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鼎想起那天那个片场的女演员。
他笑得意味深长:“我跟宴臣合作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样。”
“别说你,我也没见过。”
顿了下。
冯导说:“……说起来,我下部剧正好有个角色,那个叫姜南烟的挺适合,改天,你帮我引荐一下。”
霍尧心想。
这位姜小姐……不,傅太太真是有福气,不光宴臣,冯导都赏识。
“好,一定!”
……
姜南烟刚开门,便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
臭。
好臭。
“你给我带的什么?”
傅宴臣将东西递过去。
姜南烟在看到那两样东西时,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条裂缝。
她‘嘭’的一声关上门!
傅宴臣:“………”
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原地,向来运筹帷幄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茫然无措。
他给霍尧打电话。
并狠狠骂了他一顿。
霍尧被他骂的脑瓜子嗡嗡的。
然后途经一条商业街,想到上次在恋综她吃的炸串,男人忍着炸串的味道,买了一些。
他又去超市买了些零食。
并将榴莲和螺狮粉扔掉。
男人重新回到酒店门前。
姜南烟再次开了门。
这次。
她放他进了门。
她脚上的伤又好了一点,男人抹了把药油,轻轻擦拭着,女孩嚼着小零食,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等到擦拭完。
她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
因为你是我妻子。
傅宴臣说:“爷爷的嘱咐。”
姜南烟了然的‘哦’了声。
她吃零食吃的太渴了,使唤他:“去给我倒杯水。”
傅宴臣起身,给她倒杯水过来,姜南烟接过,吃饱喝足又开始赶人。
就像个……
拔什么无情的女人。
傅宴臣低低笑着看她,“明天想吃什么?”
姜南烟歪着脑袋,“唔……随便。”
傅宴臣:“……”
顿了下。
姜南烟道:“我想吃东莞口那家的杏仁酪。”
东莞口。
距离这里至少两小时车程。
傅宴臣抿紧唇,‘嗯’了声。
·
姜南烟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傅宴臣竟然还真的给她买来了。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九点。
傅宴臣五点钟拍摄完,便开车前往东莞口,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他站在门前。
风尘仆仆。
姜南烟看了一眼,微微诧异,还有些震惊。
傅宴臣刚要进门。
姜南烟忽然撩起眼皮,轻笑,“凉了,我不想吃了。”
傅宴臣一顿,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姜南烟纤细的指骨撩了撩发丝,声音娇气又挑剔,“我现在想吃西道口那家的大排档,你能给我买回来吗?”
傅宴臣在原地站了半晌。
说:“等着。”
说完。
他转身离开。
他回到车上,开车前往西道口。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都要11点了。
姜南烟抱着胸,拧紧眉,似乎想借着月色,看清男人脸上的神情。
可惜。
她什么也看不见。
良久。
她让他进门。
一如往常,他给她正骨,她吃东西。
边吃,还要边说道:“都怪你,我本来都想睡觉了,牙都刷了,你还要回来。害的我睡意全无,待会儿又要刷一遍牙。”
傅宴臣轻抚着女人小巧精致的脚踝,并未吭声。
擦拭完。
他未起身。
仍是蹲着,抬头看她:“好吃吗?”
姜南烟唇角印着浅浅水光。
闻言,点头,“还行。”
傅宴臣低低笑了声,他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将她的发丝拂过耳际,“真好养活。”
姜南烟古怪的看着他。
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看着某种小动物……
她眨眼。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你可以走了。”她说:“我的脚快好了,明天你也不用再来了。”
傅宴臣起身。
他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深夜,你要赶我走?”
“……?”姜南烟:“那不然……你去楼下再开间房?”
“不必。”他说:“我今晚很疲惫,睡地上就行。”
姜南烟笑了。
“……可以。”
她在家里睡了那么多次地板,那么不舒服。
他既然想睡。
她也不拦着他。
·
入夜。
姜南烟躺在床上,关了灯,睡得有些不安稳。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窗户上,还伴随着阵阵雷声。
她被吵得有些睡不着。
在床上来回翻滚。
睡在地上的傅宴臣似乎也发现了。
他没出声。
后来,雨声终于停了。
床上的女孩才缓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只是可惜。
这安静并未持续多久。
外面再次下起了雨。
雷声一阵一阵的。
床上的女孩像是有要被吵醒的趋势。
傅宴臣起身,坐到床边,在雷声响起之前,用手攥着被褥轻捂她的耳朵。
她睡得很沉。
后来没再醒。
男人也不知道,在床边维持这个动作多久,直到,骤雨停歇……
·
傅宴臣一大早就走了。
他大概是需要拍戏,连句话都没留下。
姜南烟清醒后便没再见他的身影。
晚上,他也没再过来。
姜南烟突然很想念他……的那些零食。
可惜。
没人会再给她送了。
连着几天,傅宴臣未再出现。
她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
她收到了助理珊珊的电话,“姐,今晚杀青宴,剧组所有戏份杀青,你过来一趟。”
姜南烟回:“知道了。”
晚上七点半。
她挑了裙子和高跟鞋,前往明珠大酒店。
杀青宴在六楼摆了好几桌酒席。
她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来齐了。
可姜南烟一进门,便怔住了。
傅宴臣……?!
他怎么在这儿?!
男人坐在最中央的桌子上,这张桌上还坐着沈枝意,姜喻白,冯导,陈导,还有几个眼熟的老戏骨。
都是重量级的。
陈导一看到她,朝她招手,“小姜啊,快过来,特地给你留了座儿。”
姜南烟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没想到陈导留的位置,就是傅宴臣的对面。
还真是巧。
陈导笑着说:“我们两个剧组正好同一天杀青,便凑合凑合着一起办,大家一块热闹。”
原本姜南烟的番位,是不能做这一桌的。
可谁让她跟这位大佛似乎有点关系呢……
原来是这样。
姜南烟礼貌微笑。
餐桌上一直都是两位导演在拉扯着傅宴臣聊天,有时会带上沈枝意或姜喻白。
而姜南烟全程没吭声,埋头干饭。
这家酒店菜的味道还行。
傅宴臣时不时朝这边瞥两眼。
陈导和冯导都看在眼里。
这时——
一阵难闻的味道传入鼻尖。
姜南烟颦眉。
臭。
好臭。
果然。
是侍应生端了盘切好的榴莲上来。
姜南烟被臭的脸色几乎都要绷不住了。
就在餐桌上的人要夹榴莲时,傅宴臣忽然说道:“这道菜端下去吧,我不习惯这个味道。”
众人一愣。
姜喻白想夹的手,硬生生收回去了。
傅宴臣发话了。
众人没人有意见。
榴莲端下去后,姜南烟脸色才好点,她又拿剪刀拆了一个螃蟹。
坐在她对面的傅宴臣看着她碗边已经堆叠成山的螃蟹壳,忽然说了一句:“螃蟹性寒,少吃。”
饭桌上顿时静了下来。
姜南烟愣了愣,然后将一大勺蟹肉放进嘴里。
她看着他,眼神挑衅。
可谓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