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蔷薇凝望 第二百〇二章 翻越雪山

冰封林的深处,格丽斯塔和黑凝雪躲藏在一方低矮的石洞里注视着“雪舞关卡”前的那一幕惨剧。

夜空中,冰冷的星光照耀着地面,就像她们此刻的心境。

格丽斯塔捂着嘴看着琳达的尸体被长矛贯穿,扎在雪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黑凝雪默默凝视着这场残暴的处刑,心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

“她……不应该死在这里的……”黑凝雪喃喃着,眼中充满了哀伤与自责,“都是我……是我的错……”

“王后殿下……”格丽斯塔哽咽道,“您已经尽力了……”

黑凝雪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我怎会这么傻,竟会认为洛浦将军的余荫还能庇护琳达的家人……”

她自责地捶打着心口,“我应该带她妹妹离开的……”

格丽斯塔难过地说不出话来,陪着她一同跪在这个黑暗的石洞中,默默悼念,默默祈祷。

悼念了许久,祈祷了许久,眼泪终会被风干。

黑凝雪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心头的泪水,最后望了眼琳达和她妹妹凄凉的尸体,轻声道:“这个世界太过冷漠、太过残酷,希望你们去了那个世界会获得一些安宁。”

格丽斯塔背起了包裹,拾起一根树枝当做手杖,“王后殿下,我们继续出发吧。”

“是,出发。”黑凝雪惨然道。

风雪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们面前。

“莱瑟斯?”格丽斯塔惊讶地看着他,“你……?”

莱瑟斯快步走来,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检查有没有敌人追踪的痕迹。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似乎是注意到格丽斯塔在看他的衣服,他笑了笑:“我向来运气不好,本来只想引开‘天魔机甲’,却碰上了卡尔的巡逻队。”

黑凝雪从格丽斯塔的包裹里翻出些食物递给他,“你不必来的,留在‘圆月学派’更安全些。”

莱瑟斯啃了口冷面包,“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冒险,更何况你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黑凝雪叹道:“前方未必有活路,纯净教派的图腾最近都没有感应。”

莱瑟斯只是简单地说道:“趁着夜色,或许有机会翻过这座雪山。”

黑凝雪的心中始终有一股不安,仿佛总有一股杀气盘旋在空中,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在她的头顶。但此刻,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前有卡尔的大军堵住了关卡,后有天魔机甲和巡逻队的搜索。无论是被哪一方捉住,她都能预见到自己惨死的命运。

格丽斯塔搀起黑凝雪,三人默契地在风雪中踏出了第一步,从一条冰雪覆盖的小路,艰难地在风雪中攀爬起那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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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积雪极厚,三人尽力攀登了大半夜,才勉强登上一处偏僻的矮峰。黑凝雪早已力竭,格丽斯塔和莱瑟斯也是气喘吁吁。

“我看前面有个雪洞。”莱瑟斯艰难地说道,“我们先去避一避风雪。”

格丽斯塔搀着黑凝雪来到雪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好在莱瑟斯用魂术点起了一束火把,“进去看看。”

她们紧跟着走入了雪洞之中。

这应该是某种野兽居住的巢穴,地上的几堆骸骨似乎说明了这头野兽的命运。

终于脱离了风雪的摧残,体弱的黑凝雪也缓过一口气来,在格丽斯塔的帮助下找了块干燥的地面瘫坐下来。

莱瑟斯检查了下环境,“这里应该没什么威胁,这样的风雪天他们也不会上山来搜查,不如先在这里修整一下。”

他还想点一堆篝火,让这个雪洞里稍许温暖一些,但周围实在找不到生火的材料。好在黑凝雪休息了片刻后恢复了点力气,用魂术凭空燃起了火苗。

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寒意,也给这三个逃亡的人一些安慰和希望。

借着光亮,莱瑟斯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来,“翻过这座山,就进入了冰雪帝国与黑钢帝国的交界处。这里人迹罕至,往北走大概三天,就能到达‘断头岩’。”

黑凝雪抿着嘴唇,“纯净教派的图腾曾经指向过这里,但……它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讯号了。”

莱瑟斯道:“我们总得试试看,或许还有‘蔷薇凝望’之外的‘纯净教徒’。倘若能找到他们,也许我们就有机会完成‘圆月仪式’。”

两人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秘密,格丽斯塔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索性专心地看起地图来。她的手指顺着地图的右边移动了片刻,忽然问道:“莱瑟斯,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那片森林中,用黑色的虚线画了一个大圈,却没有任何的标注。

莱瑟斯看了眼,“那便是林中的神秘城市,也就是‘红馆’的大概位置。”

格丽斯塔疑惑不解:“大概位置?”

莱瑟斯道:“只有他们欢迎的人,才能被引进城里。若是密探和间谍,走到这个圈的附近就会神秘消失,所以最好别接近那里。”

格丽斯塔的眼睛突然亮了,“王后殿下,这里或许会有机会。”

莱瑟斯愣住了,“你被风吹傻了吗?”

但格丽斯塔并没有傻,她坚定地看着黑凝雪,“红馆的主人曾经欠您一个人情,有这样超凡智慧的人,一定会还一条生路给我们。”

莱瑟斯哭笑不得,“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样知恩图报吗?”

“倒也……未必……”黑凝雪突然开口。

莱瑟斯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似的一阵茫然,看着眼前这对主仆,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黑凝雪幽幽地说道:“红馆确实与冰狼堡、魔族为敌,而格丽斯塔只是个侍女,就算他们不待见,相信也不会为难她。”

她从袖袋里取了几枚金币,放在格丽斯塔的掌心,“明早等风雪缓和,你就去找他们。”

格丽斯塔连忙问道:“王后殿下,您怎么办?”

“我和莱瑟斯会走这条路。”黑凝雪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路径,“我给你两天时间,我会在这片沼泽等你。但若是过了期限或者无法说服他们……那就不用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