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嶂心里咯噔了下。
他笑着否认，“头，肯定不是属下熬的啊，我一个大老粗哪会儿熬鸡汤…”
“我让曹婶熬的。”
罗嶂微松了一口气，紧绷面色有些松缓了下去。
他问，“哪个曹婶？”
“就煮饭的曹婶。”
罗嶂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他：“……”
周清反应过来，连忙道，“头，你应该不认识。”
“你带我去见她。”
“行。”
周清应声后走在前面带路。
他问，“对了，头，你找曹婶干啥呢？”
罗嶂没有将沈月一事说出来，“问点事情。”
“哦。”
周清随口应声，双眼垂下，眼底深处快速划过一丝异样，稍纵即逝。
一盏茶后。
周清带着罗嶂到了山洞外的煮饭处。
煮饭地。
十几个妇人在那里忙前忙后。
罗嶂看了看，没认出哪个是曹婶。
“曹婶。”周清出声，“曹婶。”
有人回应，“哎……”
下一刻。
一个胖胖，皮肤较黑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
她满脸笑意，“周将军，你找我？”
周将军？
听到这称呼，罗嶂面色当即沉了几分。
自他们到这里来，他就说过，之后不允许再称呼大将，将军，王。
眼下却……
周清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
曹婶过来，见周清身边还有一人，定眼一看，连忙道，“王也在呢？”
罗嶂本就阴沉脸，又沉了几分下去。
周清见罗嶂面色不对，连忙道，“曹婶，都跟你说多少遍了？现在不能叫将军和王了。”
“叫我周清就行，叫王为头。”
“嘿嘿……”曹婶咧嘴一笑，对此不以为然，“我不管，反正在我心里您二位，仍旧是大将军和王。”
罗嶂板着脸，“这话就这一次，之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番言论。”
曹婶懵了。
周清没做声。
罗嶂冷喝，“规矩就是规矩。”
“是…王……”曹婶点头，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错了，错了。”
“头。”
罗嶂瞥了曹婶一眼，“你跟我到旁边来。”
然而……
接下来的一幕让罗嶂愣住。
曹婶没有立即回答他话，而是先看周清。
那模样，显然是在询问周清意思。
周清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面上却故作淡定，“去吧。”
罗嶂心中不禁冷笑。
曹婶爽快应声，“嗯。”
罗嶂走在前面。
曹婶跟在后面。
走到一旁山下角落。
罗嶂停下，回头看着曹婶，“曹婶，你与周清关系很好？”
说话之时。
他抬眼朝先前那边看了一眼。
周清还立在原地，视线还在往这边瞥看。
他眼底眸色渐渐染上寒意。
耳边传来曹婶回话，“回头话，周清他对我们挺好的，我们也与他相处得挺好。”
“嗯。”罗嶂视线收回，落到曹婶面上，“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来找你？”
曹婶摇头，“不晓得。”
“今天周清让你熬了一锅鸡汤，可对？”
“嗯，熬了。”曹婶点头，“周清说是熬给我们现在的首领，什么沈姑娘喝的。”
“嗯，熬给沈姑娘喝的。”罗嶂问，“熬得过程里，你有没有往里面加什么东西？”
“加东西？”曹婶一头雾水，满眼不解的望着罗嶂，“熬鸡汤就放水呗，还能加什么东西？”
罗嶂追问，“意思你只是加了水？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加？”
“就加了水，没加其他东西。”
罗嶂眼眸微眯，“确定？”
曹婶感觉后背发凉，有些被吓到。
她连连点头，“确定啊！头，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就掺水了。”
说着说着。
曹婶就要举手发誓。
罗嶂一见曹婶这副模样，就知她没撒谎。
“行。”他又问，“我再问你，熬鸡汤的时候，你是一直守在锅前？”
曹婶皱眉，“头，你问这话就不对，我有那么多事情做，哪儿可能一直守在砂锅跟前，锅就架在上面，等它自己炖。”
“隔个一炷香，半时辰去瞧瞧需不需要添水就行了。”
罗嶂问，“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去碰过鸡汤？”
“这多了去。”
“有多少？”
曹婶皱着眉头想了想，语气不确定道，“少说也有个十来个吧，谁让那鸡汤味儿那么香……”
罗嶂立马道，“你现在去把触碰过砂锅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曹婶不解，“头，叫他们来干啥？”
罗嶂冷声，“把人叫来就行，别问那么多。”
“行。”曹婶点头，转身就要去找人。
她才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想不通为啥要找人过来，忍不住转头道，“头…要是他们问……”
罗嶂心浮气躁，一个冷瞪眼过去。
吓得曹婶立马闭嘴。
罗嶂感觉自己不适合跟曹婶交流，说话。
能把人烦死。
还是让先生来吧。
罗嶂打定主意，冲着曹婶背影喊道，“你先别去叫，跟我来。”
曹婶停下，“是。”
罗嶂带着曹婶到杨谋士面前。
杨谋士出声，“头。”
罗嶂转头对着曹婶道，“你站在这里，别动。”
曹婶点头，“哦，好。”
罗嶂把杨谋士拉到一旁去。
杨谋士开口问，“头，这是……”
罗嶂打断他话，“你先不说，听我说。”
“嗯。”
罗嶂把自己问来的信息说给杨谋士听。
“十多个人…这就挺麻烦了。”杨谋士听完，皱眉问，“头您的意思是挨个挨个问？”
罗嶂点头，“眼下只能这样了。”
“那我把这十余人找来，头您亲自问？”
罗嶂道，“先生你问也行。”
杨谋士出声，“那就一起问吧。”
“行。”
杨谋士带着曹婶去找那触碰过砂锅的十几人。
花了一炷香时间。
十几人来到了罗嶂面前。
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排成一排。
“头，人都在这儿了。”杨谋士看了十几人一眼，“一共十二个。”
罗嶂一看，“……”
老的五六十。
小的四五岁……
“嗯。”罗嶂感觉有些心力交瘁，“开始吧。”
杨谋士手指右手第一个，“你，过来。”
第一个是年轻男的。
男人来到罗嶂面前，神色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今天曹婶熬了一锅鸡汤，你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