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
傅景疏摇摇头,妻子虽然已经没有危险了,可她手臂上的伤,额头上的青紫,傅景疏只要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都难受。
根本吃不下饭。
沈倾清叹了口气,“你不吃饭怎么行呢?这样下去,你身体扛不住,怎么照顾我?”
傅景疏不说话了。
沈倾清没有办法,只好道:“你先去把饭吃了。”
傅景疏抿了抿唇,没有动。
“你去不去?”
沈倾清就有点不开心了。
傅景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看着沈倾清似乎要起来,傅景疏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妥协,“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乖乖躺着不许动。”
沈倾清冷哼一声,“你最好快点去吃,否则我晚上也不吃饭了,咱们就看看谁更抗饿!”
傅景疏:“……”
那他哪里敢呢,妻子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正是需要补身体,好好休息的时候,要是吃不好饭,骨头什么时候才能愈合。
他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包装,准备吃饭。
里面都是他和妻子爱吃的菜。
可在方便袋里面捂了一个下午,味道实在不算好。
他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菜放入口中。
沈倾清看着他,微微蹙眉,忽然提出,“老公,我也要吃。”
傅景疏眼眸微闪,“这里面没有你喜欢吃的,一会儿我再给你买,你稍等一下,算了,我现在就去,你乖乖等我。”
“不要,我就吃那个。”
傅景疏无奈的抿了抿唇,实在是拿妻子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走到床边,温声商量,“这个你不能吃,放了一个下午,味道不好。”
“那你还吃?!”
沈倾清要气死了,她就说刚才看傅景疏的脸色不对,感情那菜还真的有问题啊!
她板着脸,“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傅景疏去握她的手,“我没有。”
沈倾清躲开了。
不给他握。
傅景疏再度伸手过去,这一次不容她躲开,低声解释,“我只是不想再离开你。”
如果说饭菜不好吃,沈倾清一定会让他再去买一份,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离开妻子。
一步都不愿意。
沈倾清撇撇嘴,“那你也不能吃不干净的东西。”
傅景疏自觉认错:“我错了。”
这么爽快的道歉,反而让沈倾清不敢再继续发火,指尖在他掌心里挠了一下,“去买些新的,回来我看着你吃,你要是再糊弄事,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妻子发话,哪有不听的道理,傅景疏微微一笑,“好,我都听你的,保证再也不会胡来。”
沈倾清这才满意。
两人温馨的对话,并没有人注意到门口一片衣角闪过。
傅景疏出去买吃得了。
沈倾清一个人待在病房,忽然就觉得病房里面安静的可怕,她转后看向窗外。
却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沈倾清转头,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来了?”
兮兮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如同初雪般纯净,可她的眼神中却透着黯然。
“我来看看你。”
“谢谢。”
沈倾清不知道对方来者何意,索性大大方方应对。
兮兮走到床边,将手中拎着的花篮和水果放下,“我白天其实就来了,但傅大哥,不想看到我。”
沈倾清挑眉。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抱怨傅景疏对她没好脸色?
可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和她抱怨啊,她除非是傻的,否则怎么可能帮着别的女人说自己丈夫。
兮兮显然也没有那么厚脸皮,也并不是要抱怨,她脸色很平静,“之前傅大哥和我一起出去,你是不是生气了?”M..
沈倾清微微眯起眼睛,“这好像不管你的事。”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有一句话必须告诉你。”
沈倾清面色如常,“什么?”
……
傅景疏买了吃的回来,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妻子的眼神似乎和他离开的时候不同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饭菜放在桌上,口中温声说道:“医院楼下有很多种吃食,但我想你最喜欢的还是辣的,可惜现在病着不能吃,我就给你……”
“傅景疏,你过来。”
沈倾清忽然道。
傅景疏只好放下手头上的事,走到病床边上,目光望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温柔,“怎么了?”
沈倾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事。你去吃东西,吃完陪我休息。”
傅景疏又问了一遍,“真没事?”
“真的。”
沈倾清干脆闭上眼睛,一度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似乎是累了。
傅景疏心疼她身体还没好,也没有多问,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到茶几那里去吃饭。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多,平时在家里这个点没有睡,但现在这里有一个需要休息的病人。
傅景疏就简单进行清洗,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可就在这时,床上传来妻子的声音。
“过来陪我。”
傅景疏抿了抿唇,心中也是愿意和妻子一起睡的,可走到床边却又有些犹豫。
“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沈倾清不言语,只是朝他伸出一只右手。
血色中,她的双眼格外清晰,叫傅景疏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也软的一塌糊涂。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将妻子搂在怀中,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小心翼翼避开妻子的手臂。
“睡吧。”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好听极了,让人昏昏欲睡。
可沈倾清却根本睡不着,大脑格外的清明,脑海中想起来的,是兮兮在这里说的那番话。
“你为了找这幅画,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傅景疏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听谁说的?”
“这么说,是真的?!”
沈倾清抬头,目光里透着自责和心疼。
傅景疏摇摇头,“没有的事,不要听别人瞎说。”
沈倾清蹙眉,“又骗我!”
“没有。”傅景疏轻柔的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声音醇厚,“我能吃什么苦头,早就已经谈好了,过去也只是拿那幅画而已。”
沈倾清根本就不信,可是看着他镇定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没有揭穿他。
“总之,以后不许你做傻事。”
傅景疏毫不犹豫应声:“好,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