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逊看着箱子里贵重的物件很是惶恐,毕竟无功不受禄,况且送来这些的人还是姬祺瑞,很难不让晏逊想姬祺瑞究竟有什么事情才会如此,于是试探性的询问:「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太子殿下尽管说来。」
不论什么事情都还是说的清楚一些,不然这般不清不楚的实在让他心慌。
姬祺瑞见此开口说:「晏将军也是带兵打仗二十年有余了吧?」他并没有直接开门见山,毕竟若是晏逊不答应,自己不就多了个隐患?
「已有二十七个年头了。」晏逊回答,虽然感慨,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姬祺瑞会突然问这些事情。
「那晏将军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了战场应该该何去何从呢?」姬祺瑞终于步入了正题上。
晏逊闻此不禁暗中吸了口凉气,他还真没有想过如果离开了战场他应该干什么?大抵就是在这将军府,靠着年轻时候打下的家底过活吧?毕竟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或者是出路了。
但是为何姬祺瑞会和他提起这些?自己以后如何或许也和他没有关系。
这时候姬祺瑞见时机成熟立马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法子,可以让晏将军您以后衣食无忧,并且想要做到这些轻而易举。」这时候他要做就是用花言巧语吸引晏逊,只要他答应下来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果真晏逊被勾起了兴趣,追问说:「太子殿下不若细说一下,实不相瞒臣最近确实有些烦恼。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告知。」经过姬祺瑞这么一说,他倒是对这件事情提起兴趣来了,毕竟多一条出路以后得日子就不会难过。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自己的家人考虑。所以姬祺瑞的提议对他而言,无非是莫大的诱惑。
姬祺瑞清了清嗓子回答说:「陛下如今对朝政还是后宫都已经是力不从心,本太子看着着实心疼,作为太子更是储君,本太子想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解难。可是陛下如今对本太子是有些误会的,但本太子着实不想看着陛下辛苦,就觉得也是时候让陛下传位与本太子,自己则是颐养天年去。」说完这些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晏逊,害怕他会不答应。
果然晏逊的神色复杂起来,隐隐着难以置信,毕竟他又不是愚笨之人,这姬祺瑞话里话外都是谋权篡位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况且还是要将他拉进来。
「太子殿下,这件事可是杀头的重罪啊!而且臣为陛下浴血奋战,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如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可谓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倘若是姬祺瑞成功了,他便没什么说的,可要是姬祺瑞失败了,他的这颗脑袋可是要被连累的啊。
姬祺瑞知道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有顾虑的,所以耐着心继续劝说道:「晏将军,既然本太子敢冒着杀头的重罪的险来和你说这件事情,就代表着本太子有十足的把握成功,如果您不相信,本太子承诺这件事情一旦败露,本太子绝对不会将你供出来的,您觉得如何?可是一旦成功,本太子就给你加官进爵,让你不必再像如今这般战场厮杀,提着脑袋过活,如何?」
他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可是晏逊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劝动的人,所以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所担心的就是如果这件事情失败了,可是诛九族的罪啊。况且皇帝一直待自己不薄,若是生出背叛,肯定是要让人戳脊梁骨的,将来该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另一方面,他的确不甘心一辈子戎马战场,最后落得一身伤病,还要担心被皇帝抛弃,将来一家老小的生活和自己的抱负都付诸东流,如果现在跟着姬祺瑞起兵造反,再不济等他登基自己也能落得侯爷的名头,这可比武将让人向往啊。
姬祺瑞见他犹豫不决,便最后故作理解的说:「本太子也不勉强晏将军,这件事情还希望晏将军能够替本太子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本太子今日从未来过吧。」说着他就向外走去,但是暗中还是观察着晏逊的神色。
就在此时,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从外走进来,还听闻:「将军。」进来看到姬祺瑞在这里后,妇人神色一惊急忙跪地行礼。
「快快请起,这位是?」姬祺瑞看向晏逊问道。
晏逊上前将妇人扶起回道:「回太子殿下,是臣妻,让您看笑话了。」
姬祺瑞发现妇人身上的衣衫并不是绫罗绸缎,不过是普通人家的装扮,可见这将军府平日里的日子何等清贫,因为皇帝虽然重用晏逊,让他做将军带兵打仗在外何等风光,可是所给的嘉奖和俸禄也不过定数,晏逊平日里谨遵家训老实巴交的,被人欺负克扣俸禄嘉奖是常有的事,自然日子过得不如其他人风光,所以他看向晏逊心中就安心了几分,因为他相信晏逊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你怎么来了?」晏逊低声询问。
妇人答道:「刚刚郎中前来说是胎儿安定,就是我这身子太过瘦弱,要好生养着,不然到时候难以顺产。」
听闻此话,晏逊怔楞片刻,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拍着妇人的手安慰说:「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让下人给你炖鸡汤好生补补。」目送着妇人离开后,他关上了门,转而跪在姬祺瑞面前说:「臣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姬祺瑞暗自冷笑,上前将人扶起来说:「晏将军能够想明白就是好的。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暂且不用将军劳累,你只管握好手中的兵权,等到时机成熟听本太子一声令下,就起兵一定能够成功的。」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仅仅靠晏逊这点兵权是远远不够的。
晏逊咬咬牙点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是彻底和姬祺瑞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离开了将军府后,姬祺瑞对容们吩咐说:「你去挑两处院子,将房契交给晏逊。」既然已经抓住了晏逊的软肋,想要让他对自忠心耿耿,就是要先贿赂好他,不过姬祺瑞也不是愚笨之人,他自然留了一手,如果晏逊背叛他,他就可以反咬一口。
「是。」容们见四下无人,就让马车紧着离开了这里。
摄政王府。
和宇锦来到了姬长夜的书房,见他一脸怒意和着急的神色,俨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姬大哥,我今天上街居然碰见了赵流音,前朝乱成这副模样,赵家被卷入其中,她竟然还不知道收敛,挡着我的道不说,居然还挑衅我!」和宇锦拍着胸脯都难以平息怒气。
姬长夜闻此不忍的笑道:「那你那时候就没有报复回去?还是说憋了一肚子,就只管上我这里来撒?」一想到巫蛊娃娃的事情,姬长夜就头疼不已,明明就只差一步,如果没有被赵流音发现,现在她肯定是在大牢之中,而不是在街上继续嚣张,还惹到了和宇锦。
「我怎么敢啊?你没见她那副模样。她好似去见了太子,那茶楼门外,别人认不出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太子的马车,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够有什么好事?肯定商量什么下流之策,等着对付咱们。」和宇锦也正是因此才马不停蹄的前来找姬长夜。
闻此姬长夜动作一顿,思虑着问:「他们谈了多长时间?」这太后母族和萧家没落,太后与皇后已经帮不上姬祺瑞什么了,要是不想最后的下场太过难看,姬祺瑞唯一能做的就是四处拉拢关系,赵家肯定是最佳人选。所以他怀疑两个人商量的也许不是该怎么对付他们,而是更大的阴谋。
「我这进宫一趟。」事不宜迟,他要将这件事禀报给皇帝,必须在他们有什么苗头之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措手不及肯定就会
一败涂地。
和宇锦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姬长夜怎么突然就要去皇宫,刚想问清楚的时候就看着姬长夜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过后他才后知后觉。
宋浅见姬长夜与自己擦肩而过不曾歇脚心想着他有什么要紧事,可是没有多想就拿上菜篮子上街准备买些晚上熬汤的食材。
「小姐,慢一些。」此时赵流音已经从茶楼里出来了,看着宋浅在不远处后心生怒气,便上了马车吩咐:「去那里。」
「老板,就这个吧。」宋浅将选好的排骨指给老板,正准备等他切好付钱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宋浅刚转头就看着一辆马车急驰而来,来不及躲闪的她摔倒在地,马车也正好在她面前停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人敢上前,宋浅只能自己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后,马车的帘子也被拉开了,下来的正是赵流音。
宋浅还想问清楚,可是看清此人的面容以后就觉得这一定是场阴谋,于是开口:「赵小姐这是做什么?这里都是百姓的摊位,若是伤了人该怎么办?」
「宋娘子误会了,这完全是意外一场啊,我也受到了惊吓呢。」赵流音故作惊吓的说。
她才不相信这是什么不小心的,不然怎么可能刚刚好在快要撞上她的时候停下来?
宋浅冷笑一声突然想到什么道:「见了本王妃不行礼,赵小姐好大的身份啊。」她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可以用这个压赵流音的威风,果然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难看起来,因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位置,没有如愿以偿就罢了,还让宋浅这个自己讨厌的人夺走了,赵流音怎么可能安耐得住?
不过顾忌这是在街市上,她只能忍气吞声的行礼:「王妃。」仔细听还能听得出她的咬牙切齿。
周围人知道了宋浅的身份也纷纷惶恐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