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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夜。
第二天，向晚晚起了个大早。
她推门出来，见司徒湛的房中寂静无声。
于是便问院中把守的侍卫，「王爷呢？」
侍卫回应她道：「王爷整夜都在军机堂议事。」
向晚晚长呼了口气，直接朝军机堂走了过去......
大堂内，司徒湛正和几个身穿金甲衣的男人商量攻城之策。
见向晚晚推门进去后，几个人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常年驻守在外的将军们脾性暴躁，见有人来扰，刚要开口训斥，却在见识到少女的容貌后，集体闭了嘴。
他们生平驰骋疆场，哪里见识过这样的绝色！
看眼前少女的仪态，简直比站落瑶池的仙女儿还要光鲜上三分！
好一个闭月羞花！
好一个倾国倾城！
这要是将她置于三军前，当作要挟众人冲锋陷阵的筹码，将士们还不得杀疯了！
而这边，司徒湛似乎没想到向晚晚会过来这里。
再注意到身边三人的表情后，司徒湛极不满的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们下去。
三个男人反应了良久，才傻里傻气的应了声。
待他们关门离去后，向晚晚开口问道：「王爷可是要起兵？」
司徒湛垂下眼眸，全当默认了。
向晚晚接着又言，「王爷此时起兵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有必胜的把握？」
司徒湛顿了顿，道：「行军作战，随时都会出现无法预料的状况，必胜的把握乃是虚妄之谈。」
向晚晚见他言语执意，不禁眉头深锁，「王爷此次起兵，可是因为奴婢？」
司徒湛看向她，目光温柔的恨不能掐出水来，「晚晚，不许你再自称奴婢，在我眼中，你从不是奴婢。」
「可我当初留在王府，本就是答应了要做王爷的贴身暗卫。」
司徒湛哽了哽喉，「晚晚，难道本王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单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处，她又不可能接受。
向晚晚无奈道：「王爷，奴婢先前就曾告诉过您，不会在此处逗留很久，王爷又何苦为了个快要离去的人大动干戈。」
司徒湛一听到离去这两个字，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当然记得她说过要离开的话。
但他不愿提及，更不愿想起。
他以为，只要自己加倍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会改变心意的。
再不济，他可以强迫她留下来！
只要能每天见到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司徒湛今日的少言寡语，让向晚晚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见他迟迟不肯回话，她索性把真相讲出来。
「自我进府后，王爷曾调查过我的背景。难道王爷就没有怀疑过，我并不是真正的江晚晚吗？」
司徒湛脸色一暗，迷离的目光中漾起一片水色。
他的确有过怀疑。
他清楚的知道，他曾调查过的江晚晚，跟面前站着的人大相径庭。
比如她身上的功夫，比如她的性格，比如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江晚晚已死，还有她对司徒铭的态度反差......
但是......
怎么可能？
东顺国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江晚晚？
向晚晚给他留下足够喘息的时间，才又继续道：「王爷，其实我并不是江晚晚本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
司徒湛抬头看她，强颜欢笑，「晚晚，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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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是这里的人......」
司徒湛虽然嘴上否认，但心里却能察觉到，向晚晚的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相。
虽然真相是残忍的！
是能要走他半条命的！
可他却还是那么渴望知道。
司徒湛生平第一次彻底乱了阵脚，连双手都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起抖来。
向晚晚的脸色依旧平静如初，她耐心的跟他解释：「王爷可知这世上有无数交错的空间，我们生活着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存在。」
「这一年多来，我已经先后到过六个地方，在每一个世界中，去和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司徒湛内心的不安似乎达到了顶峰，他惊慌的摇着头，拒绝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会的！一定有让你留下来的办法......实在不行，本王也可以跟你一起离开。」
「本王什么都不要了，只想陪在晚晚身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舍弃一切。」
向晚晚无奈的汲气，「没用的，王爷又何必如此？我对王爷并无半分眷恋之情。」
并无半分眷恋之情......
这几个字像是汇聚成了无数的针尖，深深地刺痛了司徒湛的心。
他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座被石化的雕塑般，身上没了任何的生命气息。
良久的沉默后，司徒湛沙哑着声音问她：「什么时候......离开？」
「快了。」
向晚晚已经基本确定，红衣女子将她遣到各个世界中，目的并不是为了搅乱秩序。
若她猜的不错，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好......」
司徒湛艰难的应了一声，步履蹒跚......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军机堂......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湛无时无刻都陪在向晚晚身边。
纵使她晚上睡着了，他也要守在她门前候着。
他再也未曾过问她离开的事情。
他似乎已经悄无声息的接受了一切，似乎已经为她的离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三日后，两人如平常一样，在堂上一起用早膳。
才刚吃了几口，向晚晚放下碗筷，突然道：「这段时间承蒙王爷照料，晚晚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日子，只愿王爷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话音落下，对面便再也没了声音。
司徒湛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粥饭，没有回话，也不敢抬头看。
只是，吃着吃着，豆大的泪珠却一颗一颗砸了下来，砸进了碗中。
他知道，这是晚晚在跟他告别。
他知道，他面前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害怕这一刻的到来.......
他日夜祷告，只盼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可这一刻，还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司徒湛强忍住声嘶力竭的冲动，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敢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空无一人的座位。
下一瞬，高大的背影瞬间垮了下来，在这空旷的大堂内，慢慢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