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醒来的时候,慕棠舟正坐在她身边,满脸关切的注视着她。
“慕相?”向晚晚惊慌起身,率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
她现在穿的是一套白色的里衣,领口看上去还算平整。
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她又巡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定此处是在她的寝殿中,这才放松了警惕。
“慕相怎么会在这里?”向晚晚口气低软的问道。
慕棠舟一直仔细盯着她的小动作,此刻正笑的满脸宠溺,“陛下足足昏睡了两日了,课业也耽搁了两日,臣忧思不已,故来看望。”
向晚晚这才想起自己昏倒在马场的事情。
没想到竟已过了两日。
“那慕相身上的伤势可好些了?”
向晚晚对他的伤一直颇感内疚,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被常以慕刺了一剑。
慕棠舟和颜悦色,“劳陛下牵挂,已经无碍了。”
无碍了就好。
向晚晚舒了一口气,这才注意道他今日穿的又是一件银衣。
但却不是先前那件,只与那件颇为神似,面料看起来也是崭新的,像是刚做出来不久。
慕棠舟见她正盯着自己的衣服看,神情又瞬间得意了几分。
“不知陛下的课业,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向晚晚立马应声,“今天就可以。”
反正她已经醒来了,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
还是要抓紧时间学习才行!
慕棠舟轻扬眉梢,倒没想到她对修习课业如此热情,“好,那臣便在文经阁中恭候陛下。”
慕棠舟起身走出殿外,交代一旁的宫女道:“替陛下梳洗!”
......
慕棠舟在文经阁没等多久,向晚晚便到了。
她的脸上并未施加粉黛,发饰也只盘了个最简单的样子,却依旧挡不住那番超尘绝俗的气质。
慕棠舟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欢喜,故作镇定的起身迎接,“臣恭迎陛下。”
“慕相不必多礼,我们即刻开始吧!”
向晚晚自知已经耽误了两日的课业,这会儿是一分钟都不想浪费。
“是!臣遵命。”慕棠舟眼底的情绪翻涌不止,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
他终于能和陛下独处一室了!
这样的时刻,他已经日思夜想了整整十天!
......
慕棠舟虽然怀了别的心思,但对待授业时还是一丝不苟的。
一上来,他率先探了探向晚晚的底。
果然,如他所料,向晚晚的实际情况比他预想还要糟一些。
治国之道一问三不知不说,她甚至连字都写不清楚。
慕棠舟拿起向晚晚抄写的治国赋来看,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区区百十字,愣是让她写出了怪物乱斗之象!
不客气的说,他三岁时候的水平都能把她彻底碾压。
向晚晚也知道自己写的很差劲,心里早已经砰砰敲起了登堂鼓。
别看慕棠舟平日里一副光风霁月,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要真严肃起来也挺吓人的。
原主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曾训斥过原主几次!
那声势!那气场!向晚晚单是回忆一下就觉得浑身发怵。
此刻,她现在的心境,就像是个拿着虚假作业糊弄班主任的熊孩子,生怕下一秒班主任发了飙,厚厚戒尺就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她掌心上........
气氛沉寂片刻,向晚晚歪着脑袋偷偷看慕棠舟的反应,只见他的眉毛越拧越皱,越拧越皱......
“陛下这是写的什么?螃蟹、蚯蚓、蜈蚣打群架吗?”
慕棠舟不客气的将纸张甩在了桌子上。
向晚晚脖子一缩,抻了好一会儿才瞥起眼角瞄了瞄自己写过的东西。
你别说,慕棠舟形容的还挺恰当的。
她的字迹看起来的确有些像蚯蚓、螃蟹、蜈蚣......
还很像乌龟和鸡爪......
嗯?鸡爪?
好想吃鸡......
眼看着向晚晚的思绪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慕棠舟长长的叹息,“陛下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何故连一横一竖都写不顺畅?”
“嗯.....”向晚晚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搪塞他。
原主本来就是个娇纵的大小姐,她的母家虽有心把她培养成才女和闺秀,可她却偏要叛逆。
像这样的舞文弄墨、针纺刺绣从来都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而向晚晚本身就更不用说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其实就跟个野人无异。
方才她一拿起毛笔来手就抖个不停,怎么可能把字写好......
向晚晚埋着头不做声,娇俏的小嘴恨不能撅到鼻子上去。
慕棠舟一边看她一边无奈的摇头。
这副画面的既视感,活像是那个怨种老师和他的倒霉徒弟.....