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着姬长夜的话,别有深意的回答:「摄政王在朝廷中大抵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吧,既然如此不如请摄政王出手,将这些人规矩规矩,也算是给哀家一个清净。」
她试探的话语,姬长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而且清楚太后在前朝的势力不容小觑,她能够知道自己在插手这件事情并不奇怪,但是姬长夜并不打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道:「太后言重了,如若您想要让这些人离您远点,不还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哪里还轮得到臣呢?」
「摄政王别谦虚了,再怎么说这些也都是因前朝事情而起的,固然哀家不便掺和这些,所以还是由前朝人来解决比较合乎道理。哀家和陛下都信得过你,自然想让你来接手这件事,摄政王不答应,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太后的语气奇怪,好像是在质问他们是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不过姬长夜表现的波澜不惊,并没有被太后看出来什么。
皇帝看着太后和姬长夜之间的剑拔弩张,为了防止事态向着不可控的地步发展,所以及时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个人:「母后,这件事情的确和摄政王没有关系,交给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朕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还请母后放宽心吧。」
听着皇帝开口插手这件事情,太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只能作罢的回答:「既然陛下能够让人处理好这件事情,那哀家自然是放心的,哀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先行离开了。」
目送着太后起身离去,姬长夜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对皇帝说:「陛下,想必是太后已经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如此定然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产生影响,如此要不要阻止太后一下,让她无从下手。」
「我们毕竟和太后不是一条心的,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呢?想要阻止,又该从何处开始阻止呢?这件事情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为好,也能够及时应变是不是?」皇帝也对这件事情开始头疼来,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做的这么隐蔽,居然还能够让太后发觉,并且她已经开始准备插手这件事情了。看来他们还是要更加的小心才是,不能够被抓住把柄。
在姬长夜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便对皇帝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陛下,之前在国子监放过的那几家的门生,臣想也应该提携几个,如果是他们家族的人就更好了。」
「为何这么说?你是已经有什么主意了吗?尽管说来就是,让朕听一听。」皇帝虽然已经大抵猜出了姬长夜为何会出这个主意,但还是想要听听他的计划,于是让他重新回到面前坐下,开始聆听。
「如果这些家族的人好不容易被选上了,却因为太后母族的缘故而得不到公平的对待,甚至是偏袒,那这些家族该怎么办?毕竟他们也是靠在朝廷中的差事为生,要是有不公平的事情肯定会愤懑不平的。」姬长夜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果真和自己猜的没有多大的差别,于是皇帝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刻意偏心一下太后母族的人,冷落他们,让他们在心中感觉到不平衡,从而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到时候他们针锋相对,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对吧?」
姬长夜点了点头,认同了皇帝的话。
思虑着的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你这个办法不错,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这些家族的人选还是要你多费费心了,最后什么主意你自行决定就是,不用来请示朕。」一来是他信得过姬长夜,二来也是为了降低被太后他们察觉到的风险。
姬长夜立马应下来:「陛下请放心。」
其实他早就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自然是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回到了王府中仔细的钻研这件事情,为的就是不会出事。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就从早上坐到了傍晚,终于差不多
的弄好了。
姬长夜揉着自己的手腕有些疲惫,就在此时宋浅敲门而入,手中还端着食盘,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王爷,你已经一天都没有东西了,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吃一些东西吧,也能够暖暖胃。」说着他就将食盘放在了外室的桌子上,轻声细语的嘱咐说。
姬长夜听话的放下了手中的花名册,走到外室的桌子前坐下,看着热气腾腾的汤面,他感谢的回答:「谢谢宋娘子,这么晚还是叨扰你了?」
「不曾,我只不过是路过见着王爷书房的灯亮着,想起来您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念在王爷还有旧疾缠身就想着来送一些吃的,再顺便劝一劝王爷别劳累着自己。」宋浅解释说,还将小菜递了过去,看着姬长夜吃面。
姬长夜闻此心中很是感动,便将碗中的面吃的一干二净,最后夸赞宋浅说:「宋娘子的手艺还真是让人佩服啊,没想到不过是一碗阳春面罢了,也能做的如此美味。」好像吃完这碗面之后,他这一天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碗面在起作用。
宋浅听着他的的夸奖,心中很是开心,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王爷言重了,不过是民间的手艺罢了,怎么比得上王爷所吃的山珍海味?王爷还是别用我打笑了。」
「我怎么会拿宋娘子打笑呢?我说的都是实话罢了,宋娘子就别谦虚了。」姬长夜急忙回答。
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些话来,宋浅不免有些惊讶,想知道他都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这些话,毕竟之前的他可是一句话都不超过五个字的。
姬长夜将食盘放置好,突然起身来到书案的匣子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玉镯子,捧着它走到了宋浅的面前说:「宋娘子,这是给你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不若试戴一下?」这是他从宫中所看到的,觉得十分适合宋浅就拿了回来,所以也忘记了可能会不合尺寸。
宋浅立马摆手拒绝:「王爷这是做什么?无功不受禄,您这样叫我实在惶恐,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直说就是,这东西还是拿回去吧。」说着他就将姬长夜的手推了回去。
而姬长夜不打算就此放弃,毕竟这也不是让自己能够那么容易的带回来的,所以就坚持说:「宋娘子比着急拒绝啊,不若试一试,如果不合适再给我也是可以的。」
奈何不住姬长夜的坚持,宋浅只能够听他的话,将玉镯子拿过来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没想到的是,这手镯竟然像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意外的非常合适,想必这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这就是宋浅的东西,姬长夜如此想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不回去了。
「既然如此合适,宋娘子就不要摘下来了,好生戴着把,也算是为自己挡灾祸了。」姬长夜于是害怕宋浅继续拒绝,就直接向后退了几步,让他没有办法将镯子摘下来还给自己。
宋浅的确也觉得这镯子适合自己,并且见姬长夜意外坚持就只好收了起来。还不忘说:「既然如此就谢过王爷了。」
姬长夜开心至极,这一天的疲惫彻底消散了。
次日,太后寝宫。
看着太后不慌不忙的合着双眼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萧熙柔就着急的开口说:「母后,这件事情您可不能再撒手不管了,不然太子可就真的成为众矢之的了。」他现在已经指望不上萧家和萧建元了,就只能够将一切的一希望寄托在太后的身上。
而太后闻此有些不高兴的回答说:「着什么急?哀家难道没有在想办法呢?不过是陛下警惕不想要让这件事情闹大,那哀家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别忘了,可是你自己来求得哀家。让哀家到皇帝的面前说这些话,拉摄政王下水,哀家可都是照做了的,没有成效和哀家有什
么关系呢?」要不是害怕自己之前的那些事情暴露,太后怎么可能答应萧熙柔来掺和这些事情,惹得自己也要引火上身?
可是没想到如今的萧熙柔非但没有感激之情,还想要将这件事情的失败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太后怎么可能答应和忍气吞声?
知道现在并不是和太后撕破脸的时候,所以萧熙柔忽视了她的这些抱怨,反而是继祈求说:「现在能够帮太子和本宫的也就只有母后您了,毕竟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能够破,您是知道的对吧?母后。」
「你现在是想用女祖宗的规矩来威胁哀家是吗?你不要认为哀家真的能够被这些事情威胁,不然哀家也不会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想要保全自己和太子,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念及旧情哀家可以帮你们,但是也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哀家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吧,这件事情哀家不会再插手了,你们想要稳定威胁哀家尽管来就是,哀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将哀家从太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太后怒气冲冲的说。
因为他现在心想既然自己不能够破坏祖宗规矩,对他们怎么样,那他们也不能够破坏规矩对自己怎么样,毕竟现在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做什么,而且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会平安无事的,所以太后才敢破罐子破摔。
萧熙柔提听着他的话,脸气的铁青,可是他说的还有道理,自己的确不能够将他们怎么办。
就在此时,外面的老太监突然跑进来,嘴里该说着:「喜事!喜事啊!太后!」
「有什么事情,至于大喊大叫吗?怎么这么没规矩?」太后不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