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的亲吻又是令人着迷的新技术。
晏丞的呼吸像游走在皮肤表面的热带季风,带着她的注意力从自己脸颊吹向锁骨。
钟九音哪还顾得上领口严不严实的事儿,腿都有点软。
晏丞始终有只手虚拢着她的腰,察觉她站不稳,手掌就扶上去,隔着一层浴袍都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他的掌心正好和她的腰侧线条吻合似的,手轻轻往前一带,钟九音就踉跄一步,直接贴在他怀里。
“哎。”正要继续吻,钟九音忽然短促叫唤一声。
晏丞抬起头,看见她发红的锁骨,咽了咽喉咙问:“怎么?”
“腿有点抽筋。”她整个人往他身上靠,踮起左脚抽搐一下,难受得她眉头紧皱。
“抽筋?”晏丞扶着她,看她缓过来后才敢带去沙发,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我看看。”
他们刚才亲得难舍难分,晏丞的声音有些低沉,钟九音摸摸自己的喉咙,抬起左腿给他看。
小腿上车祸遗留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可以想象出当初她经历的事多可怕。
“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还是得去仔细检查一遍,万一腿没有恢复好,后果很严重的。”晏丞皱眉说。
钟九音一律点头:“知道,等我有空就…”
一听就是随口说的,晏丞干脆帮她定了时间:“明天吧,我周三飞国外,明后天还有时间,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是,怎么就迫在眉睫了似的。
“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你。”
晏丞抬头看她:“不麻烦,该做的。男朋友有多种用处,不只是全自动亲嘴机。”
钟九音:“……”
感觉被内涵了。
她蹬了一下脚,晏丞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腿,顿了顿松开,还把滑下去的浴袍边重新盖在那条腿上。
又问:“除了小腿上,还有哪里有伤疤吗?”
“大腿和背上还有点。怎么,你想看?”
晏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钟九音眯起眼睛打量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别有居心四个字。
“你可真会装君子。”
晏丞:“?”
“其实心里本来的打算就是勾搭我脱浴袍吧?温情脉脉地关心只是你的手段,攻破我的防线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晏丞:“……”
他眉头突突跳一下,面无表情问:“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床头读物?”
“问这个干什么?只是一本很精彩的文学作品而已。”
“名字。”
“《冷面大侠与风流俏寡妇》。”
“……你自己听听,这适合当床头读物吗?”毒物还差不多。
钟九音不赞同他的偏见:“看人不局限外表,看书不计较名字。里面的内容很好看就行了。哎,我腿不难受了,你可以起来了。”
晏丞无语站起身,目光顺带从她手腕划过。
那里的伤口比腿上的疤痕还更让人难受。
他想说点什么,又怕戳到她伤心处,欲言又止。
钟九音一心都在享受全自动亲嘴机服务上,对他的欲言又止视而不见。
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计算着问:“你几点回去?”
晏丞以为她开始赶人了,抿唇凉凉道:“我现在就可以走。”
“别吧?年轻人晚上少睡两个小时又没什么,再亲两个小时再回去也行。”
原来不是赶人,是要吃人。
晏丞心里一口气松到一半,又指责自己怕不是换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居然开始主动美化钟九音这个狂野棒槌的所作所为。
“一个小时,我一个小时后就要回去。”他把时间压缩一半。
钟九音不高兴地看着他,两秒后扑上去。
“行吧,那就抓紧时间。”
晏丞伸手抵住她:“我是一个小时后回五公里以外的家,不是一个小时后就和你天人永隔了,你急什么?”
“买米的当然比卖米的急,一个小时能亲多久了。你自己用的那些招数有多勾引人自己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说亲够了,已经腻了吗?”晏丞又旧话重提。
钟九音:“那我刚才不是反省了吗?我承认我腻得太早了。”
“所以早晚还是会腻。”
说得怪悲观的,硬声硬气一听就是在指责她。她连忙说:“以后的事为什么要放在现在来难受?快乐一天是一天,日子才能过下去。”
晏丞想问她是不是蜉蝣生物只活一天,但她的话其实说的没错,这或许就是她熬过抑郁那段时间的方法。
于是他又换到另一个问题:“那是床头读物更有意思,还是和我接吻更有意思?”
钟九音懂了,他就是在憋着气呢。
前两天和她的对话让他觉得自己吸引力不足,所以今天手段百出,誓要让她认识到他的魅力无人能比。
“当然是你。”她说着,手往他身上摸。
上一次他向她开放了喉结锁骨和腹肌,这次又打开了接吻新花样的大门,不知道两种加起来,会不会更有意思。
晏丞垂眸盯着她的手,没阻止,等她摸到喉结上,他还配合着咽了咽喉咙。
哟哟哟哟,不得了,钟九音眼睛发直,在心里谴责他恃靓行凶,手指还不忘继续向上爬。
她学他刚才那样,手掌捧着他的脸,刚想看看哪个角度适合亲上去,晏丞忽然微微侧头,在她手腕上亲了一下。
那里横贯着几道伤疤,或浅或深,新愈合的肉形成丑陋的凸起,不太好看。
他吻得虔诚,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唇贴在上面一会儿才离开。
钟九音失声,看着他近在迟尺的脸,脑子里的想法如同洪水退潮般消失,而心跳宛如蓄势的水泵,开始加速。
她有种被朝拜了圣殿的错觉,浑身都为他这个行为颤栗。
“你…”
“好几次想问这件事,但怕让你难受。当初…很难受?”
钟九音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突然一酸。
“还好…好吧其实不太好。”
可能是之前没人这样问过她,原主的情绪还残留在记忆里,让她反射性落泪。
她努力吞咽,想要压下陌生的情绪。晏丞抚着她的脸,蹭去她眼睫毛上的眼泪,又轻声问:“当时没有朋友或者家里人陪在身边吗?”
关心越多,情绪就越压不住。
她觉得身体反应已经不受控了,摇头时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嗓子发紧,勉强维持平静说:“只有…只有日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