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纯粹就是多想了。
立国西域的西唐帝国,确实是没功夫搭理他了。
大唐帝国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此时的大唐帝国,说是大唐帝国,但更像吐蕃帝国(从地图上看)。
不过,这个“吐蕃帝国”跟历史的松赞干布的那个吐蕃可进步的多了。
在占据了西域后,李过是真的想把西域经营成自己的家。
而如何经营呢?.
就是移民!
但移民充实西域,也不是光把民移过来就成了啊。
移民安置可是个重要的工作,必须得搞好了,要不然容易闹出来大乱子!
李过还已经说好了,移过来的百姓,一个人就是三十亩地。
同时,还得给移过来的百姓盖房子,分农具。
毕竟,他们从陕北一路过来,脚程可远着呢,这么远过来了,什么家当也都带不来,要是什么也不给,那人家干嘛跟大唐跑到西域这疙瘩吃沙子?
而这些东西,李过实际上也不好置办。
毕竟,他这回移过来的可是好几百万人口啊。
比当初大清入关时,从关外带过来的满洲全族,还有他们旗下的包衣们,加一块数量都多。
这多尔衮为了安置这些入关的满洲鞑子。
可是一口气把北京城内的百姓全都拘走,弄成了包衣奴才,还在北京城外,直隶一省,大肆圈地,才稳住局面的。
靠着圈地,占房,等政策,才在关内站稳脚跟,稳下阵脚来,有了跟南明分庭抗礼的局面!
而李过实际上是不太想这么做的——毕竟,他也是农民起义者嘛(虽然李过打小就没种过地,家里一亩地也没有,身边的造反主力伙伴们,也不是农民出身,但这并不妨碍他是农民起义者)。
而农民起义领袖李过,实际上,心还是比较善的,没多尔衮那么狠,而且,他当初也是谋着,入西域当“王师”的想法的。
不是来奴役本地的土著的!
而是过来“解放”这些生活在叶尔羌汗国,准噶尔汗国这些蒙古鞑子的残暴统治下西域人民!
所以,他在安置移民之初,是想办法均一些准噶尔叶尔羌人的地,分这些准噶尔人叶尔羌人的房。
但这么做只维持了没多长时间,就维持不下去了——因为准噶尔,叶尔羌能分的,绝大多数都分完了。
不是分给了大唐的府兵户们。
就是分给了率先入西域的移民。
而随着入西域的人越来越多,李过总不够,现给他们开荒,给他们盖房子吧?
他倒是想啊!
但也做不到——这样大的工程,哪是西唐的国力能完成的。
搁后世,想在短时间内弄出来几百万人的住宅,然后开荒千万亩,也不是容易的事。
怎么着,也能够算得上国家工程的标准了。
而搁西唐,这已经算得是,超超超超超超级工程了!
所以,在无奈之下,李过还有他率领着的大唐天兵,也就只能够从西域人民的解放者,转变成跟准噶尔,叶尔羌一样的残暴统治者。
甚至,这会的西域人民,是无不怀念叶尔羌,准噶尔。
怀念被大唐王师赶走的阿不都拉哈汗,还有巴图尔珲台吉……
因为,在入主西域后的东平四年三月下旬,李过就颁布了两条法令!
一个叫圈地令!
一个叫占房令!
既要圈地,又要占房,这合着是把本地那个乱七八糟的“切糕族”们往死路里逼啊——地让圈了,房让占了,这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在隆武二年,大唐国东平四年,西域这片土地上,竟然难得的闹出来了起义!
虽然负责镇压起义的大唐天兵,精悍无比。
所向披靡!
但这些起义,还是让大唐天兵们,是疲于应对!
而连绵两个多月的镇压,这场后世史书称之为“西域各族大起义”的起义,被西唐以李过为首,以大唐帝国的农民起义军事贵族为将的统治阶级残酷镇压了。
但李过却知道,大唐现在在西域,已经受到了强烈的敌视,所以,他们必须得在西域留驻重兵,同时,加快训练移民过来的汉人们。
这场刚刚因圈地,占房令而产生的起义,绝不会是第一次。
第二次,第三次,是会接踵而至的!
要想一劳永逸,除了一口气把此地杀成白地外!
就是想办法,增强大唐的军事实力。
同时,把大唐帝国的军事重心,从华夏传统的天下(汉地两京十三省)转移到西域这片新天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大唐帝国刚刚仓促修建出来,较为简陋,几乎没什么华丽装饰,处处体现着大唐帝国统治阶级们勤俭节约风气,以砖石建筑为主,少了许多树木(西域也找不到参天巨木当梁柱啊)的长安皇宫内。
李过正坐在一张同样简单的龙椅上。
吃着本地产的大西瓜,一边摇晃着扇子,朝面前的众臣道。
“这俩月,额们弟兄们是辛苦了啊……”
“皇爷,不辛苦,这都是为额们自家做事,额们甘愿……”
一旁负责镇压西域人民大起义,后世史书上记载,几乎灭亡了西域各族的刽子手们,却一个个昂着张黑脸,捋着彪悍的大胡子,裸露着胸膛上面的胸肌胸毛,啃着西瓜,朝李过说。
他们压根就没把西域人民的起义给放在眼里。
因为大唐帝国是一个其兴也勃然的新朝!
虽然这个新朝,他在建立没几年的时间,就被从华夏赶到了西域!
但并这不妨碍,他就是一个新的崭新的新朝!
一个由在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草根军事贵族们靠砍人砍出来的新朝!
这样的新朝,上层励精图治,又不好骄奢淫逸——李过,还有他的一票老弟兄,都是苦出身,对于他们这号人而言,哪会整什么骄奢淫逸的事?
能吃饱穿暖,再抢几个女子当老婆,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哪会搞什么铺张浪费?
不只是他们不搞铺张浪费,就是他们家里的娃,家里的孩,也就是未来的大唐二代们,也不太会搞这玩意,毕竟一代目的余威尚在,这些人也敢太过分了。
一代正处壮年,砍人的手艺尚在。
而又不在享乐上面,荒废了国力,荒废了政务——都是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都知道打天下的艰难,谁舍得荒废了政务,军事,让自己流血流汗打下来的天下丢了?
再加上,他们又配合上了一大群,跟他们一块,从中原战争,三方角力的高强度战争当中幸存下来的百战余勇!
用他们,来镇压就没什么强悍武德,而且,人口也不多,无法形成轰轰烈烈的百万农民起义军的西域各族起义。
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不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就对不起他们这一身的武艺!
见众弟兄们都颔首,李过点了点头,朝继续道。
“不过,西域的乱子,虽然暂时压下去了,但朕还有你们都应该知道,额们将来,还会遇到更多的乱子啊……”
“皇爷说的是,这西域各族,根子上讲,就是些色目人,这些色目人本身就不啥球好货,当初在元朝的时候,没少跟蒙古鞑子,欺压额们汉人,如今,蒙古人被赶跑了,咱们汉人镇压他们,他们估摸着,也不会老实,额们得兴严刑,酷法,镇压他们!”
李岩在一旁附和道。
这是大唐一直在做的事情。
李过也表示同意,他旋即,却是又话锋一转。
“朕前些日子,听你说,要严禁他们的铁器?就是菜刀,也不卖与他们?”
“皇爷圣明!”
李岩不假思索的道。
“臣的意思是,在西域设保甲,这个一保五到十户,设保长一人,几户做保,一户做乱,十户株连,同时,收缴民间刀枪,收上来后,十户给一刀,由保长看守,如有丢失,或刀子被拿走做恶,则一并株连!”
“这个不是蒙古人当初治额们汉人的招?”
一旁的刘芳亮诧异道。
李岩嗤之以鼻。
“蒙古人的招?哼,蒙古若能设保甲,收缴民间刀兵,严控十户一刀,那这会中原怕还不是蒙古人占着呢!”
是啊,想完成这样的统治,那得有多严格的行政体系?
哪怕是大唐这样的新朝,想完成这样也不易,何况是行政向来松散的蒙古人?
一旁的李过,则朝李岩道。
“继续说,朕觉得你说的这个法子不错……”
“是,皇爷!”
李岩赶紧颔首,又继续道。
“除了这个保甲外,同时呢,还要禁止这些本地人集会结社,三十人以上聚集,若不上报备朝廷,则一律视同谋逆!”
“再有,还要广置眼线,这西域各族,也不是铁板一块,而且,其中也势必有想跟着我朝当内奸,混个富贵的家伙,咱们可以拉拢一批,为我朝所用,譬如各地的保长,甲长,就可以拿出来诱之以利,拉拢一些本地的心向朝廷的百姓……”
“至于严禁习武,弓箭,骑马,这就更不胜枚举了!”
“而且……”
说到这,李岩看向了李过,然后拱手。
“皇爷,臣前些日子,呈与您的那本商君书,您可曾研读?”
“这几天天热,倒不曾读过!”
李过说,实际上他是已经细细研读过的,只是他觉得,这事不好摆明面上说——毕竟这本书里面,还有不少教皇上治臣子的!
“那额就跟皇爷您介绍一下里面的驭民五术!”
李岩倒是好为帝师,朝李过道。
李过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他也想听听李岩这个知识分子是怎么解释的,因为他文化水平不太够,光靠自己琢磨,对商君书里面的内容,颇有些半懂不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