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朝,虽然连年征战,但民生却算不上差。
虽然家中的大部分粮食需要上交给帝国,但剩余部分,依然可以维持生计。
特别是帝朝颁布的律法中,有一条明确规定,家中有子参军的,可免三成粮税,有子战死的,可免一半粮税还有抚恤金可拿。
虽然这条律法有很多问题,也有许多空子可钻,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这条律法,大?帝朝才迎来人口的大爆发。
以前是越生越穷,现在是越生越富。
所以很多家庭中,参军的男子很多,不管是自愿的还是逼迫的,至少家中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上麻村就是这么一个全村参军的村庄。
家家户户送子上战场,大量的粮食存下,让村民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生活质量上来了,就会办置新家具,造新房子,甚至子女还可以读书。
每天下午,劳作一天的村民回家后,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小孩在村中嬉戏打闹,母亲在家里做饭,忙碌了一天的父亲则是抽着旱烟,坐在院子中休息,炊烟弥漫中,整个村庄显得宁静,安详。
汪!汪!
村口,几条本是慵懒的躺在地上的土狗,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开始疯狂的犬吠。
听到土狗不同寻常的叫喊,有几个离村口近的村民走了出来,呵斥了土狗几句后,抬头向土狗所对的方向眺望。
村口前面是一片稻田,一眼望去一览无余,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村民打算教训乱叫的土狗时,突然间,感到地面一阵抖动,如同发生了一场微型地震。
天边,尘土飞扬中,呼喝声从远处传来。
马七山,一处小型的山脉,里面各种资源较为丰富,供养着四周的城市。
一路走来,张顾尘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调料,在三张饕餮大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没办法,张顾尘不得不再次的一头扎进山脉里,寻找调料。
不过这次不是张顾尘一人寻找,而是让邓长歌和熊大熊二一起找,争取一次性多找一点,省的吃了几天又得找,麻烦。
一连找了两天,找的也差不多时,发现不远处有炊烟,便收功下山,打算先借宿一晚后,再回归到官路上去。
离村庄还有一段距离,便能看到稻田里绿油油的秧苗在茁壮成长,远处,似乎闻到了张顾尘等人的气味,几条土狗在远处对犬吠。
估计是被土狗叫的烦了,熊二浑身气息微微释放,本来还在狂吠的土狗立马夹着尾巴蔫了下来,惹的熊二嘿嘿直笑。
“傻憨憨。”张顾尘摇摇头来到了村口处,可是紧接着张顾尘便皱起了眉头。
村中一片寂静,而且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唯独房顶上的炊烟显示着这里面其实有人。..
一连走过几家,都是这样,甚至张顾尘还能感觉到,有人从门缝中观察着自己,双目中带着警惕,带着恐慌。
“你好,请问我们能暂借宿一晚么?我们可以付钱。”看到一处较大的院子,张顾尘上前敲门问道。
但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想开门,而且还躲得远远的,从门缝中,张顾尘看到里面的人手中甚至还拎着一把菜刀。
“张大哥,这里有点不对劲啊。”环顾四周,邓长歌也皱起了眉头。
“嗯,先静观其变。”
张顾尘打算再敲门的时候,发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看去,身后一名老者正在颤颤巍巍的向张顾尘这边走来。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老者在距离张顾尘好一段路的时候停了下来,要不是张顾尘耳朵灵敏,都听不到老者说话的声音。
“老丈。”张顾尘拱了拱手,“我们是进山采药,打算在这里借宿一晚,但是....”
看着张顾尘彬彬有礼的模样,老者似乎戒心稍稍放下不少,不由的上前了两步,“采药?”
“对,不信老伯你看。”邓长歌看老者不信,连忙掏出一把药材递给老者看,从药材根部新鲜的泥土上看,明显就是刚采摘不久。
草药的证明加上邓长歌少年的感染,让老者点了点头,只是在看向熊大和熊二的时候,眼中的戒备依然不减。
“我家就我一人,你们想要借宿的话,就去我家吧。”老者说完,便带头往村中走去,后面张顾尘及邓长歌他们连忙跟上。
很快,一行人来到村中偏后的地方,这里有一间大院子,就是老者的家。
推门而入,里面的摆设一般,但打扫的极为干净。
“空房在西边,你们自便吧,家里还有些饭菜,但估计不够你们四人吃。”
“谢过老丈,我们自己带了干粮。”
老者没有理会张顾尘,直接摆摆手,转身便进了一间房间。
“张大哥....”
看到邓长歌想要说什么,张顾尘挥手打断,并对邓长歌摇了摇头。
来到老者所说的西边空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虽然房间依然干净,但依旧带有丝丝霉味。
关上房门,邓长歌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张大哥,我看这村里一定有问题。”
“傻子都看的出来有问题,但是有问题又能怎样?人家不开口,我们还能逼着他们说?”
“可是....”
“好了,遇到不平之事,我们是要管,但前提是他们愿意说,而不是我们的一厢情愿。”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张顾尘对着邓长歌摆摆手,直接坐上床,打坐休息。
看到张顾尘似乎不想动,邓长歌也不好说什么,低声嘟囔了几句,便在床的另一边打坐休息。
时间缓缓流逝,银白色的月光开始洒落大地,寂静的黑夜中,虫嘶蛙鸣,但声音中却还带着声声压抑的哭泣声。
被哭声惊扰的同时,张顾尘还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在看自己,无奈地睁开了眼,对面的邓长歌双眼早就睁开了,就这么直瞪瞪的看着张顾尘。
“好了,算你赢了。”张顾尘无奈的摇头。
“我就知道张大哥不会不管的。”少年低声一笑,脸带得色。
看到张顾尘下床,少年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先一步打开了房门,看着被吵醒的熊大熊二,张顾尘让哥俩继续休息后,便带着少年走出了房间。
院子内,正东边的房间中,一盏昏黄的油灯还在亮着,隐隐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声音嘶哑压抑,显示主人的内心痛苦。
哚,哚!
张顾尘意示少年上前敲门,自己则是站在少年身后。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哭声停下,灯光下,一个佝偻的身躯站了起来,并打开了房门。
“老伯。”
“哦,是你们啊,有事吗?”黑暗中,老者的双眼通红,脸上还带有泪痕。
“老伯,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有什么事么?”
“没...我没哭。”不会撒谎的老者略带窘迫的擦了擦眼角。
“老伯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反而还能为你打坏人。”
借着灯光,看着一脸微笑的少年,老者摇了摇头,“你们打不过他们的,心意老朽领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枉送了性命。”
看到老者既然不想说,邓长歌反而是有点急了,“老伯放心,我们有实力,不信你看。”
邓长歌一边解释,一边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院子内一块石磨轻轻一划。
嘶啦!
一道白色剑光从邓长歌手食指迸发,轻而易举的将远处的石磨一分为二。
“仙..仙师?!!”
老者张大了嘴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剑光,再看着无辜被剑光一分为二的石磨,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邓长歌的手,“仙师,求求仙师救救我的孙儿,求求仙师!!”
看着就要下跪磕头的老者,邓长歌连忙将其扶起来,“老伯不要急,先把事情说清楚,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老伯的。”
邓长歌的露一手让老者已经把邓长歌当成神仙中人,毫不犹豫的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原来就在前几天,一伙强盗闯入了这个平静的村庄内。
一开始,村民们都以为是来抢粮抢钱的,虽然内心惶恐,但也没有反抗之心,只想着让这群强盗拿了东西赶紧走就行。
可这群强盗进入村庄后,并没有大肆抢夺财物,而是让村民全都集中起来。
不明其意的村民在强盗明晃晃的大刀下,全都集中到了村中的空地上。
接下来的一幕,则是让村民彻底的乱了起来。
只看到这群强盗下了马,直径走向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将村民怀里的孩童全部抢走。
孩子就是父母的命,自己的孩子被抢走,父母如何能忍,立马便反抗了起来。
但这些父母,一辈子都劳作在农田里面,如何是刀口舔血亡命之徒的对手,手起刀落之下,接连杀了好几人。
滴血的长刀,猩红的鲜血,倒地抽搐的尸体,这一幕抽干了所有的村民的力气,和勇气。
孩童哭闹着被这群强盗一个个的抢走,只留下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父亲以及满目绝望低声哭泣的母亲。
屋内,张顾尘和邓长歌听着老者的述说,不禁相互看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现出两个字,“白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