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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公孙清的目光，向晚晚甚至不敢回头看秦殇一眼。
「为什么......是他？」
向晚晚实在理解不了，成就神道为什么会需要一个魔族中人。
公孙清得意的抽了抽唇角，徐徐向她解释：「上古涂山一族，原本就是最初始的神族。」
「涂山、岐灵、鲁芝、封牙乃是天地鸿蒙时期，存于世间的四位创世主神。」
「后来，由于涂山一支血脉力量太过强大，且其族众日渐猖獗，其他三族迫不得已联合起来将其围攻，最终才逼使涂山一族堕入了魔道。」
听到这里，向晚晚越发对秦殇的身份感到怀疑，「若当真如师父所言，涂山一脉可是上古一族，万年前便已随神族一同覆灭，又怎会存活至今？」
公孙清捋了捋胡须，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随和的模样，「万年前神族势衰，魔族趁机发动总攻，将神族中人疯狂屠戮。」
「当时，三大掌事天神眼看着神族大限将至，只好以血为阵，倾尽全力发动了足以吞噬天地的三合破魂阵。」
「刹那之间，万千魔族余孽皆被尽数斩杀。而涂山魔尊，因其力量太过强大，只能将其困入阵中，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仙门百家更迭，再少有人知道万年前的真相。」
公孙清顿了顿又道：「为师幼时曾阅过一本古籍，书中对此事有详载，可我却并不以为意。直至八百年前，我游历黑铁山，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阵眼，才得知了书中的事实。」
「历经近万年的光阴，三合阵早已衰弱不堪，我耗费了五百年的光景，终于把这个阵破解了开来。」
「那时，我满心欢喜，以为终有机会能见到这世间唯一存活的真神。可一番确认后才发现他已成了个孩童模样，浑身的修为也皆尽数散去。」
「我在那里停留了许久才明白，涂山魔尊被关在阵中万年，阵法无时无刻都在消磨着他的生命和法力，此时他已经濒临垂危之际。」
「他的灵力太弱，已经承载不了他的元神，我眼看着他的元神与他的身体慢慢分离，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容器承载，用不了十年，他的肉身和元神都将溃散于无形。」
「所以，接下来的几年，我四处疯了般的寻找着容器，终于不负所望。」
公孙清看了向晚晚一眼，继续道：「再之后我用了两百年的时间，将他的肉体放在万树峰顶的寒觉洞中滋养，终于令他恢复了意识。」
向晚晚认真听着，不想放过任何有用的细节。
承载元神的容器？
天地间有什么容器可以承载元神？
在向晚晚的认知中，本体是不能离开元神太远的。
也就是说，这个容器就藏在玄清宗中......
三百年前，师父破解阵法，发现了秦殇。
而后十年他游历世间，找到了容器。
一百年前，他将幼时的秦殇成功唤醒。
可她当初是在黑铁山遇到了秦殇，并非是万树峰啊！
向晚晚突然想了一百年前，公孙清让原主下山游历的事情。
所有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向晚晚猛然间大悟，「师父要找的那个容器......就是我？」
公孙清垂下眼眸，脸上一抹内疚迅速晃过：「是，你就是这世间唯一能承载强元神的玄凝之体！」
事到如今，他也没打算再瞒着她。
毕竟她被自己利用了三百年，得知真相就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向晚晚听到他的答复，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真替原主感到悲哀。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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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心里，她的师父是救世主！是亲人！是她这一生中最敬爱的人！
她把他当作救赎！当作信仰！当作希望之光！
她甚至强迫自己活成了师父最希望看到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局！
她心甘情愿又不明所以的当了他整整三百年的棋子！直到临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
向晚晚闭上眼睛，深汲了一口气，「所以师父现在打算怎么办？从我体内取出元神，然后杀了秦殇？」
向晚晚知道，秦殇的元神在自己体内存放了三百年，想必早已与自己的元神相融，此时若强行取出，她不死也得残废。
公孙清明白她的担忧，此刻却仍旧只顾着给她洗脑，想让她自动献身。
「阿婉，等师父成神后，一定会将你复活的，待师父吸收了他的神体，吞噬了他的元神，为师就能成为这九州大陆上唯一的神了！你难道不替为师开心吗？「
「到时候为师将全部本领都传授给你，你我二人共享这天下难道不好吗？」
向晚晚感觉他的话可笑到了极点。
原主追求神道从来都不是为了称霸天下，而是单纯的想完成师父的毕生心愿罢了。
「师父，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阿婉了。」
他的愿景，他的天下，都与自己无关！
公孙清敛起面上的善意，双目暗暗的发狠，「所以，你现在要为了他与为师作对？」
向晚晚冷声回应，「是又如何？」
「好啊！那就别怪师父手下无情了！」
公孙清咬牙切齿，在掌心聚起大片灵气，仿佛现在就想置她于死地。
向晚晚后撤了一步，与秦殇并肩站立，低语道：「几成把握？」
秦殇看向她，眼中似有盈盈光彩隐隐闪动。
他知道师父一向唯公孙清是从。
公孙清就是她心里便是无上崇高的所在。
可如今她竟肯为了自己背弃师命，还要与这天下人为敌......
见秦殇没回话，向晚晚以为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只好又解释了一遍，「你我合力，将他击败有几成把握？」
她不清楚公孙清现在的实力，只记得原主初遇公孙清时，他便已是化神八阶的修为。
此后已经过了三百年，也不知他现在的修为精进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达成了化神期大圆满的修为，那局势对他们可就没好处了。
秦殇哽了哽喉，只身站到向晚晚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看样子，他并没有想让向晚晚参战的意思。
向晚晚有些迷惑，「殇儿这是做什么？」
难道多一个人不是多一分胜算吗？
还是说他有十足的把握，一个人就能将公孙清击败？
正当向晚晚满心期待之际，秦殇却忽然转过身来。
「师父方才问我，赢他有几成把握。」
「徒儿现在告诉你。」秦殇勾起唇角冲她浅浅的笑，黑曜石般的眼中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柔情涟漪。
「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