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当初北京一别,已经有十三年未见了吧?”
伊犁河畔的长安城内。
丞相府中,丞相李岩笑呵呵的朝被迎接进来的大明朝安国侯陈德拱手,然后笑问道。
“可不是嘛,十三年未见了。”
陈德点了点头。
从崇祯十七年,到当下,可不就是,十三年。
他跟李岩,当初在北京城,还见过几面,可时至今日,二人都陌生的很了。
先不说,当初风度翩翩的李公子,逐渐的成了有些油腻的中年大叔,小肚楠也出来了。
就说他陈德。
如今也是三十好几了。
韶华易逝啊。
看着曾经的故人,陈德忍不住于心底感慨。
“友人远来,老夫怎么能够慢待?”
已经四十多岁的李岩,称呼也显得老气横秋,自称起了老夫。
“我已经在后堂,备下宴席,请吧?”
“也好。”
陈德笑呵呵的迈步而去。
宴席早已经摆好了,比较有西域特色,没什么精致的菜肴。
这倒是大唐的特色。
大唐上下,非常务实,而不务虚,对于那个制作极为繁杂,消耗人力,物力的精致食物菜肴,他们是不太喜欢的。
喜欢的,只要经过简单加工的食物。
说白了,就是在吃这一方面,不在重视。
这一是因为大唐地处西域,中亚。
地方太过于贫瘠了,物产也不怎么丰饶,想吃点好的东西,也弄来不好东西啊。
第二,也是因为,大唐高层们,普遍都是苦出身,当初连饭都吃不太饱,如今当了官,掌了权,对于吃喝,也不甚在于。
对于他们而言,能吃到饱,能有酒有肉,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至多的要求,他们是不会有的。
尤其是,关于享乐方面的。
丞相李岩,出身举人,出身较好,所以对于饮食,也颇为的讲究那么一点。
但这也仅此而已。
这不是,在眼下,摆开的酒宴上。
除了简单的烤肉,还有几道,不甚精致的菜肴,和一条从伊犁河内,搏上来的鱼,做成的鲤鱼焙面,还有几个小火烧,就再无其他的美食了。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
毕竟,西域这边,也没有什么老酒坊,自然也产不出来什么好酒了。
李岩给陈德的酒杯里面,倒上了一杯从乌兹别克那边,弄过来的上等葡萄酒,然后笑呵呵的朝他道。
“安国侯,饭菜简陋了些,您不要在意,毕竟,这里不比南京城,那样的繁华之地啊……”
“说什么呢?咱们以前,行军打仗时,吃的有这一半好都没有,这么好的饭菜,岂能算差?”
陈德笑呵呵的说道。
大明朝那边,生活确实是要奢侈一些。
不过陈德他出身虽然好,但常年行军打仗,在军营里面,哪能吃到什么好东西?
如今,对于桌上摆着的饭食,他也是格外的满意的。
当然,更让陈德满意的是李岩事先准备发了的胡姬。
呃,西域这边,别的不产。
但是胡姬这玩意,却是相当的不错啊。
作为大唐的统治阶级,李岩想要搜罗一些,年轻貌美的胡姬,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眼下,他们旁边的这几个胡姬,就显得是漂亮的很,明显,是李岩私藏绝色。
“这西域啊,什么都不好。”
“就说这胡姬嘛,看起来模样倒是还行,可就是味道……”
李岩说道。
陈德点了点头。
“这狐臭本身,就是指胡臭嘛,胡人都是臭的嘛。”
这倒是。
后世所谓的狐臭。
哪里是什么狐臭啊?
这实际上,是指胡臭!
就是胡人身上的臭味。
也不知道,怎么回来,以讹传讹的,就变成了所谓的狐臭。
就这么的,简单了寒暄了几句,几个洗了干净,身上也都抹了香水的胡姬,凑上前坐陪,任由陈德,上下其手之际。
李岩则向他询问起来了情况。
“安国侯,大明天子是什么意思?”
“是想?”
“我朝天子,听说贵国跟莫卧儿国打起来了,打算给你们一些支援,因为我朝,想要全取印度,现在咱们,是有共同的利益的,我们想要夺取印度,就需要你们在北面配合。”
“如果你们,能配合我们的话,别的不敢说,几万条火铳,还是能给你们的。”
“只是几万条火铳?”
李岩小心翼翼的问。
陈德瞪着眼睛。
“这还不够啊?几万条线膛铳?你们胃口有多大?”
“是线膛铳啊。”
李岩恍然,他顿时露出笑容,然后赶紧追问道。
“大明天子打算给多少?”
“这个嘛……”
陈德板起面孔,然后说道。
“这个就得见过,贵国天子之后,才能够报出来了。”
“哈哈,这个好说。”
李岩大笑两声,表现的格外淡定,他说道。
“不瞒你说,皇爷也想见见你了。”
“明日咱们就去面见皇爷。”
“也好。”
陈德点了点头,心里则是琢磨着,趁着明日,见李过之时,刺探一下虚实,看看李过,究竟死没死。
看看在龙椅上坐着的,究竟是李过,还是替身……
而与此同时。
李岩心底,也是一阵头疼。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不让陈德见李过,那就是心里有鬼。
可是,倘若让陈德见李过。
那万一被识破了呢?
不过面上,李岩仍然一副淡定表情,与陈德商量道。
“虽说这古之有理,所谓天无二日,但是,这是多少年前的话了,如今,我们大唐,跟你们大明,相互之间,十年来,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咱们倘若,能够一直,结为友邦,该多好啊?”
“毕竟,我们两国,同族同源,同文同种。”
“哈哈,这自然是。”
陈德点了点头。
“我家天子实际上也没有对贵国出兵的意思。”
“只要贵国,不主动的挑起战事,我朝对于西域的不毛之地,是没有多大的兴趣的。”
陈德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
西域这片不毛之地,大明朝上下,是不太愿意出兵的。
因为出兵的收益太小了,花销太大。
同时呢,夺取的地盘,也貌似是榨不到油水。
至于广阔的领土嘛?
抱歉。
如今的大明朝,还真不怎么缺领土。
自然没人,会盯上西域这边的贫瘠之地了。
“如果是那样,我们两朝之间,永久休好,自然是再好不过。”
说到这,李岩眼睛,滴溜一转,朝面前的陈德说道。
“对了,我听闻,贵国长公主,年龄正好,倒可以为我朝太子良配……”
“倘若咱们两国之间,结为秦晋之好,届时,共谋莫卧儿国……”
“呵呵。”
陈德干笑了两声,心底却是冷笑连连。
你们流寇,还想娶我大明朝的长公主?
谁不知道,长公主可是朱慈烺的最宠爱的子女。
岂会送到你们流寇这边?
万一两国交锋,岂不成了天然的人质?
也不看看你们的身份。
一群叛逆的流寇而已。
当然,面上他并没有如此发作,而是笑道。
“这恐怕不行,我朝天子,舍不得女儿远嫁。”
“那真是让人惋惜啊。”
李岩似乎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
“呜呜呜!”
南京城,天气炎热的很啊,毕竟是到了七月中旬了,外面热的厉害,哪怕时至下午,朱慈烺专门挑捡了一个,凉爽点的下午。
但天气仍然是闷热的厉害。
以至于,这几年夏天,一直呆在庐山避暑的朱慈烺,差点都没中暑了。
朱慈烺冒着热浪,回了南京,目的当然不是回来挨热,享受南京城内的热浪。
他之所以过来,原因很简单。
因为这天。
大明朝通往杭州的铁路,竟然通车了。
呃,真的是有些快啊。
从立完项,到当下,才过去多久啊?
竟然就通车了。
大明朝的工业实力,真的是强大的很啊。
大半年时间,就修通了这么一条铁路,虽然是多地同时施工,但也是够快的了。
此刻。
看着面前,一路从城外,蜿蜒到远处的铁路线,朱慈烺的心情不错。
因为,经历过他这么多年的发展。
大明朝总算是有了一些“现代化”的东西了啊。
此刻,伴随着朱慈烺亲自宣布,早就已经启动,起来,往四周滋滋的,时不时冒出来一股炙热的蒸汽,散发出来滚滚的热浪的机车头里面。
热的只穿着单薄的汗衫。
头上汗珠,滚滚落下,不时要咕噜咕噜的往嘴里面灌一大壶降火解暑的清茶的车炉工,还有司机,是忙碌起来。
先是抽响了汽笛,发出了呜呜呜的预警声。
然后,这才启动了列车。
伴随着呜的声音。
列车哐当哐当的,在铁路线上,缓缓的行驶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看的是周遭的所有人,不由的瞪大眼睛。
此刻,沿着铁路线。
凑热闹的人数不胜数。
至少有七八万人,在围观这一幕。
呃,这么多人围在这,气氛就更热了。
这不是,才呆了没多大一会功夫,朱慈烺便只感觉,浑身要被汗水给浸湿透了,他忍不住吐槽道。
“这天也太热了,司机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是啊,陛下,那车厢里面,也热的厉害,人坐在里面,不知要多难受哩……”
旁边的魏藻德点了点头。
今天朱慈烺是真没心思,登上列车车厢内,一路溜达到杭州去。
呃。
主要是太特么的热了。
车厢内又没有空调,就这么的一路过去,还不得热死人?
但只见,朱慈烺抹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说道。
“不提这个,跟朕一块到树荫下避暑去。”
“这太热了。”
“另外,赶紧的把朕的冰饮拿过来。”
“对了,让士兵们都盯紧着点,倘若有人中暑了,赶紧带过来救治,别闹出来人命来……”
朱慈烺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
这么炎热的天气,又聚起来了这么多的人。
十有八九,是真的会有人中暑的。
而如果中暑了,不得到及时的救治的话,那是真可能,会出人命的……
朱由检正觉得热的厉害呢,天空上面,突然间是风云大作。
好嘛,这大夏天的时候,天是说变就变,前一阵,晴空万里,热的人深身喘不过气来。
可过一会,就又有可能会天降大雨,将你给淋个落汤鸡。
这不是。
风云大作,一时间,大风刮了起来,插在四周着的彩旗,还有士兵们举着的旗帜。
天子的十二龙旗,顿时被大风给吹了起来。
抖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围观的群众们,也反应过来不妙,一个个既高兴于,不那么的炎热了,又担忧接下来,会被淋湿了衣服。
倘若要是感冒了。
那就更惨了。
虽说这年头,大明朝的百姓们,已经有了黄连素,可以治病。
但是。
感冒了之后,多少也是要难受上几天的啊。
正当百姓们,慌张至极的时候。
朱慈烺却兴致大起,他竟然不进事先准备的马车,而是自顾自的,骑上了一匹马,肆意的在旁边的旷野间狂奔了起来。
哪怕是雨点滴落下来,几个大臣冒雨过来劝说,朱慈烺仍不理会,是跟着几十个年轻侍卫,是在雨中好一阵奔腾,玩了个痛快,和浑身湿透。
“这天子,倒是好玩啊!”
远处,躲避在车站站台避雨,手里拿着望远镜,正看着远处,空地上,在雨水,泥水中,跟侍卫们策马奔腾,玩个痛快的朱慈烺,大顺特务卢忠,评价着说道。
“年轻气盛,行事倒有些些少年的意思,不甚沉稳啊……”
却说这边,朱慈烺在雨中策马奔腾,却也不是谁都能够模仿的,原因很简单。
在雨水里面奔腾一阵后。
朱慈烺进入到马车后,立马就有人奉上了干净且干燥的毛巾给他奉上。
同时呢,还有热汤。
自然,他是不用担心,会感冒什么的。
此刻,在雨中玩耍了一阵,一扫了因为天气闷热,而带来的烦燥与郁闷后,朱慈烺是心情畅快的,就回了寝宫。
然后,便决定,派人备船。
过几天,到江西继续的避暑。
可惜的是,朱慈烺却一直,未能够成行。
原因很简单。
这雨,似乎是下的有些厉害,长江水面,也涨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上游似乎,雨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