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厚重的门在谢白屿身后阖上,发出磨人的喑哑声。
他的发漆黑,很长,垂在身后及至脚踝,幽幽走进,像鬼魂一样。
“你我,结契。”男人声音冷淡如霜。
无论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谢白屿的样子都是亘古不变的冷淡漠然。
陆织许:“......好的。”
为了防止陆织许到深渊后不按照约定和魔头谢白屿结契,昆吾宗的人在她身上下了一道符咒,必须结契了才能解除符咒,否则陆织许就会爆体而亡。
陆织许担心体内的符咒,她对谢白屿果断说:“来吧。”
与谢白屿相处过一年,即便觉得他是个可怕的魔头,但因为时间的积累,她对他的态度带了些熟稔。
谢白屿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织许。
少女不像他想的那样,对他充满恐惧,视他为恐怖的怪物。
谢白屿走近陆织许。
陆织许抬手,理所当然说:“你先脱还是我先脱,我自己脱还是你帮我脱。”
谢白屿顿住步子。
他阴鸷冰冷的眼瞳望向陆织许。
陆织许心想,魔头这样的眼神,估计对她感到不耐了。
陆织许求生欲很强,改口说,“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谢白屿收回视线,淡淡颔首。
他抬起修长如玉的指骨,慢条斯理落在漆色的衣襟上,一点点解开,里面苍白靡丽的锁骨裸.露出来,再往下,是线条结实的身躯。
好画面。
男色惑人。
陆织许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谢白屿。
在她第一次见到谢白屿的时候,很害怕他,所以都不敢看他。
但她已经见过他的身体一年了,熟门熟路,此刻便轻松地以欣赏人体的态度观赏着谢白屿脱衣。
毕竟,这很难得。
因为,她与谢白屿结契后,谢白屿越来越少在她面前脱衣了。
基本上就是拉灯。
或者,给她的眼睛拉一条黑布。
她什么也看不到。
只能感受着。
陆织许心想。
这魔头在这种事情上如此戒备,如此隐秘。
看来,他对她非常厌烦,所以连看她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因为结契不得不与她躺罢了。
谢白屿褪去了漆黑外衫,陆织许期待地看着他,却见他忽然停住了动作。
“怎么?继续啊。”陆织许道。
谢白屿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他声音如霜一样冷,“你呢。”
陆织许忽然脸一红。
她想起复活前与谢白屿结契的情况,她非常害怕谢白屿,看他满脸冷酷不耐,以为他对她这个祭品不满意,要拧了她的脖子。
但是谢白屿,应该是很需要结契,所以即便对她不耐,也没把她丢出去。
陆织许不知道谢白屿具体跟仙门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知道他这个魔头为何一定要结契,只知道,他强行与她定好了结契纹路,然后因为她扭扭捏捏,他帮她撕开了身上昆吾宗的衣服。
那实在是有些暴戾。
陆织许回神,对谢白屿规规矩矩说:“我自己来。”
“您也请继续。”
谢白屿打量着陆织许。
少女垂下眼睛,透出乖顺。
她穿着名门正道的仙家服饰,明明是虚伪恶心的衣裳,但在她身上,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提及结契的事,她的脸忽然发红,有些慌乱,赧然羞涩犹如春日桃花,灼灼诱人。
毕竟是被丢到深渊与魔头结契,她不知所措一些,很正常。
只是,陆织许身上昆吾宗的衣服繁琐,她结了大半天,没解开,还弄了一个死结。
陆织许急的满头是汗,她身上的符咒可不能耽误。
谢白屿微微蹙眉,他的气息逼近陆织许,紧接着,伸手,把陆织许拦腰抱起。
陆织许:卧槽!
她没想到谢白屿这次竟然这么主动。
谢白屿把陆织许放到床榻上。
激起阵阵的铃铛声。
谢白屿的力气大,陆织许觉得自己是被这魔头不耐烦地扔上去的。
“等等,衣服。”陆织许下意识抬手扒拉了下,双手恰到好处地落在了谢白屿的领口上。
他里面的贴身衣衫也是黑色的,质地薄薄的丝绸,陆织许的手都没用力,就直接拽开了一道大口子,撕拉一声。
陆织许沉默了。
手撕魔头里衣,打扰了。
她也没想到谢白屿的里衣质量竟然如此差。
因陆织许这一撕,上面的遮挡彻底消失。
男人的躯体犹如艺术品,他肤色白,透出冷感的野性。
陆织许默默放下双手,“我不是故意的。”
谢白屿没说话,只是淡淡看她一眼。
他抬手,如法炮制,解开了陆织许身上昆吾宗的服饰。
杂乱的衣物碎片在地上堆叠。
罗帐如飘荡的水纹,渐渐合拢。
复活后,陆织许倒不紧张了,例行公事罢了。
感受到体内符咒带来的灼烫感渐渐消散,陆织许松口气,紧接着,结契的纹路在她的后背冰冷浮现,她被刺激的,喘息一声。
半昏半明中,忽然,陆织许听到一道声音。
【我老婆,很可爱。】
陆织许:“?”
什么?
谁在说话?
这声音......
怎么这么像谢白屿?
还不待陆织许细细思考,谢白屿的膝盖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