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且好生修养,本尊随她去即可。”华无尘忽然说话。
风曦月和乾佟同时疑惑,齐齐看向他。
“你也去?你去干什么?”曦月问。
华无尘摇着扇子望天,淡淡地说:“自然是感兴趣。”
“我才不要带个患病的人下山呢。”曦月嘟囔,将不情愿明摆在脸上。
华无尘听见她的嘟囔后皱眉,疑惑地问:“患病?什么病?”
“没什么。”曦月略显尴尬,没有正面回答,婉言推辞:“六师弟你喜静,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再说,你不是刚盖好碧水溪,好生在水泽门清闲清闲即可。”
“哦,那个没事。”只见华无尘大袖一挥,将整个缩小后的碧水溪映画在他们眼前,“早装进阵法里了,以待出门时本尊踏脚休憩用的。”
眼前的碧水溪类似于温泉山庄的那个花园后院,是一种可以嫁接空间的阵法。若出门时没有休憩的山庄或客栈,确实算得是踏脚的绝佳之处,还有山有水有庭院,更重要的是氤氲着大量灵气。
只是华无尘的空间阵法有所不同,一般的空间阵法必须在相等的空间内施展,而他竟可以将碧水溪无限缩小,甚至嫁接至一枚物件上,也真是神人也。
风曦月从没见过如此无聊的人,竟将空间阵法也修得与常人不同。
刚念叨完此人奇怪,发现不对!
曦月震惊:“你早知道我要下山?你怎么知道的?”
华无尘还是淡淡的语气,镇定自若:“自然是受师命所托。”
“畜风师叔?”
华无尘点头。
风曦月扭头,“不要!我信不过你,还是等乾佟师弟更稳妥些。”
“你居然认为……我不如他?”华无尘挑眉,心中不平。
这时乾佟冒出赶紧和事:“哪里哪里,六师弟出了名的聪颖机智,在入木隐门之前就已经是名震九州的修士了。他能入木隐门,还掩藏功名蛰伏于此,已然是木隐门与水泽门之大幸。吾虽年长你们许多,但脱离尘世久矣,自然是比不得他了。”
曦月不服:“二师弟,你不要因为他为你治腿,便因感激之情为其说话,甚至感激到妄自菲薄。”
“我也是实话实说,没想到他居然能应允护你出山,若他在,我确实可以安生修养。”
华无尘听了这话后,扬眉吐气,抬首望天。
风曦月见他这副得意样,心中更是委屈与不甘。
尤其是想到出行之远,时间漫长,接下来要和这个行事言辞皆奇怪的人朝夕相处,难免心生怨怼,更怕他半途招花逗鸟地坏了她救师尊的大计。
曦月愤然走开,边走边说:“我不管,我现在就去找那群老家伙商量,让他们换人。”
华无尘深吸了一口气:“如此蠢笨,难堪大任,唉!”
说完,华无尘还是无奈地起身跟上,追上曦月。
湛蓝的天宇下,风曦月与华无尘一红一蓝的着装扎眼,前后掠过水泽门殿群的上空。
曦月不想被华无尘跟着,暗自加快自己御风而行的速度。可华无尘手持的法器是玉虚昆仑扇,不知他抱着怎样的心思故意与曦月保持距离,她加速他便加速跟上,不逾越也不拖拉太远,甚是烦人。
“你甩不掉我的,大师姐。”华无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别跟着,我不带你!”曦月吼。
“那可由不得你,你得跟我师父商量去。”
“好!我这就去跟师叔商量,让他打死你!”曦月愤恨地瞪他。
华无尘无奈地笑笑,然后他见曦月又提了一层速度,便加紧跟上,他们速度极快地滑翔着,伴随着空中尖利的呼啸声两人往主殿的方向飞行而去。
到了主殿的时候,风曦月与华无尘一前一后地轻点落地,而殿外站着畜风、韩禹和五阳三位老者,他们齐齐列为一排,似乎是待他们良久。
曦月落地刚要说话,忽地冷不丁被畜风一掌吸走,三位老者翻飞各自落地结为一个形状似三角的角阵,将曦月守在阵中心。
华无尘不仅没有出手阻止,还像是早知晓一般直立在一边观摩,面带笑意的看戏。
只见曦月被大量真气席卷腾飞,横飘在角阵的半空中旋转……接着她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与寒流交替融合,灼热与寒冷的痛楚席卷至全身各个角落,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多会儿功夫,两股力量渐渐融合与消逝,痛楚也逐渐减轻……再之后她感觉身体的经脉被打通,力量灌满了经脉。
随着一道金光发出,曦月发现自己竟跨境直升至元婴中期。
而老者们见到金光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大功告成地收手,将曦月放回地面上。
曦月经历了之前疼楚后有些虚弱,嘴唇也显得苍白许多,而那几位老者虚弱得更甚,个个面色煞白,五阳甚至没忍住咳嗦了几声。
这时,畜风捂着胸口对曦月说:
“丫头,彩石的力量醇厚猛烈,与经脉初次融合时难免会感到疼痛。现我们已将两颗彩石的力量炼化,分别是早已入体的赤彩石和前不久新得的白彩石,顺便打通了你的娲皇经脉,从此你可以随意使用两颗彩石的娲皇之力。但之后再有新的彩石入经脉时,不会像今天这样快,需要等待一夜的融合时间,过后才会拥有相应的彩石之力。”
风曦月举起自己的手掌不敢置信,直到她尝试调用法力见到掌心中一红一百的力量后,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娲皇之力。”曦月见到掌心的力量后,喃喃道。
接着,韩禹告诉曦月:“不止如此,你还可以感应其他彩石的方位,这是残缺的娲皇之力之本能反应,更便于你寻石。”
曦月听后十分激动,赶紧尝试感应,只见她微眯双目,竟真的看见其余分散各州还闪耀光芒的三颗彩石……
“有颗很近,居然就在玄冥州境内!”曦月高兴得脱口而出。
这时韩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说:“以后感应到的位置不要轻易说出来,只管去就是了。这里都是自己人,但是到了外面可不一样,以免隔墙有耳。这也算是策略!”
“哦~我明白了。”
曦月学习到后,郑重点头。
接着,畜风看向华无尘,眼中意味深长:“此行,也许你能寻找到你疑惑的答案。”
华无尘点头,表情微妙:“但愿如此吧。”
“不是,能不能不带他?我来此就是想说这事来着。”曦月赶紧叫喊起来。
只见畜风不以为意,就拍了拍曦月的肩膀,安慰道:“丫头你放心,我这徒弟聪颖机智,且善通诡道,他随你前去只会更加顺利,这可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陪护之人。”
说完,畜风和几位老者感觉身体更加虚空,赶紧回大殿疗伤去了,徒留曦月风中疑惑地看着华无尘……
曦月喃喃:“精心挑选……完蛋……畜风师叔也有脑疾。”
“走吧,万事俱备,还犹豫什么?”华无尘提醒道,“若总是这般迟疑,彩石怕是要被金袍使给夺去喽!”
风曦月狠瞪了华无尘一眼,不情不愿。
两人出山门时,风曦月已经啰嗦了一路,言语间尽是与华无尘的“约法三章”,内容大致如下:
“不许抢她彩石;不许出言顶撞;不许不回答问题,甚至拿出什么衣服让她选哪件好看;不许话多;不许半路盖房子;不许乱接器灵单还不好好做,然后被人追撵惹麻烦;不许……不许……不许……”
华无尘不说话,更不应承,甚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还扣耳孔。
风曦月嘟囔了一路,感觉说得嘴皮子都干了,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生气。
她猛然转身,忽地就看见一束白光乍现,华无尘随着那道白光被吸进一串镶着珠玉宝石的璎珞里,接着璎珞“叮铛”一声落于地面。
华无尘传音:“困了,我先睡个觉,到了叫我。”
风曦月顿了顿,然后镇定自若地捡起那串璎珞察看,转动璎珞的同时,随着一颗闪着白色微光的玉珠转于她的正面,一个缩小后与玉珠般大小的碧水溪映入她的眼帘。
他这是躲进自己的空间阵法里去了,还想曦月一并带上他。
“好啊,这前脚才刚出山门,你就偷懒耍滑。”曦月对着玉珠责备起来,若外人看到像是自言自语的痴傻一般。
此时躲在碧水溪的华无尘困意受搅,他缓缓睁开眼,透过窗户恰巧对上天空上风曦月那张无限放大的脸。
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去,完全不想理会。
曦月发现他总不理睬,竟显得自己自讨没趣了,她虽怒意盎然,但也作罢,很快便意识到还是加紧上路寻彩石要紧。
于是她收了璎珞,先是套在自己的脖颈上,接着唤出紫月神枪纵身往山下飞去……
九天之上,天空寂静,随着时间的流逝,华无尘已经进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