更是已经和所有法师们一样，彻底接受这种变化。
在遥远的未来，或许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也会因为派系而分道扬镳。但只要已经只差临门一脚就跨入古神行列的古一还在，那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分裂与否，也都算不上什么了，反正都是同出一源，都靠着卢克和古一吃饭。
至于说神盾局的特工们，他们装备用的能源是经过过滤后的灵能。危害被减低到了最轻。只要不是高频率的短时间高强度使用，一般做些心理辅导和梳理就能恢复如常，摆脱那些微的影响。
从对方被污染到这个地步还能维持自己的精神意识和思维能力来看，对方的意志和灵魂都是坚韧而优秀的。这会让他们在污染里抗的更久。而从眼下对方还在努力收缩畸变的肢体，使其逐渐恢复人类形态来看，对方在神秘学·魔法一道上的天赋也很优秀。
至少对方抗污染能力很强大。这在面对具有污染力的维度力量时，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并不至于直接被影响，然后被控制为傀儡。
可惜，对方的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在没有海博伦或者卡玛泰姬法师帮助的情况下，对方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这种程度的疯狂和污染，可能性无限低。这还是建立在对方的灵能不会增长的地步上。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身上积累的各种灵能会越来越多，被污染者能用的唯一方法，就只有不断的将某种情绪作为维护自己思维意志的顶梁柱，支配者，但这么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会让人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越来越偏激和极端。最终进入自我毁灭火自救的下一个阶段。
如果可以，大哈利并不想跟杜姆对上，甚至他都不想杜姆在这里出现问题。以对方现如今的形态，一旦失控，那就是一个文明的灾难。他可不想跟这个世界一起陪葬。
所以如果有可能，在能够回去之前，他或许还要想法设法的帮杜姆维持住恶化的污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