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低调处理,尽量不要牵扯太多!”
朱慈烺说道。
处理肯定是要处理的,但却一定要降低影响,这倒不是朱慈烺害怕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统治大明朝的合法性。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朱慈烺担心的是。
这件事会影响到,大明朝未来的殖民事业。
“皇上英明!”
魏藻德也表示认同,众臣也皆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要查,要彻查,但是同时,绝不能够公开事实,一切关于此事的消息,都要压下去,不能够泄露,各报社更断然不允许报道。
就连参与此事的官员,亦要缄默其口,不能够泄露出来半点事实。
这是魏藻德,跟大臣们的一致看法。
“首辅,这件案子,由你亲自去查,所有牵扯到其中的人,一概都要查个清楚,南洋这件事,影响颇坏,朕以后,断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另外,朕觉得,似王家豪一众,被欺骗到南洋为奴的奴工,断然不仅仅在南洋一地发生有,各地亦应当,有类似的事件在。”
“朝廷要仔细调查,如今我大明朝,不比从前了,人口流动,较之以往,频繁千百倍不止!”
“而且还有乡下的淳朴农民,大量地涌入到城中!”
“这些人,都是那些个从事奸盗买卖的浑蛋,眼里的肥羊,如果不对此,从严,从重,进行打击,我大明朝不知有多少子民,要被他们给暗害了呢……”
“皇上圣明!”
众臣纷纷颔首。
以往,一个封建王朝的治安问题,是很好解决的。
原因很简单。
在封建王朝,城市规模并不是很大,治理难度自然也就不高了。
而且,居住在城市里面的城市居民,大抵也都是坐地户,偷鸡摸狗自然有之,但想要诓骗人去当奴工,却着实不易,至于乡下嘛,虽然官府的触角,延伸不到这些地方。
但宗族,或是村民们聚团而居。
也足够应付太平年月的治安问题。
但如今却不同了。
随着小农经济的瓦解,还有朱慈烺,对户籍制度的废除,使得大明朝,进入到了一个人口流动,空前频繁
而与之带来的,则就是严重的治安问题。
严重的犯罪问题。
这种案子,在朱慈烺看来,简直就是必然发生的。
此刻,朱慈烺将这件案子,交给首辅魏藻德,就是告诉他,他不仅仅要查清楚,在南洋搞奴工的人,要把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就算不能够一网打尽,也要从严,从重地进行打击。
除了对他们进行打击,也要在大明朝境内,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事件发生。
如果有,也要从严,从重处理。
要把治安,给尽可能地搞好。
朱慈烺是知道的,如果治安不好,那么,经济想发展也是很困难的。
因此,必须要搞好治安。
只听朱慈烺吩咐道。
“南洋总督衙门,以后要多在维持治安这一方面,支出资金,各地衙门,亦是如此,这上面,朝廷要加大投入……”
说到这,朱慈烺看向了财政部尚书高宏图。
“首辅,财政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高宏图不假思索地说。
从他的回答,也足以看出来,大明朝的财政,在如今还是蛮宽裕的。
群臣们讨论着关于如何处理南洋那边的,诓骗良民为奴工的团伙,以及如何将这些团伙给揪出来,还有对南洋地区,官僚的整顿时。
另一边。
位于湖广临湘县境内的叶家坞。
时隔仅两个月,在临湘县叶家坞北面,临着的河堤边上,一片大宅,已然修建了起来。
周国富可是富贵还乡,为了摆阔,他当然要在老家起楼了。
这大概也是华夏富翁们的特点。
那就是,甭管回不回家住,总要在家乡,修建一处豪华的宅第,来显示自己的财力,与阔气的。
而周国富也不例外,这个豪华的庄园,有六进院落,特意地请了苏州的匠人设计建造,还有一条直达江边的青石板小路,路边栽种了花草树木。
江边,修建出来的小码头上,则停泊着一条规模颇大的画舫——相当于后世的豪华游艇。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彰显着他周国富的阔气与财力。
同时呢,他也真的按照齐乡长所说的那个,在他们的南坞镇上,建了一所国富小学!
至于修路,捐银子,修桥,自然不必多说
这么一通折腾,花的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反正自周国富归家后,修宅花了一万多两,买画舫又花了几千两,再加上聘请仆人,采办家具,买几个日本国女仆,再置几个黑阉奴撑场面,维持自己的排场,以及修桥铺路,建国富小学,还有捐银子济灾。
他是一口气花出来了近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饶是他已经在南洋经营出来了不小的身家,但对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不过,这些花销都是很值得的。
现在的周国富,已然成为了乡民中天一般的大人物。
同时呢,他也借着八月的灾年,趁机收购了近千亩的土地。
而且,经过考察,周国富发现,在临湘县,哦不,在整个湖广当地主,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买卖——因为这里的自耕农多,而自耕农抗风险能力差。
虽然现在自耕农的田地已经不多了,而且还发展出来了不少,拥有上百亩,或几百亩的小地主,但跟他周国富却是没法比。
他的财力,兼并起来土地,可要快得多了。
因此,对于开办工厂不太在行的周国富,是打算在临湘县,及附近几个县,屯些粮食,资金,打算趁机收购些田产。
除了这些外,周国富在大明朝呆的这几个月,也没忘记要复仇——当然要复仇了。
周国富的人生格言,向来就是,有恩可以不报,但有仇,必须要报!
而他报仇的手段,也很简单——相比于那些个处于原始积累状态的小田主,小地主们而言,周国富的能力要厉害的多了。
他能够更快地,让那些个类似于叶守家这种自耕农破产。
因为普通的小地主,还有那些个刚刚从自耕农,变成地主的地主们,眼界还是太浅,手段也匮乏得很,也就是有些小聪明,眼光,知道趁着灾年,田价低的时候,购买一些土地。
但周国富的手段,就多得很了。
这不是,在他的安排下,隆武六年底,结束了荒年的叶家坞,迎来了几个衣着打扮光鲜,似是从外地来的大人物。
他们一过来,便奔着田边去了,然后煞有介事地检查起来了田土的成色,然后是频频颔首,乡民们冬天也闲来无事,就凑上去看热闹,然后这几个衣着光鲜,坐着马车来的外乡客,便提议道。
“这些田地,都是谁的?我们想佃了这些地!”
“几位说笑了,都是庄户人家,自家的田地,也都不够种,岂会把地佃给旁人?再说了,这年月,谁还肯把土地佃给旁人去种啊?”
凑过来看热闹的正好有叶守家,他听了后,不由地拢了拢自己破袄的袖子,然后笑道。
这年头确实难佃到土地,因为地主们不舍得把土地佃给旁人,而普通的自耕农呢,自己的土地尚且还种不过来呢,又如何肯将田土,佃给旁人去种呢?
不过,听着叶守家的回答,一旁的几个外乡人,却是道。
“佃给我们,我们给出的银子,保准比你们一亩地,一年的收成要多,还省了你们种地的力气,也不用再担心遇到什么天灾了,这不比你们自己个辛苦下力气种田,要来的实惠?”
“还有这等好事,你莫不是在诓我们吧?”
一旁的众村民大惊,不可思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