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0012o~朱慈烺命教育部,开始资助贫寒士子,好为自己的殖民大业而服务。
另一边。
西域。
立国于西域西唐帝国内。
长安城(伊犁)内,十几家学堂,是在同一天,挂牌开张。
好吧,大唐帝国对教育,可比朱慈烺上心的多了——大唐是层层封建的国家,不是大明朝那边,商业繁荣的资本主义全面市场经济。
请老师是花不了多少银子的——知识分子,像是秀才了之类的,在大唐那就是属于被镇压的一部分人。
不杀你头,你就谢旨隆恩了,你还敢奢求什么待遇?
每个月给你个一石大米,管你饿不死,就烧高香了!
而反观大明朝那,哪怕是偏僻乡间,坐个馆的塾师,一个月怎么着,也得赚个三五两银子,逢年过节,还要收上学生几根腊肉,或是笔墨茶叶之类的礼物。
这待遇没法比啊。
再加上,相比于隔壁那个明显老朽,让朱慈烺缝缝补补,跟个裱糊匠人似的,缝补起来的大明朝。
大唐帝国虽然落后——封建主义当然比资本主义落后了。
但是,他这个封建主义帝国,却正处于其草创伊始。
正处于其兴也勃然之际,再加上又有强大的外敌——大明朝在一边逼着,办起事的效率,可不比朱慈烺这滴。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大唐的国族人口并不多。
还有西域的土著可供剥削。
西域的土著,怎么着也有两百万——李自成控制的西域,可比后世的西域要大了。
朱慈烺的大明朝,有快两亿人了,但可供朱慈烺剥削的人口,又有多少?
哪怕是算上,日本国,朝鲜国这俩人口大国,撑死也就是五千万。
总量上,大明朝是完爆了大唐,但具体到个人头上,朱慈烺就没办法跟临近的西唐比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西唐是先于大明朝,建立起来了全民(这个民自然是指汉族)免费教育——不是义务教育,义务教育是指你必须得受教育,否则就是违法,并不是真正的免费教育,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内,虽然免除了一部分费用,但仍是需要交费的。
从这一点看,朱慈烺这个大明朝,是落后了大唐不只一点啊——人家都玩勉强教育了,你连强制性的义务教育都没实施,这不是落后,这是什么?
反正,十月一号,在长安创刊的“大唐真理报”就在报纸上,用热情洋溢的文字,写了一篇歌讼大唐免费教育的文字,文字里面,是痛批了一下朱明,字眼行间,就是拿大唐跟大明朝比,玩田忌赛马那一套。
把大明朝比的是样样不如。
反正,从报纸里面的内容来看,就好像是大明朝,明天就要自己崩溃似的……
在这样的舆论烘托下。
长安城内,十几家学堂,正式的挂牌营业了。
范进这个老童生,也终于得偿所愿,从一介草民,成了大唐帝国体制内的光荣教师。
虽然一个只有一石大米,只能管着他,不饿死。
但对此,范进却已经谢天谢地了。
大顺朝长安城新开的学堂里面的老师,都是李岩费尽心思,搜罗上来的——主要是作为农民起义政权,又一直未曾选择与士绅合流,所以内部的知识分子们,着实是忒少了点。
除了知识分子少外,再加上大唐又有迫害知识分子的传统,所以,能搜罗上来的教师,就更少的可怜了。
而范进,就是李岩好不容易搜罗上来的一个塾师。
他原先在大明朝是一个童生,后来又因为身份——读书人,所以在渭南被大顺朝的天兵天将抓了夫子,然后就一路流落到了西域,在西域过的也不太好,因为他虽然没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一步,但也没强到哪去。
而且,他又因为发表了些“反动言论”差点没被拎出去砍头,也没在西域均到地,甚至连一个老婆也没讨到手——这可真是太惨了啊。
要知道,在西域这边,哪怕是在陕西的穷光蛋百姓,也能娶上个西域本地的胡姬。
就在范进眼瞅着要饿死的时候。
李岩找到了他,从此,他摇身一变,成了河南巷学堂内的老师。
不过,当范进走入到了学堂内那宽敞明亮的教育,看到了自己的学生们抂,范进的眉头,却不由的锁了起来。
原来,身为老师的范进,他的这群学生,着实是不敢恭维。
但几个到,宽敞的课堂内,一张张崭新的书桌前,坐着的赫然是一个,身穿着大顺朝府兵的蓝色罩袍,腰上还挎着雁翎刀或者是明长刀,一个个凶神恶煞,蓄着大胡子的武夫。
好吧,范进的学生,并不是一大群蒙童,而是大唐帝国的府兵。
就是年龄稍小点的,也是十几岁的半大少年,看样子似乎也是老府兵家里的子侄,一个个鼻孔朝天,看起来也不甚好管。
原来,大顺帝国的免费教育对象,也就是小孩,还没长成呢——最大的才三四岁,是上幼儿园的年龄,而不上学堂的年龄。
真正能接受免费教育的,就只剩下那些个已经成年的国族。
但是,绝大多数的国族,都是有大片的田地去种的,种地都来不及,哪会主动到学堂里面学习文化知识?
也就是不用种地,要时常操练武艺,准备在战场上砍人的府兵们,在习武训练之余,可以到学堂里面学文化。
李岩为了鼓励这些府兵们到学堂内学习文化知识。
还专门考虑,给识文断字的府兵,优先升官。
同时呢,学会了文化的府兵,在几年后,也要成为大唐帝国,无数个设立的小学堂里面的老师,去负责教导那些个刚长成的娃娃们读书识字。
可李岩的想法是好。
但当范进看到了自己的学生的模样后,他却不由的愣住了——这么一群学生,他怎么教啊?
范进正愣着呢。
空气里突然间传出来一个粗犷的河南口音。
“俺先说范先生,您愣啥神哩?外面那上课里的钟,可敲过了,恁不会是夜隔去偷欧(牛)了,今个在课堂上打起了磕睡……”
一个河南府兵,操着自己的家乡话,乐呵呵的问道。
长安城内的府兵们,也是聚集而居的,各地的都优先跟自己的乡党们住在一块,大唐帝国的创业一代目里面,都是曾经在中原纵横过的。
麾下有大量的河南部下。
因此,河南巷这一片,住着的全都是河南人,眼下,这个河南府兵,就朝范进打趣道。
后者如梦初醒,干笑两声后,硬着头皮道。
“诸位好,额叫范进,以后额给你们代课好哩!”
“大伙可识字否?”
“不识!”
那个刚刚发言的府兵,将自己的大脑袋摇晃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颇有种以此为荣的意思——他丁大个当然有资格骄傲的,作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他却成了大唐帝国光荣的府兵户,还有一个旅帅的官职,在大唐帝国也是人上人了,家里除了一个白生生,胖乎乎的米脂婆姨外,还有三个西域美人。
这几年,儿女也成群了。
而反观面前的读书人范进,一大把的年纪了。
却连个老婆都讨不上,时至今日,还是孤身一人不说,一个月才领一石大米,一升油,半斤盐的薪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不骄傲?
范进也看出来了这群府兵们的骄傲,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既然都不认字,那便从最基本的学起,额先教各位,认识这字是怎么写的,写字都有哪几个笔画,额们先学会这些,再学旁哩……”
范进硬着头皮,开始自己的教书生涯——他这个老师可真不好当啊。
因为别的老师,学生不好好听讲,再不济,也能打上几戒尺,就是不能打,训斥几句,还是可以的。
但他哪有这胆啊?
面前坐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杀神,他但凡敢露出半点不满,哼哼,小命都不见得能保的住。
这样的教育环境下,能给大唐的府兵们扫盲,并且期望他们在几年后去当老师,那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而大唐的天子,也不是傻蛋。
这样的情况下,随着时间进入到十一月上旬。
眼瞅着学堂也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还曾经,微服私访,到长安城内,各巷子的学堂里面转悠视察过的大唐东平天子李过,是召开了一场朝议。
“朕这几日,到额们大唐开的学堂里面,转悠了一下,额发现,这学堂里面的夫子教的倒是用心,但是,他们太胆小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好像是他们是学生,而坐在那听课的是夫子似的,而学生呢,又不好好听,要么坐在那吹牛说闲话,要么就干脆呼呼大睡,这可不中啊……”
“皇爷说的都是实情啊……”
一旁的李岩也忍不住的赞同,他说道。
“府兵都太嚣张跋扈了,就是府兵家的子弟,大概也是如此,一个个鼻孔朝天,调皮捣蛋,不比他们的阿达们好管到哪去!”
“甚至,他们阿达们,好歹年龄在这放着,不会为难夫子,他们倒好,前两天,湖南巷里面,几个小子们把学堂的茅房上面,供脚踩的木板,给悄悄的锯断了,结果夫子上茅房时,一下子掉到了粪坑里面,若非旁边的府兵,发现了递了根长枪下去,把他拽上来了,大概这夫子,就要与蛆搏斗,与屎竞争,壮烈牺牲,死在那粪坑里了……”
“这可真是该打啊!”
李过当即火气就上来了。
李过是读过书的。
他小时候,他阿达——李自成他爹。
家里还有点银子——李自成他爹也是驿卒,不过日子过的明显比李自成要滋润的多。
不只生了好几个儿子,还让老大儿子,也就是李过他阿达成了家,娶上了媳妇,这才生了李过。
他自己在死了老婆的情况下,还能够续上一房。
这无疑证明了李自成他阿达的财力还是很宽裕的——要不然也做不到这些啊。
在有财力的情况下,大孙子李过,还有小儿子李自成,也是被送到学堂里面念过书的。
虽然没念过多久,但好歹也是识文断字。
而这,也无疑给李自成,还有李过在造反过程中,以极大的助力。
李过在读书的时候,也是很尊重夫子的,虽然他当时也没少调皮捣蛋,先生在一扭头,他就往先生的砚台里面撒尿。
但在李过看来,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才干的傻事。
何况,当时他虽然干了不少坏事,但夫子也没少管教他,那戒尺就不知打了多少回,两只手都让打肿了。
而他阿爷,阿达也没饶了他,屁股也是开了花。
更因此,他李过才学到了点文化。
所以,在听到自己学堂内的学生,都是这揍性后,李过当即就恼火了——这么不尊重夫子,夫子又管不好他们,这他们怎么学习?
而他们如果学不了文化,将来,等大唐的新一代国族们打大后,又让谁来教他们识文断字?
而且,新一代国族如果还是这么难管的话?
那未来大唐,难不成是代代文盲?
一想到这,李过就板着脸说。
“这些夫子也真是的,学生们都成这样了,也不知好好管教,罚他们抄写,或是打他们几十戒尺……”
“皇爷,夫子们哪敢打啊?”
“这些学生们,要么是府兵,要么是府兵家里的孩子,谁敢打他们?”
“真要是打起来,那就不是夫子打学生,是学生打夫子了……”
李岩在一旁苦笑。
秀才遇上兵,那是有理说不清。
而老师如果遇上了当兵的学生,大概也差不多。
尤其是这老师的地位,明摆着没学生的高。
“这……”
李过脸色微变,也琢磨出来点味道了,夫子们身份太低贱了,俸禄还那么低,怎么管的了人?
李过强行下令,给夫子们权力也不行,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府兵们不会服气的,但见李过略思考一阵后,说道。
“这么的吧,给学堂里面这些夫子,全都授个官!”
“授他们个七品学官!”
“俸禄也提上些,成了官,他们就有了权,有了权,还管不了学生?”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过是识几个字,通些文理,便当了官,也可以激励府兵,或是让府兵,督促子弟们好生学习……”
“皇爷英明!”
李岩顿时是大喜——他实际上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大唐的夫子地位太低了,如果不提高一些,那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的教学。
而如今,李过给他们一个七品学官的官衔。
虽然只是个虚衔,俸禄也只涨了点,但饶是如此,这也足够让府兵们对夫子们心生敬畏了,更不敢随意作弄夫了——人家是官了,哪怕是虚官,也不是这些府兵能够得罪的!
如果他们硬要得罪,那就是以下犯上,在军法严明的大唐,那是要治罪的。
轻则挨军棍,重点嘛,那说不定还要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