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问题?”
听到洪承畴提出的想法后,多尔衮及在场的满洲鞑子顿时乐了。
感觉洪承畴这个汉人读书读傻了脑子,竟然担心起来这个。
只听多尔衮呵呵一笑道。
“我大清国从来不怕没有粮食,用不了几个月,我大清国就能够打下山西,打下河南,山东,到时候,就是手上没有粮食,也可以从百姓手上抢,我大清可不是李自成,还有朱明,会为点民心,面子把天下给丢了……”
好嘛!
洪承畴所担心的问题,在多尔衮看来压根就不是事。
因为他们大清国完全可以抢粮食。
而听到这,洪承畴却是不由的紧锁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是为老百姓担心了——他这号人眼里压根就没有老百姓。
他担心的是大清国的未来。
因为,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大清国迅速全取天下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现在大清国所占据的北直隶一带,那就是自己的根本之地,上面的百姓,也是大清国的子民,虽然他们都是汉人,但他们可以为大清耕作土地,可以缴纳赋税,这要是把他们的口粮给抢了。
还不得把他们给饿死?
就是不饿死?
怕也得南下,或者西去,投奔朱明,或是李顺吧?
可是,还不等洪承畴再劝几句。
多尔衮就已经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朝。
……
“史可法要来?让他过来!”
六月十二这天,在曲阜的朱慈烺,听说史可法要过来,顿时笑呵呵地回答道。
史可法来,朱慈烺当然是欢迎的了,因为史可法过来,就代表他认可了太子朱慈烺的地位。
否则他是不可能过来的!
“殿下,史可法虽然来了,但他还是个老顽固,不想向东虏用兵,而是向流寇下黑手……”
朱慈烺身旁的毕成才说。
“哦?”
坐在曲阜孔家修建在曲阜城外的避暑别墅内朱慈烺,顿时眉头一挑。
“他是什么意思?”
“史可法是想,趁着东虏现在对山西用兵的节骨眼上,对流寇下手,收复归德府后,不渡过黄河,而是趁机收复开封府,河南府,然后南下南阳府,与左良玉合攻襄阳……”
“主意倒是不错!”
朱慈烺呵呵一笑,张口说道。
不过正当毕成才等人,以为朱慈烺要认可这个计划时,朱慈烺的声音,却再度地响了起来。
“不过,仅靠他史可法,还有左良玉,能达到这一目的?依本宫看,应该不见得吧?”
“更何况,黄河以北还有鞑子虎视眈眈呢!”
“那殿下的意思是?”
毕成才顿时一愣,这时候,只见朱慈烺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笑呵呵地地道。
“当然不能同意史可法,这要是一同意,明顺相争,得利的是鞑子,史可法可以去河南,但不能是去对付流寇,而是去主持抗局面!”
六月十五这天。
史可法总算是到了曲阜。
不只是他到了曲阜,黄得功,高杰,刘泽清,刘良佐他们几个,也一块到了曲阜,眼下,这几个家伙就正站在朱慈烺面前,在几人见礼时,朱慈烺是笑呵呵地示意他们平身,然后道。
“父皇这几天在曲阜中暑了,所以只好差本宫过来接见你们,都坐吧!”
“谢殿下!”
众人连忙道谢,然后依次坐在了摆开的几张椅子上,他们刚一坐定,朱慈烺便站起身来,走到了早就悬挂在一旁的地图旁,朝众人道。
“史可法,你提出来的那个,收复归德,然后拿下开封,然后挥师南下襄阳,我大明腹地的流寇,一举歼灭的策略,本宫以为不可……”
“可是……”
史可法看向了朱慈烺,一旁的诸将也不由地皱眉起来——这个计划可不是史可法一个人想出来的,这可是高杰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因为他们都害怕满洲鞑子。
不想跟鞑子去打仗,可一直猫在徐州,还有商丘不动也不行啊。
万一太子看他们不顺眼咋办?
所以,几人一合计,就想出来了一个,收复河南,然后南下剿寇的策略。
虽说流寇也挺厉害的,但流寇再厉害,也比不上鞑子啊。
何况,襄阳的流寇还不多,慢慢地剿,剿个几年也不是问题……
不过朱慈烺可不打算让他们去襄阳剿寇,只听朱慈烺朝史可法道。
“史可法,你是河南人,河南是你家乡,如今连衍圣公都上了表,写了讨虏檄文,要跟鞑子干到底,你总不至于,要丢下你的河南老乡,然后南下对付流寇吧?”
“殿下,河南百姓最苦的,不是鞑子,而是流寇……”
史可法摇了摇头,想跟朱慈烺介绍情况。
朱慈烺板着脸道。
“胡说,流寇再坏,也比不上鞑子坏,看来你还不晓得鞑子在北直隶都干了什么坏事啊……”
而被朱慈烺拉过来当牌位摆的衍圣公孔胤植连忙站出来,咬牙切齿地道。
“你们还不知道,鞑子北直隶搞得天怒人怨,朝廷撤离京师时,分了百姓几十万石粮食,被鞑子重新抢走了不说,而且,鞑子还发了一道占房令……”
“衍圣公,这个占房令是什么啊?”
浓眉大眼的高杰站了出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孔胤植也是耐心,跟他解释道。
“鞑子的占房令,就是把北京城的汉人全赶出城去,把他们的宅子,还有家当全没收了,赶出北京城自生自灭……”
“这,这也太狠了吧?”
高杰瞪大眼睛道——当然狠了,北京城那么大个城,上百万人就被赶出去自生自灭了?
这多尔衮也太残暴了吧?
他高杰可做不到这么狠!
站在朱慈烺身侧的朱纯臣听此,却是摇头道。
“这算什么?鞑子还干了另一件事,叫圈地!”
“圈地?”
众人不由一愣,这时候,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内阁首辅魏藻德解释了起来。
“就是把直隶的地全部圈起来!”
“他们这是要学蒙古人,把地圈起来当草场养马?”
听到这,史可法瞪着眼睛问,这鞑子要是圈地,北直隶的士绅就可惨了啊,田土恐怕要被圈占完吧?
朱慈烺却是摇了摇头解释。
“东虏跟蒙古人不一样,他们会种地,他们把地圈起来,是分给跟他们入关的满洲鞑子的……”
“那北直隶的百姓呢?”
史可法忧心忡忡地问,魏藻德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可就惨了,要么被鞑子逮到旗下当奴才,老婆闺女都要送到鞑子床上让鞑子享用,要么就一路南逃,逃到南边,投奔咱大明朝,或者是逃到山西,投奔他李自成,眼下东昌府就来了上万的北直隶的难民。”
说到这,魏藻德又看向了史可法。
“史部堂,你可是河南人,又是我朝的部阁高官,所以,你可一定要撑起河南的局面,要不然,就是对不起你河南的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