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夫人气势汹汹:“赶紧给我去,这个啥时候了,还扭扭捏捏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要是不摆平的话,我就不跟你过了!”
“摊上你这么个窝囊废,我本来就够苦的,如今你还摊上这事儿,现在不是没有证据吗?沈盈娘就不能污蔑你,你现在还不想法子脱身,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被抓起来的时候吗?”
“你自己不要脸面就算了,你得为孩子们想想,你得为我想一想,要是这件事情你没做过,却硬生生的扣上帽子,还被抓进大牢里,我们的脸上哪里还有光?总而言之你别再拖了,赶紧去找人家求求情!”
郭氏越说越气,又想去巴拉何里正,何里正一把将她推开,但是也知道自家婆娘是为他好,所以何里正勉强压下火气,耐着性子说道。
“你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之前衙役已经说过了,不让我到处乱跑,我要是主动去,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样,平波候府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只要是不好惹的,我们要是去了,那就是在雪上加霜,你去打听打听情况,但是千万要记住,不要乱说话,就看看情况就行。”
郭氏听得云里雾里,看着何里正那副怂样,都要气疯了。
“啥意思呀?你让我去打听情况,那你呢?真的就在家里呆着呀,我去打听请问有什么用?平波候府的人要是好说话的话,那咱们得去求人家,我去算怎么回事儿?你这个当家的都不去,难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去说两句,人家就能卖我面子了?”
“你这个窝囊的家伙,别在这里给我推脱了,平波候府的人迟早都要走,但是沈盈娘可是一直都在村子里,现在村子里的人都拉偏架,我们斗不过,就得找外援啊,这平波候府的人难得来一次,你要是不抓住机会,那可怎么办?”
听着郭氏有理有据的分析,何里正真的很想抽一大嘴巴过去,这女人平时脑子没这么灵光,今天怎么突然就像开窍了一样,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但是何里正又不能真的把自家婆娘给打了,现在还得靠着人家呢,于是只能缓和口气说道。
“行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什么光景,既然知道,那就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去打听情况,看看平波候府来的到底是哪些人,哪些人好说话,咱们现在跟平波候府的人可没什么交情。”
“黄莺儿丫头也不像是能做主的人,我们还得搞清楚平波候府的人好不好说话,若好说话的话,你赶紧回来跟我说,我亲自去,求他们给我做主,只要是遇到不好说话的……就算了。”
何里正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平波候府来的人愿意多管闲事,那他就去求助,要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想法子从村子里跑出去了。
逃跑,何里正是不敢的,他觉得自己无论跑多远,衙役都能把他给抓回来,而且到时候还罪加一等,何必呢?
可要是不愿意跑的话,那就只能想法子把罪名弄得更轻一些,以何里正如今的脑子,能想到的好法子,就是找外人求助了。
平波候府的人要是靠不住,那他就只能去找覃大,虽然覃大应该也不怎么可靠,但要是覃大不答应帮他的话,他就鱼死网破,拖着覃大一起下水!
这样的话,也能算是将功赎罪吧?
反正真正要对付沈盈娘的又不是自己,自己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沈盈娘真正的敌人不是自己,自己要是愿意坦白从宽的话,说不定沈盈娘还真的愿意放过他?
何里正心里这样期盼着。
郭氏也被自家男人说动了,虽然依旧有些不情愿,可是也知道这男人是个倔脾气,说不去,那肯定是不去的,就只能自己打头阵了,骂骂咧咧的走了。
何里正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受不住,直接就进屋去了,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而就在院子里没人的时候,王五从暗处现出身来,他看着何里正方才进的屋子紧闭的房门,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盯着何里正还是会有收获的,虽然目前只知道指使何里正的是那个叫覃大的人,但是查到这里,一切明了了。
和将军夫人之前猜的一样,那个覃大,是罗掌柜的人,所以这件事情,就是罗掌柜指使的,目前唯一缺的就是证据了。
等抓住了人证,拿到物证,组成一条证据链,姓罗的想赖账都不行。
不过在这之前,得阻止平波候府的人管这个闲事,何里正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的。
王五去找沈盈娘汇报情况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得说,不能让平波候府的人掺和进来,只会把简单的事复杂化。
黄莺儿跟黄婶子两人表情都有些局促,她们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过,这就是平波候府的人吗?看起来可真贵气!
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陆氏,黄莺儿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以后自己要叫娘的人?跟她旁边的亲娘,简直不能比。
非要比的话,那这个陆氏就是天上的云彩,她亲娘就是地上的泥。
黄婶子也没看见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有岁月的痕迹,但是却这么年轻又漂亮,关键是那通身的贵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黄婶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想到自己女儿马上就要去平波候府享福了,也就没那么嫉妒了。
漂亮就漂亮,贵气就贵气,反正自己女儿能跟着沾光,自己也能靠着女儿指头缝里漏下的那一点好东西里面,过上富足的日子。
别说让女儿叫这个女人娘,就算是自己叫她娘都可以!黄婶子心中无耻的想着。
岳继业向来娇生惯养,还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方才去了沈盈娘他们家,都觉得已经算是简陋的地方,虽然沈盈娘他们盖的是青砖大瓦房,但好歹屋子里院子里干干净净,地上还铺着青石板,反正还在岳继业的接受范围内。
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
茅草屋,而且还是泥地,可能是早上下过雨的缘故,地上湿哒哒的,脚踩上去,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滑倒,而且把岳继业的新鞋子给踩脏了。
岳继业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就算是要顾及影响,那也得看人下菜碟。
没错,岳继业也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就算是出身纨绔,那也是出身高门显贵的纨绔,候府的教养,肯定是有的,就是看岳继业会不会用,对谁用。
面对这么破的院子,岳继业没有直接骂人,就已经不错了,只听岳继业扎心的说道。
“这里不会就是你们平时住的地方吧?这也太脏了,我们平波候府养的羊,都不会住这种地方,这里应该是牛棚吧?”
岳继业这话一出,气氛有些僵硬,围观的黄家村的村民们忍不住想笑,但是一些敏感的觉得自己被误伤了。
咋就不能住人了,他们村里大部分人都是住的这种茅草屋,怎么就成牛棚了呢?
不少人看岳继业的眼神变得不善,可到底是贵人,他们也不敢招惹,人家可是侯府的人,从京城来的哩!
一时间,不少人都自卑的很,连话都不敢说,平时嘴碎的婆子,这个时候居然也老实巴交的,只敢瞪着眼睛看,那是一个屁也不敢放。
一直扶着陆氏的夏紫檀,难得赞同了岳继业的话,她的嫌弃,是直接写在脸上的,还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可能是因为岳继业那一句牛棚给影响了。
她也没想压低声音,而是直接对着陆氏说道。
“岳夫人,这地方真能住人吗?要不咱们还是去马车上谈吧,瞧瞧这地上,我裙子都被这泥土给弄脏了。”
陆氏也很嫌弃,虽然早就料到住在乡下,肯定不太好过,但是她原本以为,再差也就像沈盈娘他们家那样,可没想到,她的亲生女儿过得还不如沈盈娘呢。
这个念头一起,陆氏又很是愤怒,凭什么,她陆氏的女儿凭什么过得还不如一个小贱人?
沈盈娘是跟着岳凌钧一起过的,那房子应该是岳凌钧盖的,岳凌钧再怎么说,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大将军,瘦死骆驼比马大,住那种地方也算是委屈了。
所以根本不是沈盈娘比自己女儿厉害,而是自己养的不孝子,比自己的女儿过得好,陆氏只有这么想,才能舒坦些,终于把视线落到了黄莺儿的身上。
这院子里就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年轻些,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实际上黄婶子才三十几。
不过这个年代,生孩子都比较早,再加上黄婶子常年操劳,这乡下人可不像陆氏养尊处优,几个人伺候,平时下地砍柴挑水都得干,岁月自然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那是完全比不得的。
陆氏脸上尽量的柔和,但是看起来依旧还是有难以掩饰的傲慢。
她盯着黄莺儿问道:“你是黄莺儿?”
黄莺儿激动不已,嫉妒的眼神从夏紫檀身上收回,可怜巴巴的看着陆氏说道。
“娘!我就是黄莺儿,你是我娘吗?你终于来接我了吗?我,我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来接我了!”
黄莺儿说话间,就想过来扑到陆氏的怀里,主要是想把夏紫檀给扯开。
这个女人是谁呀?干嘛扒着她娘胳膊?
黄莺儿的动作可不慢,陆氏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作。
等夏紫檀的手被硬生生的扯开,陆氏的胳膊被黄莺儿给抱住的时候,特别是陆氏还闻到了一股馊味儿,条件反射般的一把就将黄莺儿给推开。
“你做什么!离我远些!滚开!”
她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就像是在推什么臭狗屎一样。
黄莺儿被推的一个踉跄,还好黄婶子及时把她给扶住了,不然恐怕得摔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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