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是个童生,虽然也在努力的想考秀才,可惜资质平平,一直未中。
两相对比之下,肯定是小儿子聪明伶俐,更讨喜欢,更何况,何有财一个在商户底下讨饭吃的管事,也肯定想着改换门庭,就指望着自己这个小儿子以后能走仕途。
从这小小年纪便能考中童生就可看出,前途无量,因此,何有财几乎是把这小儿子当成是自家的命根子,不然的话,这么大把年纪了,就再没机会翻身了。
而沈盈娘就是因为抓住了这个何有财的弱点,沈盈娘让王五把那个小孩子给藏了起来。
照沈盈娘的心性,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但是何有财不知道啊,何有财也不敢赌,沈盈娘拿这个孩子出来威胁何有财,何有财自然就范。
等王五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完,大家都恍然大悟,然后便开始议论起来,其中几个男人的声音特别大。
“难怪呢,我说那个何有财怎么这么惊慌失措,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也宝贝,六七岁就能中童生,这确实是个小神童啊。”
“可不咋地,我家那小子要是有这么厉害,我把家底儿都留给他也行啊!”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沈盈娘点了点头,王五就下去了。
邹氏心思比较细,声不住问道:“沈掌柜,那个何有财毕竟是在那个何老爷手底下干事的,万一他背叛了你怎么办?”
“说是去找工人,万一他趁着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去找何老爷报信,还是可以给我们找麻烦啊,再说了,他虽然有个神童儿子,可若是他不在意这个,再跟那个外室生一个又如何?”
沈盈娘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何有财如今年纪大了,生不了,这件事情,我还特意让王五去查过了,何有财前两年一直在私底下看大夫,看的还是男人那方面的大夫,总而言之,何有财可能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根本就生不了。”
旁边的黄招娣听的脸颊泛红,她还是个大闺女儿呢,听见这话,可不就害羞吗?
邹氏却奇怪的问道:“好端端的,何有财为何要看那方面的大夫?”
沈盈娘笑着说道:“多半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了一个神童儿子,说不准能和外室再多生几个,多生几个,以后科举能上的可能性就越大呗,有道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何有财这一点倒是聪明,只可惜了。”
大家又是一阵恍然大悟,哄笑一阵。
邹氏也心中有底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主要是觉得,万一这件事被那个何老爷知道了,逼着何有财当卧底的话,到时候还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所以邹氏小心翼翼的说道:“沈掌柜,不是我要找茬儿,但是那个何有财毕竟是何老爷的人,万一以后何老爷也拿着何有财的家人来威胁他,让他继续为自己办事的话,何有财留在何氏船行,不就成了眼线了?可能会给我们使绊子。”
沈盈娘冷笑一声道:“放心吧,我不会留他到最后的,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何有财的私事告诉你们,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件事。”
“你们得趁着何有财还在何氏船行的时候,赶紧收买人心,除了一些特殊的人,大部分的工人,都得给我留下,这样就算何有财离开时,带走一部分人,也不会对何氏船行造成太大影响。”
王五等人不免觉得压力山大,方才轻松调侃的气氛也瞬间没了。
沈盈娘见状,赶紧安慰。
“你们也不用太过紧张,那些工人,包括在何氏船行办事的那些人,都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只要他们的卖身契没有签到何老爷的手上,那就是自由人。”
“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脑子都不傻,肯定是跟着谁能吃饱饭,就跟着谁,我想,这点笼络人心的手段,你们还是有的。”
邹氏等人压力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因为他们知道,要不是沈掌柜今天把何有财给拿下,他们都不可能有这个大好机会,可不能放过。
沈盈娘没有说太多,反正何氏船行的事情,她已经准备全权交给王五他们去办了。
把何有财压住,现在还不算完全的开荒,因为人手都在,只不过这些人属于两边倒的墙头草,他们只要声势大一些,还是能够收拢过来的。
只要不给何有财把人全部带走的机会,那他们就有机会把人全部拉拢过来,只要人手在,那么何氏船行就能运转起来。
沈盈娘对着王五他们交代一番之后,就指了指何氏船行那道招牌说道。
“行了,你们今天就把这个招牌给我拆下来,马上换上雷公快运的牌子,以后啊,何氏船行就正式改名为雷公快运了,出去的时候,也多多的提一下,对了,到时候再把传单发一发,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咱们雷公快运。”
原本沈盈娘想叫闪电快运的,但是觉得雷公更霸气,干脆就叫这个了。
沈盈娘如今做生意早已娴熟,之前飘香楼开张的时候,她也发过好几次传单,现在做这些都是轻车熟路。
总而言之,就是要声势浩大的让周围,或者说是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何氏船行已经正式改名为雷公快运了,接下来,他们要打响开张第一炮,得让大家记住雷公快运的名字。
等时间一长,雷公快运的名字,就渐渐的把何氏船行的名字压下,何氏船行就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
沈盈娘从码头回到马车边,就看见岳凌钧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沈盈娘笑了笑,没有出声,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提着裙子走过去,然后绕到了岳凌钧身后,直接伸手捂住了岳凌钧的眼睛笑道。
“真是好一个俊俏公子,跟小娘子走吧,小娘子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岳凌钧早就听见动静了,凭他的耳力,哪里判断不出沈盈娘的呼吸?当即睁开眼睛。
长卷的睫毛在沈盈娘的手心刷了刷,沈盈娘觉得手心有些痒,不过还是没有放下手。
岳凌钧却突然一把将沈盈娘的手拉下来,然后一个动作,沈盈娘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腾空,然后整个人就被岳凌钧拉到了马车上,靠在岳凌钧身边。
岳凌钧笑着说道:“做什么?娘子今夜又想与我玩这一套了?”
沈盈娘见岳凌钧开始不正经,推开他道:“别乱说话,这里是大街上呢,行了,码头上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一切如我所料,咱们现在就去请夫子吧!”
沈盈娘虽然平时做事也风风火火的,但是今天显然比平时要急躁一些。
岳凌钧想了想,表情正经了几分,然后将手搭在沈盈娘的肩膀上,柔声问道。
“你就这么怕我离开吗?”
沈盈娘身体一僵,然后抬脸看着岳凌钧,叹了一口气说道。
“倒也不是怕你离开,只是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我不想让你做违心的事情,我知道边疆要是出了事情,你肯定得去,我不忍心看你在家里煎熬。”
“你身上有责任,你是将军,有些人把身上的铠甲当成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但是我知道,你是把铠甲当成了责任,你想保护大夏的子民,我不会阻止你。”
“我不仅不会阻止你,我还想成为你的助力,我之前与你说的不是在说笑,希望在你离开的时候,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我想多赚些钱。”
沈盈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特别认真。
按理来说,沈盈娘一个懒性子,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快的扩张生意。
但是岳凌钧若要上前线,穷家富路,更何况还是去抵御外敌,所花费的银子肯定不少。
有道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沈盈娘当然不指望自己挣的钱可以庇护全大夏百姓,但她希望可以替岳凌钧减轻一些压力。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就是记在账本上的一串串数目,沈盈娘不是那种奢靡的人,若这一串串的数目,能让岳凌钧肩膀上的担子轻一些,沈盈娘为什么不去做呢?
更何况,她是能做到的,只是如今时间紧迫,她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岳凌钧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的。”
沈盈娘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拍了拍岳凌钧。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只要记住我的好就行,至于别的,我不需要,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夫子吧。”
“对了,你说的那个郭秀才,真的愿意来我们黄家村当夫子吗?有没有跟对方说清楚,来我们这儿不只是要教男孩子,还要教女孩子?”
不是沈盈娘小看了这些读书人,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本来女子地位就低,平常庄户人家更是不可能有人会送女子读书识字,就连大户人家的女子要是想认字读书,请来的都是一些女夫子。
人家有那个条件请的起,但是沈盈娘没有这个条件,就算是有女夫子,人家估计也不会到这种小乡村来,更何况她根本就不认识这号人啊。
最重要的是,人们心里的偏见,偏见像一座大山,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她愿出高价请,人家还不一定乐意来呢,因为来了可能会遭受不少的指指点点,舆论压力不是说着玩儿的。
岳凌钧看沈盈娘一脸担忧,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这次给你找的人,虽然也有些毛病,但他不可能会拒绝我们,他没有这个条件。”
沈盈娘眼神一亮,笑着问道:“相公,你到底给我找的什么人啊?这个郭秀才家里什么情况?难道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可是就算是家穷,也不至于穷到卖了自己的气节吧?”
秀才再穷,那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见到县令都不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