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几分钟后。
从水中上岸的陈爻。
只是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顾不上浑身湿漉漉一片,就那么直接往后躺在潭边的青草地上。
大口而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胸口处,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头顶上方的夜幕天穹中,布满了星辰。
双手枕在脑后,陈爻脸上流露着一股形容不出的神色。
像是在笑,又像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但更多的则是冒险过后那种无比的刺激感。
夜色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芒。
即便已经上岸,他仍是感觉肾上腺激素在狂飙。
“这种感觉……太他妈刺激了。”
陈爻想要大吼几声,以发泄心里那股快要爆炸的情绪。
不过一想到,眼下肯定有不少人,正满世界想要抓到自己。
这种大胆的念头,还是被他给放弃。
只是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几下,脸上的笑容却是将他内心暴露无疑。
这一路所经历的旅程,实在堪称刺激绝伦。
不说盗墓之行,单说刚才逃离古墓的场景。
在上百严阵以待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下暗河离开,消失无踪。
这样的剧本。
他只在越狱中见过。
那部剧他刷了许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让他血脉贲张,热血沸腾。
年少时,也没少幻想自己化身斯科菲尔德,从那一座座看守森严的牢狱中逃离的情形。
但此刻。
陈爻觉得自己比他牛逼多了。
电影终究是电影。
何况主角在入狱前做足了准备,越狱后又有人在外接应。
而他呢,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在进入曹操墓前,他完全不知道里边会遇到什么,有什么样的凶险,或者说墓葬构造、方向路线。
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盲盒。
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摸索。
但即便如此,短短六个小时时间,他就做到了几百年来,无数倒斗行前辈都没能做到的惊天之举。
揭破曹操七十二疑冢的秘密。
开棺定论。
从这位盗墓祖师爷身上薅羊毛,古往今来谁能有这份本事?
陈爻从来不是个自负的人。
但此刻,回想起这六个小时时间里,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都忍不住想要给自己安上个天才的名头。
或许。
疯子更合适。
毕竟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何况,恐怕自己所作所为,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比疯子还要疯狂,一千倍一万倍。
只不过,谁在乎?
陈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对他而言,那些存于世间的古墓,不仅仅是系统任务或者说变强途径那么简单。
他更在意的是那种沉浸在冒险之旅中,享受刺激的过程。
呼~
休息了片刻后。
陈爻从系统空间里取出背包,又从里边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
一个合格的猎物。
不,谁说自己是猎物,立场一变,自己同样是猎人。
要懂得随机应变,拥有超强的危险预知能力。
所以,他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那些人迟早会反应过来。
不过……
在外边守株待兔时间久了,迟迟见不到人的话,他们或许会下墓。
“自求多福吧。”
陈爻摇摇头。
曹操墓远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许考古的那些家伙,也懂得一些奇门风水之术,但其中凶险可远远不止于如此。
不说其他。
就是第一关那种神秘莫测的鸡冠蛇。
虽然被他杀了一条。
但陈爻有种预感,曹操墓中绝对还有其他。
尤其是第三次升级金乌血脉后,对阴煞邪气极为敏锐。
只是先前急着离开,他也没费心思专门去找。
他能对付,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行。
那东西诡异无比,之前他都差点着了道。
不过……
这些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
翻出地图仔细研究了下,他如今所处,应该在高陵西南,二者之间相距十多里。
那条地下河竟然蔓延如此之远。
倒是有些出乎了陈爻的预料之外。
难怪他刚才放开心神,除了前面瓜棚里那个守夜人外,完全没察觉到其余人的气息。
离这么远。
恐怕打死他们都想不到。
“有条国道……是去陕北?”
手指继续在地图上划过,忽然间,陈爻眼神一亮。
他前方大概三四里外,竟然有一条公路。
经洛阳、商洛直入秦岭,也就是陕北境内。
这倒是有意思了。
原本他还在武侯墓和明孝陵之间动摇。
现在看来,天意如此了。
何况,期间途经洛阳,那可是十三朝古国定都之地,地处洛水之阳,几乎经历了整个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史。
不去一趟实在可惜。
最关键的,洛阳横跨黄河。
关于它,更是有着无数诡秘和禁忌。
“那就去这!”
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陈爻眼神忽然直直落在地图上一处。
那里赫然便是定军山!
有了决断,陈爻再不迟疑,收起地图,从山林里迅速穿过,直奔那条国道而去。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翻山越岭实在小事一桩。
夜幕中。
陈爻还刻意放出一丝金乌火意。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虫蚁亦或是山猪野兽,一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气势,早已经四下逃散。
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血脉压制的恐惧。
一路相安无事,只用了片刻钟,他人就已经出现在路边。
重新背上包,又带了个帽子,与背包客没什么两样。
虽是深夜,但国道上车辆不少,不过几乎都是跑长途运输的货车。
陈爻招了几次手,总算有个大哥停下载他,简单聊了下,才知道他是送山货的,而目的地正是洛阳。
刚开始大哥还有些迟疑。
毕竟深更半夜背个包站在路边,这可不太正常。
不过陈爻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是来旅游探险,结果在深山里迷了路,一路徒步来的。
见他身上衣服有明显的刮痕,加上头发被夜露打的湿漉一片。
再有上车的时候,陈爻硬塞了五百块钱到他手里。
大哥半推半就,笑呵呵收进了口袋里,还好心问他要不要睡会。
陈爻自然乐得如此。
这一趟下墓,他几乎就没休息过。
即便身体素质再强横,但疲倦仍是如同潮水般一下涌了上来。
“成,一说我还真困了,老哥到了地,你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