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此话一出,顿时让所有人惊讶的楞在原地,尤其是徐文彦和大伯父一行人不相信,宋浅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宋娘子刚才是说,要休了那个人吗?」和宇锦走到长风身旁,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得到肯定答案后,他看向宋浅的眼神都满是敬佩。
长风点了点头,也很惊讶和佩服宋浅刚才说的话。毕竟这个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休弃女人,根本没有女人休弃男人,这史无前例而且不和规矩。
「你说什么?」徐文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询问宋浅,但是对方坚定的眼神却告诉他,他没有听错,他会被一个女人休弃。
大伯父闻此顿时在一旁煽风点火:「这简直是荒谈,自古以来哪有女人休男人的?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有一点钱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凭借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将你浸猪笼都不为过。阿彦好心不休了你,让你个那个野种有个栖身之地,不至于沿街乞讨,你非但不感激还想坏规矩!阿彦,你可千万别心软,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话音刚刚落下,长风就上前将他踢翻在地。对方顿时摔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捂着腰哀嚎:「哎呦,我的老腰啊!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出言不逊,我没把你打成哑巴就不错了,看你还敢不敢再乱说一句话!」长风凶狠的瞪着他,此幕也让其他想要为大伯父打抱不平的人不敢上前招惹正在气头上的长风。
眼下的局势,宋浅一方占据了上风。
知道那些人被长风解决起来不过轻而易举,宋浅就不再理会,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徐文彦身上。
看着他盯着地上的休书没有动作,宋浅不免开口催促:「徐公子,你我夫妻一场,有缘无分。分开也要体面一些,别闹得这么僵持。你我都不爱对方,若是强行在一起,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带来无尽的麻烦。况且你我二人还不熟悉,不如放过对方自由,也让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一些。」
宋浅不能想象,如果她真的妥协跟着徐文彦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也许给她的下场就是不受待见,干一辈子的脏活累活,碌碌无为一生,而且元宝的生活也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备受白眼。她不想被这个世俗所禁锢,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左右。
所以宋浅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她能做的就是不顾外界的流言蜚语,毅然决然离开徐文彦,去过自己的生活,这也是她没有被这个世代同化的最后倔强。
徐文彦听着她的话,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收紧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忍耐什么。
宋浅注意到他的这个举动,害怕他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情,就本能的向后退去,尽可能的安抚徐文彦说:「我希望这件事情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如果这么做对你我二人未必不是好处。你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也不想搭上自己的一生对吧?」
此时她的后背抵到了桌子,已经是无路可退。
「长风,阿锦。」宋浅不禁唤着长风两人,可是因为声音太小,而且长风与和宇锦此时正跟着大伯父他们纠缠,所以没有听到她的求救。
突然徐文彦有了动作,宋浅本能的躲了一下,却发现对方只是捡起了地上的休书,根本没有伤害她的心思,这让宋浅既尴尬又松了一口气。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休了你的,同样也不会让你休了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所以今日前来我不是想要逼迫你什么,只是想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明白那时我对你的伤害,所以你一时间不接受我是理解的。既然如此,不如你再仔细想想,等冷静下来,我相信你会想通的。」
说罢,徐文彦就将那张休书撕了。碎片散落一地,宋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坚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宋浅都做了些什么。要不是傍上了什么人,她一个女人一穷二白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在镇子上最好的地段开铺子,还混到了如今的位置?自己不干净,还不让别人说了?」大伯父冷嘲热讽着。
和宇锦立马反驳:「你知道什么?这其中是有缘由的,宋娘子清清白白,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那你说说,她清白在哪里?你敢说她这个铺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别人?」
大伯父这句话让和宇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知情人清楚宋浅是因为对姬长夜有救命之恩,才被赠与了这间铺子。可是碍于姬长夜的身份和规避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就不能轻易说出来。所以和宇锦吃了亏,支支吾吾不知道能不能说。
「我就知道,说不出来了吧?」大伯父见这场口角自己赢得了上风,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这让和宇锦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徐文彦向这边走来,大伯父急忙上前道:「我说阿彦,女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让她知道这个世道是谁做主,打老实了就不敢忤逆你了。」
跟着的几人立刻附和着。
可是徐文彦并没有回应,还抬手重重的给了大伯父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警告着:「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指点点了,我只是让你跟着过来,可没说让你胡作非为,说这些不尊敬我妻子的话,还不赶紧道歉!」看書菈
因为徐文彦这么多年来都在军营中,日夜操练所以力气很大,一巴掌险些让大伯父找不到东南西北。他瞪着徐文彦,好像是在质问他怎么突然变卦了,但是看着他眼底真的满是怒气,又想到他之前带去村子里的人,大伯父只能不情不愿的对宋浅说:「对不住了。」
知道他根本不是真心的,宋浅也不想计较这些事情,况且已经快要到开张的时间了,她就向长风示意,将几人赶出去。
徐文彦未免丢人主动的走了出去,但是大伯父几人却没有那么好运了,此时的街上已经有了不少早起的百姓,所以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扔出去的。
听着周遭百姓的窃窃私语,几个人挂不住脸面落荒而逃。
见这场闹剧终于结束,宋浅无奈的摇头道:「还真是世事难料。」她真的不曾想到徐文彦居然还活着,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将会麻烦很多,而且还会牵扯元宝,这是她最不愿意的,可是没有办法,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快的与徐文彦和离。
长风还想问些关于徐文彦的事情,可是看到宋浅满脸愁容就没有张口,好在他知道宋浅的过往,清楚这件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就没误会什么。
好在今日的生意不错,忙碌也让三个人暂时忘却了不开心的事情。
回去后,趁着宋浅在厨房里做饭,元宝被和宇锦牵扯住,长风急忙进了姬长夜的书房里。
见他火急火燎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姬长夜奇怪的询问:「长风,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长风点了点头,却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这件事情挺乱的,他害怕姬长夜听后一时间难以接受再旧疾复发。
「没事,王爷,属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过来告诉您,马上要吃饭了。」他还是不敢说出来,就找个借口准备离开,不曾想被姬长夜叫住。
凭借着对他的了解,姬长夜明白他越支支吾吾,越表示他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你若是自己说出来,本王就不罚你,可若是非要本王自己动用手段问出来,下场可就不一
样了。」虽然姬长夜不会处罚他,但是长风还是本能的选择自己开口。
「今日有个奇怪的人带了一伙人去宋娘子的铺子里闹事,简直是来者不善,来势汹汹。」
「说重点,是谁派来的?」姬长夜貌似对闹事的这件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但是随着长风接下来的话,让他顿时变了脸色。
「此人正是宋娘子失踪多年的丈夫,徐文彦。带着的正是她婆家的一伙人,说是让宋娘将自己的东西都交给徐家,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并且还有丈夫。宋娘子不愿意,那些人险些动手。随后宋娘子提出和离,对方不愿意。宋娘子就在自己拿出了休书说要休了男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宋娘子简直太厉害了。这种场面都临危不惧。」
长风顿时沉浸在夸人的行列中。
姬长夜的确被这件事情震惊到,不过他的注意点是在徐文彦的身上。
「这徐文彦那是是进了军营,若是过得好就不会离开,所以他现在是狼狈不堪,没有去处落榻。」
听到姬长夜猜想的,长风联合自己所看到的,急忙否认道:「王爷这就是您猜错了,那姓徐的浑身锦罗绸缎,看起来十分的贵气,那衣服款式在镇子上都没有,想必是在帝京中来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哪里来的银两去置办这些?而且他开口便是用夫妻身份威胁宋娘子交出铺子和宅院,想必是背后受人指使,觊觎宋娘子的权财。你去查查,看看这徐文彦回来后都与那些人有了关联。」这么说就能说的开了。
长风听后立马去照做。
入夜,长风回来了。
此时的宋浅几人已经歇息了,只有姬长夜书房的灯还亮着。
「王爷,查到了。果真如您所说,这徐文彦如今的模样和做的事情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着,而这个人正是程温瑜,程公子。」
此话一出,姬长夜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变,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