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棺?
“怎么这么快就见到棺材了?”
“不对劲不对劲,我咋感觉不太对呢,好歹也是帝陵格局,不该这么寒酸吧?”
“我也觉得有些突兀了,虽然我不懂盗墓,但纪录片还是看过的,清东陵还有陪葬坑、兵马坑、耳室呢。”
“对啊,以曹阿瞒多疑的性格,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估计又是个幌子,骗小孩玩的。”
见到甬道深处,那具突然出现的青铜巨棺,直播间观众先是惊讶,随之而来的却是狐疑不定。
主要是曹阿瞒生性多疑,好梦中杀人,死后为了防止自己墓葬被盗,甚至专门弄出七十二疑冢。
纵观上下二十三朝,还有谁弄出了这种骚操作?
但偏偏,棺材出现的太过简单。
他一定想得到,即便布下了重重疑云,但肯定还会有人找到此处。
来之前,封土堆外那少说上百的盗洞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为何古墓至今未曾被盗?
那一拨又一拨的盗墓贼里头,凡是有一个打穿了墓门,想要开棺,岂不是唾手可得?
直播间观众都能想到,陈爻自然也料到了。
“世语中记载,王至洛阳,起建始殿,伐濯龙祠而树血出。”
手电强光穿破黑暗,照在那具青铜棺上,陈爻稍稍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
“这句话里,其实透露出了两个消息,曹操未死之前,就已经让人修建陵墓。”
“命人在濯龙祠内大肆伐木,不过树下见血,曹阿瞒以为不详之兆,心生惶恐,油尽灯枯。”
“而且,古人尤其是帝王,对规矩二字看的极重,逾礼越僭以造反论处。”
“葬经中有言,一为金丝楠木,其次柏木,再次为松木。”
“青铜棺椁看似恢弘大气,却不符礼制,在如此重大场合中,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陈爻声音不大,语速轻缓,却足以让直播间所有观众都能听见。
“古人下葬有这么多讲究?”
“金丝楠木我知道,现在市场上早都被炒出了天价,就算是次一级香楠都可遇不可求咯。”
“那这具青铜棺放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陪葬的?”
“活人陪葬,曹阿瞒这么凶残吗?”
“前边的能不这么幼稚吗,曹阿瞒好歹是位极人臣,说是夜天子也不为过,个把人活葬算个屁啊。”
“就是,拿现在的情况和两千年前相比,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听完陈爻一通分析,直播间又是迎来一阵惊叹。
不少被房间名吸引来的新观众,原本还打算怒喷几句噱头狗标题党,但眼下却是被陈爻彻底折服。
无论是三国时代的人文历史,还是野史轶事、天文地理、风水杂书,无一不精,信手拈来。
实在让人惊叹莫名。
“所以,真是活人陪葬吗?”
观众们毕竟长在和平年代,很难理解那个明明讲究儒家之礼,循规蹈矩,却又异常凶残野蛮的时代。
见有人不断问起,陈爻叹了口气。
“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但若确定不是主棺外,就不外乎于三类,妃子、部下亦或是曹阿瞒的兵器。”
“兵器?”
“这么奢侈吗,兵器还专门弄这么大的棺椁?”
“我感觉是妃子,没看过电视吗,那些皇帝驾崩了,都会赐死几个不受宠的妃子陪葬。”
“部下我感觉可能性是最小的,古墓如陵寝,后宫之地,会随意让人进出吗?”
“兄弟你这形容真的绝了!”
见弹幕又开始争论,陈爻并未多言,只是深深望向那具青铜棺,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却是透着一丝凝重。
不知道为何。
看向巨棺时,他总有种莫名的心悸感。
怎么形容呢,陈爻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准确的词。
窥视!.
对,就是窥视。
就像……那黑暗深处有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
想到这个词,饶是他,恍然间也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放到以前,最多也就是奇怪下,以为出现了幻觉。
但融合金乌血脉后,陈爻深知,所谓的阴煞邪诡,绝非空穴来风,世间存在着太多无法简单用科学就能解释的事。
尤其是先前撞到那条鸡冠蛇的经历。
让他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心神一动。
胸口下仿佛有一股热流涌动。
让他顿时安心了不少。
眼前就这一条路,想要找到曹操尸身所在,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必须得趟过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反手取下金刚伞,紧紧握在手中,陈爻深吸了口气,目光里闪过一丝决然。
再没有半点犹豫。
迅速往前走去。
穿过身下那条长长的甬道。
很快便走到了那具青铜棺前。
四下转了一圈,诧异的是,棺椁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少说有几千斤重,底下的青砖都被压的往下陷了不少。
棺身呈现出青黑色,落满了灰尘,隐约还能见到四周刻着无数浮雕,带着那个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强烈色彩。
“天,这棺材好大啊。”
“少说两三米长吧,三国有那么高的人?”
“不是说古代有昆仑奴吗,身高异于常人,或许这里就是。”
“反正肯定不太可能是曹阿瞒,刚才外头大殿里王座上的身影,顶多也就一米七。”
“昆仑奴是什么,你们懂得好多啊。”
“野人还是异种人吧好像。”
弹幕上猜测纷纷,这棺材之大确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与其说是棺材,还不如说是一艘大船。
仅仅是这一具青铜棺,就占据了这间墓室三分之二的面积。
让原本空旷的墓室,都显得有些拥挤。
“主播,快开棺看看,到底是谁一看就知道了。”
直播间观众又在开始催促,但这次,陈爻却并未轻动,而是沿着棺椁前后,来回观察了许久。
确认棺椁上并无机关暗箭后,这才一咬牙。
拿出匕首,飞快将棺盖缝隙间的封蜡层破开,而后用力将沉重无比的棺盖慢慢挪开。
轰隆~
一阵巨响声中。
棺椁大开。
这一刻,直播间里竟是罕见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目光随着镜头,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一幕。
镜头拉过。
陈爻探头看向棺底。
一具身披重甲、头戴铁盔的高大男尸,静静躺在那,不见半点腐烂,身侧放着一把长刀,双眼紧闭,仿佛只是睡过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