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怎么办朕真的不想当人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有法子能缓解他的痛苦吗?”

养心殿内,萧惜若双手抱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种废话,也许是她太善良了吧……

果然,温素素毫不迟疑的摇了头。似乎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和封无晏,那双猴精猴精的眼睛里都满是愧意。

很显然,她早就束手无策了。

而且这种束手无策已成了她的心病,在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内心。萧惜若觉得吧,温素素说不得就是这样把她自己逼疯的。

于是她招来了外面的白芷,强行把温素素带到偏殿休息去了。

直到白芷等人走远,留下的降雪才进来听候萧惜若的吩咐。

“皇上龙体欠安,特命本宫留在养心殿内侍疾。所以这几日长乐宫中的事务全数交于席阳,你立刻回去收拾东西过来。”

萧惜若此话一出,别说是一心护主的降雪,就是沈眠也觉得不太靠谱。

不是,这皇上是病人,您自己就不是了么?

相比之下,您病得好像更严重些吧……

降雪与沈眠都是一根筋的人,所以他们这么想的,也就直接这么问了。

而萧惜若的回答就一句话:

“本宫是主子你们是主子?本宫就要留下!”

好吧,这是个不听劝的呢。

于是降雪只好留下四个人在这儿守着,立刻回长乐宫收拾东西去了。

看看那疾行如风的样子,跟晚两秒你主子我就没了似的……

萧惜若默默吐槽了一句,而后熟练的使唤起了沈眠。

打水、煎药、备衣、沏茶……

一时间,皇上重病,贵妃养心殿侍疾之事已传遍后宫。

脸要亲自擦。

药要亲自煎。

不管皇上醒没醒都要亲自守在寝殿里,一步都不肯出去。

期间不是没有人心存它想,尤其那些个太后送去的医女,几乎是抢着入殿表现自己。

“然而咱们贵妃是怎么做的呢?贵妃居然让降雪她们一脚一个,全都给她往门外踹……嗨,那场面,真是一点不带怜香惜玉的。”

钟粹宫内,刚从养心殿看热闹回来的鸣翠正滔滔不绝。

她是王意婷的贴身大宫女,也是那个在小年家宴上悲愤欲绝,恨不得为了自家娘娘跟萧惜若拼了的人。

可如今,她已成了贵妃的狗腿子,觉得贵妃娘娘做什么都挺对的。

毕竟没有贵妃,就没有她们娘娘,以及她们二小姐和夫人的今天。

“噗,惜若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以前本宫被她收拾的还少么?”

王意婷失笑,绘制刺绣花样的手却半点没停。

王家二房一门双姝,大家都知道妹妹王霆擅长经商,也知道她这当姐姐的最喜珠翠首饰、脂粉衣裳……

她浮夸了十多年,与人攀比争辉了十多年,她脑子是真不太好使,所以也从不觉得自己除美貌外还有什么价值。

直到几天前,萧惜若说她有时尚嗅觉。

说实话,当时她脑子里除了问号还是问号,完全不懂什么叫时尚,更不懂这个词是怎么跟嗅觉组合起来的。

直到萧惜若给了她一沓纸,要她绘制衣裳图样、首饰图样,以及对一众脂粉外观的感想。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脑子里开了一道门,门里巧思喷薄图纸满天,尽管她每天都在画,依旧有种画不完的感觉。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喜欢这个天赋了。

“对了娘娘,听说那些个医女都是按着贵妃娘娘的模样找的。眼下宫里都在传贵妃是怕自己地位不稳,这才不待见那些医女呢。”

鸣翠叭叭叭的说着。

而与此同时,这样的谈话正在后宫中的每个角落里上演。

人性难测。

当皇帝冷心冷情,从不对任何一个人特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放弃肖想,觉得帝王理应无情。

然而,当万里冰墙忽然裂开一条缝时,大家就会想你可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那么,要如何告诉这些人她们不可以呢?

作为一位见习宠妃,萧惜若此刻正一边思索着要如何维持自己的人设,一边给她家卧病在床的昏君喂药。

只见她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勺子里要么没药,要么药直往封无晏身上倒。

封无晏:“?”

等萧惜若回过神来时,她的手腕已经被封无晏抓住了。

他没有呵斥她,而是就着她的手自己盛起了药。但这毕竟不是他的手,所以抬起的角度也没那么好控制。

于是萧惜若便见他在抬起她手的同时,还配合的低下了头。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俯视封无晏了,但每当她瞧见对方纤长的睫毛,以及眼尾处狭长凌厉的弧度时,都会觉得心头一颤。

好看。

想摸。

她正这般想着,却见美人眉骨下压,旋即抬眼向她望来。

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似潋滟着一丝名为委屈的光。

大猫。

嗯,像一只矜贵慵懒的长着琥珀色眼睛的大猫。

好看。

想挼。

于是萧惜若一秒放弃抵抗,直接把药碗塞到了封无晏手里,而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她也没敢多摸,嗯,大概摸了十下吧。

然后想了想自己今天的付出,她觉得自己有点亏,所以又大着胆子摸了摸封无晏的脸。

不错,很好摸。

而更不错的是,封无晏这个无情反派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竟乖乖的让她摸,半点反抗都没有。

以至于他微微偏头,疑惑的对萧惜若扬了扬手中的碗时,熬药人萧惜若立马便答话了。

“糖水,长得像药的糖水。”

封无晏失笑。

他能不知道这是糖水?他只是想问这糖水怎么能这么甜?

若非温素素为了调色,往里面放了些无味的药材,他估计手里这碗东西该稠的像糖浆才对。

他不喜甜,他知道小病鬼知道,所以他严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视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一口把手里的“药”喝完了。

只是这药太甜了,甜得他想像下午一样,跟某人分享这个味道。

只不过要好好分享的话,他还得想办法哄哄她。

哄她张嘴,哄她不要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