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战士卒,共歼敌三百二十七人,俘虏三十六人,俘获战马五十六匹,俘流寇伪都尉一个,计消灭敌军,三百六十一个!”
在战斗结束后,灯火通明的码头上,朱慈烺宣布着统计的战果。
“按照歼敌三百六十一个计算,每敌按二十两银子记功,共有七千两百二十两赏银!”
“俘虏伪都督一个,敌都督按千户算,赏两百两银子,分出一半,作为集体赏银,另一半,由俘虏其的十余名壮士共分,而缴获的五十六匹战马,每匹折现银十两,共计五百六十两银子,算作集体之功劳!”
“算下来,集体赏银,有七千两百二十两,加一百两,再加五百六十两银子,共计有七千八百二十两银子!”
统计好了战功,那就该公布军功赏赐了。
明军这边,原先是靠斩首,割脑袋抢功劳,算军功,然后给脑袋的所有者,发赏赐的。
不过这在朱慈烺看来是不太靠谱的——这种割脑袋算军功的办法,不太公平。
军队是一个团队协作,才能够取得胜利的组织。
团队协作当中的铳手,炮手们,都不太可能会割到人头!
而且,这种割到人头才算军功的算法,也不太利于打仗——明军打仗经常出来打到半拉,士兵们看着地上的人头,心痒难耐,然后蹲下割人头,抢人头,结果被敌人杀个回马枪,丢了人头的事……
所以,朱慈烺把这个规矩给改了,赏银不再按个人的斩首来算的,而是计成集体功劳,然后,再在军队内,根本对战胜的贡献,进行分配。.
此时,只听朱慈烺宣布着赏银的内容。
“作为一标将士们的赏银,此战乃是初战,初战取胜,是大功一件,本宫再加赏两千两银子,每人一两!”
“其中,参与诱敌长枪营,死伤甚众,理应多分,分六成赏银,而在船上的铳手,分四成,均下来就是,铳手们每人赏三两一钱,余下些零头,作为菜金,补上该部账上,购买酒食吃用,而诱敌之长枪营,每兵赏四两六钱银子,余下零头,也一并划入账上,充作菜金加餐之用!”
“至于各级军将,亦有加赏,现在,发银子!”
随即,朱慈烺话音落下,在夜里就给参战的一标士兵们,发起了赏银!
一个士兵,最少能领到四两一钱的赏银!
相比于唾手可得的胜利而言,这些赏银,简直就是白捡似的啊……
而除了赏银外,朱慈烺这对将士们进行记功,根据记功,将来可以升官,积功多了,还可以特赏!
总而言之,朱慈烺现在要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意识到一件事——跟着朱慈烺混,绝对不会出现,分配不均这种事。
有功必赏,有过必赏!
而除了叙功之外,朱慈烺还要对战死的士兵进行抚恤——明军还是死了人的,有不少长枪兵跑的不利索,被流寇追上杀了,还有好些趴的不是地方,被马儿给踩死了,或者就是被明军自己人的炮火给误伤打死的。
数量加起来有四十多个。
这些士兵朱慈烺当然要抚恤的,不过也没办法抚恤——都是单身汉子,也没娶媳妇,没家人,朱慈烺都不知道抚恤金该给谁发……
所以抚恤这个环节就省了。
不过,钱是发不下去。
但朱慈烺还是要尽一尽人事,他命人收敛了战场上的几十具尸体,与那些个流寇的尸体分开,然后派人去准备好的棺木,要厚葬了这些战死沙场弟兄们!
而且,如果有他们的家人找来的话,朱慈烺还是会,足额地向其家人,发放抚恤!
绝对不会拖欠!
在士兵们得了赏赐后,正兴致勃勃地打扫着战场,将那些个流寇尸体给扒了衣甲——李自成的老营兵的蓝色罩袍可都是相当珍贵的财富。
当然不可能随着死尸,一块埋了,是要扒掉,清洗干净,修补一下,运到军中继续使唤的!
不只是盔甲,刀枪,弓箭,也都被收拾了个干净。
士兵们做着这些的时候,对他们论功行赏,一口气发下去一万多两银子的朱慈烺,却是开开心心地进入到了天津南城。
冯元飙在城头上,亲眼目睹了朱慈烺指挥时的“英姿”,此时,他正朝朱慈烺恭维道。
“殿下用兵如神,臣佩服啊!”
“哪里,哪里,赶紧的准备好房间,让士卒们休息,另外,再备上几十口上好的棺木,不要怕花钱,花多少,来本宫这报多少,再弄些纸钱花圈,还有纸扎什么的,明日厚葬了死难的将士们……”
“臣明白!”
冯元飙说,朱慈烺则是见过了潘云腾与周遇吉后,打发二人赶紧下去休息。
“明天流寇势必猛攻,抓紧回去休息,明日再与流寇大战!”
“是……”
一旁的众将纷纷颔首。
休息了不到五个小时,朱慈烺就已经醉了,因为他听到了从北城那边,传过来的炮声。
不用说,是北城那边,潘云腾正在指挥炮手们,对城外的流寇开炮!
“看来是流寇来攻了!”
朱慈烺嘟囔一声,随即跳下了床,穿好衣裳好,又招呼起来的侍卫,给自己披上了甲,简直洗了把脸,胡乱用了些饭菜,就带着几十个侍卫,准备过浮桥往北城那边去。
走在路上,还没走到,路上候着的天津兵备道原毓宗站出来,朝朱慈烺说。
“殿下,流寇来攻,臣以为,不应守天津!”
原毓宗历史上是李自成攻天津时的内应,不过,这个时空他是当不了内应了,因为历史上他当内应的原因是李自成入北京时,把他老娘给逮住了,所以他被迫当了内应,可这个时空,朱慈烺临出北京之前,就已经把他老娘雷氏给捎上了。
所以他现在仍是大明忠良。
而他对于城防,明显是比较悲观。
“为什么不应守?难不成是守不住?”
朱慈烺有些不快,看着原毓宗说。
本太子这么英明神武,昨天晚上,还刚刚打了一场“码头大捷”,重创流寇,斩首三百余级,你却说不应守?
这不是惑乱军心嘛?
朱慈烺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原毓宗叩上个惑乱军心的帽子,砍了脑袋祭旗的时候,后者却是在朱慈烺面前,侃侃而谈,说着自己的见解。
“殿下有所不知,天津是南北二城,中间有浮桥勾连,流寇攻城,必先取北城,北城在北,流寇大兵围攻,能坚守多久?一旦北城为流寇所得,则流寇可以威逼浮桥,浮桥为流寇所得,流寇便可以拆毁浮桥,然后,于卫河上游,顺流而下,施放火船,届时,火船来袭,我朝水师,如何能敌?这卫河河而不宽,不比大海,火船来袭,躲都没地方躲!”
“而我朝水师,如果不能够在卫河来往自如,这也就是说,朝廷若非守天津,最终恐怕要被流寇围在天津,走都走不得……”
“还真是啊!”
朱慈烺忍不住皱眉起来。
不过随即,朱慈烺又爽朗一笑。
“原卿担心的过了,流寇根本就打不到这一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