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蓝心和她爷爷是在二十分钟后赶到的。
屏幕里,徐蓝心亲昵地扶着沈苍松,笑着问道:“沈爷爷你还记不记得我。”
沈苍松也是满脸笑容:“记得记得,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杨柳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很有涵养地打招呼。
沈钰轩脸上挂着笑,伸出手:“徐爷爷,你好。”
屏幕前的陆伊然,一直注视着沈钰轩,这人还挺开心!这样的笑,他都没对她露过几次!
陆伊然心里安慰道:没事没事,反正他也不会握那个什么什么心的手!
话音刚落,沈钰轩就冲徐蓝心伸出手,说道:“欢迎回国。”
徐蓝心目光温柔,眼中的爱慕丝毫不掩饰,回握住那双手,说道:“谢谢。”
陆伊然盯着两人握在一起地手,苦笑一下,原来他的洁癖也分人,先是她,再是这个叫徐蓝心的,那接下来呢?会不会有叫红心,黄心的。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给白竹打个电话:“白竹,现在,立刻给我调查个人——徐蓝心,两个小时,我要她全部资料。”
没等电话那头说什么,就“啪”地挂断电话。
白竹在那边挠挠头,姐姐脾气最近见涨!
由于关了电脑,只能听见耳麦传来的声音。
徐爷爷::“蓝心啊,给钰轩也剥个虾吃。”
沈苍松:“那怎么行呢,来者是客,应该钰轩给蓝心剥虾才是。”
陆伊然只觉得怒气直充天灵盖,原来这是一场相亲宴!
她现在就要看看,这个有洁癖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反应!
沈钰轩看着盘里的香辣虾,眉头皱成一团,太脏了!
他记得那丫头爱吃香辣虾,辣得嘴通红,嘶嘶哈哈,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干什么。
在他愣神的间隙,徐蓝心已经剥好放到他碗里。
“谢谢”沈钰轩礼貌道谢后,一整晚都没碰这个虾。
陆伊然深深叹口气,她现在属不属于偷窥,像个流氓一样看人家,太违背职业道德了!
吃过饭,徐蓝心有意无意往沈钰轩这边扫,杨柳干脆坐在中间,阻碍某个如狼似虎的视线。
其实沈钰轩心里清楚,今晚就是一个相亲宴,可他已经有那个丫头了,他爷爷告诉他,媳妇这个东西可不能摊多,一个就够受的了,再来一个他身体可吃不消。
脑海中浮现那个女人在床上,泪眼婆娑的样子,带着哭腔叫着“轩”
停!
沈钰轩敛起眉眼,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两个老爷子去室内下象棋,杨柳去了卫生间,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两个人。
“轩哥,吃个橘子吧。”徐蓝心把橘子放到他手里,临走前,状似不经意地划拉下他的掌心。
沈钰轩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夹杂着一丝冷气。
期间徐蓝心一直有意无意和他靠近,都被沈钰轩避过去,直到两位老爷子出来,林蓝心才收心作罢。
“钰轩啊,你去送送蓝心。”沈苍松冲他使了个眼神。
沈钰轩无奈摇头,爷爷这是逼婚?看样子得尽早把丫头领回沈家让爷爷看看。
沈钰轩先迈出长腿离开,徐蓝心羞怯地低下头,说道:“爷爷,那我去了。”
“哈哈,去吧去吧,,女大不中留啊。”徐爷爷说道。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西裤,白衬衫,远远看去肩宽腿长,在夜色的衬托下有种模糊的真实感,白衬衫随性地挽上去,露出的小臂有种线条感。
徐蓝心看得失了神,这样的男人站在那儿就足以让人尖叫。
“轩哥,今天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徐蓝心漫不经心,问道。
沈钰轩脚步一停,冷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悠悠开口:“现在是!”
徐蓝心心里一喜,“现在是”的意思是不是以后没准就不是了!看样子轩哥根本没把那个女人放在眼里。
告白的话刚要说出口,男人又开口说道:“以后,她会是我的妻子。”
徐蓝心的心情像做了个过山车,可脸上还是带着笑,苦笑。
“轩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徐蓝心问道。
“如果当时,你病了我没有出国,你会不会娶我。”
徐蓝心眼睛盈满泪水,望着俊逸非凡的男人,问道。
“没有如果,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问题”沈钰轩双手揣兜,回道。
他与徐蓝心同在一所学校上初中,两个爷爷本也有意撮合他们在一起,更是一同上了高中,可所有一切都在那场绑架之后,发生了改变。
之后他就患上严重的应激障碍和抑郁症,徐蓝心从他得病之后也出了国,两人也就再也没有联系。
“有句话一直没和你说,谢谢你当年帮我报警,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沈钰轩说道。
徐蓝心苦涩一笑,说道:“轩哥,你知道吗,我从初中就一直喜欢你,当年是我父亲执意送我出国,不是我要走的,轩哥,给我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女朋友,真的。”
徐蓝心深情注视他的眉眼,一双素手拽住他露出的小臂。
沈钰轩皱眉,挣脱她的手,薄唇轻启:“不好,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用再提,更何况我很爱她。”
他们不在窃tg范围,陆伊然只能抓紧时间通过监控还原语音设置,所以这句光明正大的表白,某人遗憾错过。
徐蓝心脸色更白,灯光打在她脸上,好似又无尽的悲凉之感。
“呵~”徐蓝心突然笑了:“沈钰轩,你怪我,怪我当时一走了之,可你知道当时你被劫走,我出了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没资格怪我!”
徐蓝心止不住的心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蓦然,她蜕下自己外套,顺着光洁的肩头,露出一道丑陋的疤痕,修长的脖颈下,那道疤痕格外醒目,像在诉说着什么。
沈钰轩瞳孔骤然一缩。
“丑吧,这道疤就是当时为了救你,那个女人割伤的。”徐蓝心哭的像个泪人。
沈钰轩喉咙微动,语气有些许的失控:“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原来那场绑架不光伤害了他自己,还伤害了他身边的人!
陆伊然再次点开监控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女人衣衫半漏,露出光洁的肩头,正眼泪汪汪地扑到沈钰轩怀里。
陆伊然浑身颤抖,心像被撕裂一般,往里撒着盐,这样彻骨的痛像是要眩晕一般。
她心里念叨着:沈钰轩,只要你推开她,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推开她,推开她!
突然的靠近让沈钰轩措手不及,僵着双手。
“当时我真的好疼,轩哥,我真的好疼。”徐蓝心带着哭腔,深深埋在他怀里。
沈钰轩内心挣扎片刻,听到这话,即将要推开的手,也轻轻拥住她。
半晌,沈钰轩捡起地下的衣服,披在她身上:“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徐蓝心半靠他怀里,点点头。
陆伊然心沉了,像是一颗绒花飘落江河,浸着血与泪,认命地沉沦,此刻她的心像被钉子不断嵌入敲打,每一下都是蚀骨的疼意。
如果刚才是徐蓝心主动,那为什么不推开,反倒……
望着亲昵的背影,陆伊然笑了,像朵开的鲜艳却残败的花。
沈钰轩,上一世你把我弄丢了,这一世,是我不要你了。
自己真笨,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此时,白竹打来电话,说叫徐蓝心已经调查完毕。
陆伊然呆呆望着前方,此时早已没有两人的影子。
“白竹,他不要我了,他…他把我弄丢了;不…是我不要她了,我不要他了,呜……”陆伊然低声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大。
陆伊然说完就挂断电话,白竹赶紧定位她的位置,等白竹是在国道边上的树林找到她的。
这片别墅是富人区,没有出租车,陆伊然是一路走下来的。
“你怎么来了。”陆伊然哭得眼睛通红,显然也没想到他来。
白竹山下检查它一番,重重喘口气:“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寻短见。”
轻风阵阵拂过,吹得她从内到外泛起阵阵凉意,陆伊然不禁缩了缩肩膀,也不知是心冷还是身体冷。
“不会,我可没有那么傻。”陆伊然苦笑一声。
一片树叶飘着掠过面前,陆伊然下意识用手接住,也许她的爱情就像这枚树叶一样,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明知结局,却还要义无反顾,到头来落得个秋风落叶的下场,她苦笑一声,痛感从四肢流向心脏。
“白竹,走,陪我去个地方。”
舞池中男男女女忘我地摇摆,白竹和陆伊然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豪迈举着瓶子喝的人,抽抽嘴角。
“姐姐,你别喝了,已经第六瓶了。”白竹诺诺说道。
陆伊然眼神有点迷离“啪”的一声撂下酒瓶:“要么在这陪我,要么滚!”
白竹挠挠头,喝完酒的姐姐,还挺霸道像换了个人。
“那我陪你。”白竹拿起一个酒瓶就要喝,却被陆伊然一把夺下了,还嚷嚷道:“一个小屁孩儿,喝什么喝,待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