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但事关姑娘家的清誉,村里现在都在说这个事呢。”
李许氏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沈家的这些孩子,从她嫁进这个村就一直相处的不错。
相比较李稻,李许氏更加相信沈家。
院子里静的可怕。
沈唐一开口,甚至带了点哭腔,“李稻不想嫁给姓程的,也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吧。”
“冤枉?什么冤枉!他奶奶的,俺闺女就是让你们害了!”
木门被大力踹开。
李胜手上握着叉子,那张被酒水侵蚀的通红的脸上带着愤怒。
李稻夹杂在人群中间,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裳,眼睛红肿。
李玉被声音吓的直哭,李许氏抱起孩子,李胜的眼神转过来,他冲着李许氏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还他娘的来提前告状,我告诉你,三护家的,甭管你是不是提前来说,这他娘的都是沈家的罪!”
李许氏脸色也变了,“你说谁呢李胜,俺干啥了,俺过来串串门还成你说的告状了,不讲理是吧。”
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有厂子里没干活的,也有李胜不知道从哪找的。
他们把沈家围的水泄不通,李胜哼了一声,根本不理李许氏,矛头对准沈漾。
“说!恁沈家的谁对俺闺女做那事了!俺闺女清清白白一个黄花大闺女!”
“马上要嫁人了!你们一家子畜生!祸害完俺闺女,俺还怎么出嫁!”
叉子磨的锋利。
对准沈漾的脸。
沈漾把李许氏护在身后,她个头这两年长高许多,就那么看着李胜,毫不畏惧。
“我也想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
“昨天李稻从沈家离开,沈家所有人没有出过门,她说她被糟蹋了?”
人群里说各种的都有。
李稻双手揽着胸口处的衣裳,她低着头,“爹,就是在沈家。”
李胜眼神闪过一丝得意,“看到了吧,我闺女说就是在你们家。”
沈漾没有搭理李胜,她紧紧盯着李稻的脑袋。
“在沈家哪里?是沈家的谁?当时还有谁在?”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稻愣了神。
但她反应也快,余光瞥见沈唐,“是沈家老四,在、在他房间,当时我挣扎的厉害,还用指甲把他脖子抓烂了。”
“你们不信可以看看他的脖子。”
沈唐的面色一白,眼神喷火。
“你放屁!明明是你硬要赖上我们家,我把你推出去,你才抓的我脖子!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五大三粗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上前去抓沈唐的胳膊,他看起来面生,应该不是桃花村的人。
红衣一个转身,“放开你的脏手。”
手掌直劈男人的肩膀,男人吃痛后退,哎呦一声,却扯开沈唐上半身的衣服。
少年身姿清瘦。
全部挽起来的长发正好露出后脖子,那上边两道长长的抓痕。
怪不得沈唐昨天一直摸着脖子,他怕沈漾等人担心,一直没说。
沈漾抿嘴,“四哥。”
沈唐反应极快,把衣裳拉上去的同时,人群炸开锅。
“还真有,看不出来啊。”
“好家伙,畜生啊。”
“长的就一脸禽兽不如的样,打死他。”
凌逸手上的折扇往地上一摔,她站在沈唐前边,双手叉腰。
“闭上你们的臭嘴!不是沈唐!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恶毒!昨天你自己说不想嫁给程来旺让沈漾帮你!”
“还说让沈隋娶你,呸,丑成这个样,沈隋才看不上你,沈唐也看不上!嫁不进沈家就诬陷是吧!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沈隋替沈唐拉好胸口的衣裳,他冷漠的看着李胜一家。
“你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沈家上心。”
读书人不会吵架。
李稻不回凌逸的话,反正就是低低啜泣。
李黄氏是后来来的,从人群之后挤进来,论骂架她可不怕。
“你们沈家又是什么东西!啊看不起俺们是吧!一群肮脏的货,还有你,你是哪来来的,你爹娘教你的啥,你爹娘都死过了吧。”
怎么脏怎么来。
凌逸眼睛瞪的老大,“你敢骂本公子的娘!你知道本公子的娘是谁吗!本公子跟你拼了!”
沈漾拽着凌逸的胳膊,一边还得继续跟李稻对峙。
“你说是我四哥做的!我四哥房间里是什么布局!他的床头朝哪!”
李黄氏一拍大腿,“我闺女清白都没了,你这个贱蹄子还在问,她都吓成那样了,她哪还记得这些!”
“你们是不想认是吧!你们要是不认,我就拿根绳吊死在你家门口!”
“我要让整个庄的人都看看,恁沈家做的什么孽!”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沈漾眼眶通红,她也维持不住体面,“不是我四哥做的我们为什么要认!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要冤枉人!”
“我们要报官!我们不会受这个冤枉!”
李胜拔高声音,“谁不知道你沈漾开了个厂子,县令都跟你处的好,你报官不就是用官威压我们这群老百姓吗!”
“我们害怕我们不敢说就对了。”
七嘴八舌的嘈杂里。
李三护和白敬年急匆匆的赶过来。
身后跟着一群厂子里的工人,白一握着巡逻用的砍刀。
“都围在这干啥的,让开让开。”
人群从中间分开。
李许氏抱着李玉往李三护身边走,“当家的你可来了,李胜一家人死不讲理。”
李黄氏双手叉腰。
“你不讲理你不讲理!拉偏架谁不会,舔沈家的腚能让你们好过是吧。”
白敬年站到沈漾旁边,“漾漾,咋回事啊。”
沈漾重重吐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白叔。”
简单跟白敬年重复一遍,李三护跟着听了几耳朵。
他皱着眉头,“沈漾说的清清楚楚,你们到底搞清楚没,胡乱冤枉人,人家报官你们可是要负责任的。”
李黄氏阴阳怪气。
“谁不知道你村长现在在绰子厂干活,你向着沈家,俺告诉你,俺还真不怕你,大不了咱就鱼死网破。”
李三护啧了一声,“这跟我在哪做活有什么关系,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都散了,你们,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